第四百一十五章 叛亂
在池舟的閉口不談之下,盛筱淑沒辦法,只好暫時(shí)放下這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
吃飯的時(shí)候,雅爾戈和夏之來得要比別的人晚上許多。
等他們一進(jìn)來,屋里的氣氛頓時(shí)凝滯了一瞬。
夏之額頭上滲下來一滴汗:“額,怎么了?”
倒是雅爾戈本人十分自來熟地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距離眾人最遠(yuǎn)的地方,還擺著一份沒動過的食物。
盛筱淑忽然問:“你就不怕我在里邊下毒?”
雅爾戈冷笑一聲:“圣女大人要真想這么做,我也吃不到這頓飯了。”
這女人身邊那兩個男人,明明看上去分外年輕,可是給他的感覺卻都是深不可測,帶著凜然殺意般。
他便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夠?qū)沟膶κ帧?p> “哦?!?p> 盛筱淑點(diǎn)點(diǎn)頭,瞪了一眼神色不善的池舟和白鶴二人。
又招呼著一臉懵的夏之坐下:“愣著干什么,不吃飯了。怎么樣,介紹完了沒有?”
說起這個,夏之立馬來了精神,笑道:“那是當(dāng)然,我還以為這紅花城出來的大人物很不好說話呢,但是這位大人懂得還挺快。該說的都說了,還有啊,禾青治好后,耕地又可以往外開墾了,這位大人說明日就可以讓附近的牧民參與進(jìn)來了?!?p> “哦……”
盛筱淑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看向雅爾戈,笑得陽光明媚:“那雅爾戈大人有什么看法呢,我們還不需不需要改進(jìn)哪里?”
雅爾戈卻沒有說話。
手里捏著勺子,神色有些泛青。
夏之等不到他的回答,也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問:“雅爾戈大人怎么了,是這食物不合胃口嗎?”
她刨了一口,更疑惑了:“我覺得味道很不錯啊?!?p> 盛筱淑找補(bǔ)道:“肯定是因?yàn)檠艩柛甏笕嗽诩t花城里山珍海味吃習(xí)慣了,吃不慣我們這些粗茶淡飯,是吧?”
“額……”
夏之喃喃道:“應(yīng)該不會吧?!?p> 雅爾戈眉毛沉了沉,最終還是將勺子里吃了一半的食物喂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
隨后道:“只是因?yàn)閬淼穆飞弦呀?jīng)吃了不少干糧,并不十分餓而已。她說的沒錯,牧民們學(xué)得越早越好,聽說你們要開墾耕地,這件事也盡可以交給他們,也好讓他們提前適應(yīng)?!?p> 盛筱淑一點(diǎn)下巴:“應(yīng)該的。但是雅爾戈大人,真的不再吃點(diǎn)嗎,干糧吃著多沒勁啊,這里還有肉湯……”
“你們先吃吧,我先休息去了?!?p> 雅爾戈猛地站起來,帶動桌上的餐具叮當(dāng)桄榔一陣響。
等到人揚(yáng)長而去后,夏之還是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就聽見盛筱淑丟了勺子,捂著肚子低低地笑了起來,弄得她一臉莫名其妙。
“好了,吃你的。”
盛筱淑拍了拍她的肩膀。
離開的雅爾戈目光在漆黑的某處掠過,冷哼一聲,白著臉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里。
夜深了。
池舟站在屋頂上,目光掠過一片沉黑底色的天空,落到底下的盛筱淑身上。
盛筱淑多裹了件衣服,敲開了雅爾戈的門。
他果然還沒睡。
而且不知為何,一臉青白色,行走間還有些怪異的滯礙。
盛筱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于是雅爾戈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冷冷道:“沒想到圣女大人竟也會干這種背后給人下藥的勾當(dāng)?!?p> “這可不是我做的?!?p> 她用下巴指了指黯淡月光下的小路:“走走?”
“哼!”
終還是跟在了她身后。
“而且。”
盛筱淑撿回來了剛才的話題:“就是一點(diǎn)瀉藥而已,對雅爾戈大人甚至算不得撓癢癢,要真是我來下藥,定不會如此溫和。”
“你是說烏契對我還是手下留情了嗎?”
“哦,原來你看出來了啊。”
雅爾戈又是一聲冷哼:“烏契跟在你身邊的事情又不是秘密,我來這里這么久不見她,肯定是躲在了暗處來,呵,好不容易遇到的可以報(bào)仇的機(jī)會,居然只下這種不疼不癢的藥,果然,沒了圣女的名頭,她就只是個廢物。”
“嘖嘖。”
她擺擺手:“雅爾戈,她對你手下留情并非軟弱,只是善良。算了,反正你不懂。她以后的生活也跟你沒半分關(guān)系。要是你再想要對她不利,別怪我不客氣?!?p> 雅爾戈默然片刻,半晌,悠悠道:“你這般的女人,當(dāng)真可怕?!?p> 她莞爾。
“我就當(dāng)你是在夸我了,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紅花城里出了什么事。”
雅爾戈不善的面色微沉:“紅花城有叛徒?!?p>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若非出現(xiàn)了要對佐赫不利的叛賊,佐赫不會想著這個時(shí)候來試探雅爾戈??刹菰耸浅隽嗣膱F(tuán)結(jié),之前想要對佐赫不利的也只有雅爾戈一人,怎么如今塵埃落定過后還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
她看著雅爾戈的目光里帶出來幾分審視:“真的不是你干的?”
后者一聲冷笑。
“我還當(dāng)你有多聰明,輸了就是輸了,圣可汗已定,本王還真不是那般輸不起的人。而且此時(shí)起事,所有人都會覺得是我的手筆,束手束腳,除了讓我自己的處境更糟糕,對我還有別的好處嗎?”
盛筱淑在心里輕嘆一聲。
雅爾戈說的沒錯。
就算他當(dāng)真還藏了打算東山再起的勢力,可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雅爾戈就是那個被全郎鷹的人拿著放大鏡盯著的那個人,但凡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會被發(fā)現(xiàn)。
除非他是吃壞了東西或者撞壞了腦子,不然不可能會在這個時(shí)候搗亂。
既然是這樣,那紅花城的亂象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草原人和大徵的人不一樣,他們有萬分堅(jiān)定的信仰,基本每一個人心中都堅(jiān)信長生天正在看著自己。
郎鷹除了爭奪那圣可汗之位的時(shí)候會用手段、灑鮮血之外,一旦最終結(jié)果敲定,前塵便都是前塵。
遇上脾氣不好的,將競爭對手一脈拔個干凈,剩下的人是一股繩。
脾氣好的,留對方一條命,不拔,卻也還是一股繩。
這在大徵人眼里是難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