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翻墻
盛筱淑接過那分量不輕的小箱子,勾了勾嘴角道:“下次想送東西的時候還是自己來吧?!?p> 禾晏愣了下,隨后甩著腦袋一言不發(fā)地上了馬車,全程沒再理會她。
她也不生氣,抱著東西走了回去。
回到家,盛筱淑找來池南,問道:“我記得年前風(fēng)雪閣收了一瓶珍貴的丹藥?”
“是?!?p> 池南應(yīng)了一聲,語氣緊張了起來,“閣主您受傷了?”
她翻了個白眼,“你看我像受傷了?是要拿去送人的。”
“???”
池南剛松了口氣,心又懸了起來,“那瓶養(yǎng)心丹無比珍貴,可以關(guān)鍵時刻救您命的。是我們幫了醫(yī)圣成葉后得到的報酬,天下再難尋到如此寶物,您要送人?”
“有什么關(guān)系?”
盛筱淑無所謂道:“我這么和善,又不跟人結(jié)惡緣,不會出什么事。不如把它給可能會用到的人。”
“好吧?!?p> 池南也知道自家閣主決定了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只好道:“我回去就從庫房里拿出來,您要送誰?”
“那還用說嗎,如今這京城里,最多人盯著的也就只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儲君了?!?p> 盛筱淑雙手搭在一起,信誓旦旦道:“這次我親自上門,不信還見不到風(fēng)見早,這次不管他在不在,我都得進去看看?!?p> “???”
池南傻眼,“那可是東宮,您就不怕……”
“怕什么?”
盛筱淑打斷他:“我又不是要闖進去?!?p> 池南:“……看您這么篤定的樣子,我還真以為您要硬闖呢?!?p> 她嘿嘿一笑,“我又不傻?!?p> 翌日清晨,東宮墻苑。
盛筱淑從墻頭上跳了下來。
“嘶!”
地方還是有點高的,差點兒崴了腳。
“小姐,您沒事吧!”
墻頭上的池舟忍不住關(guān)切,擔(dān)心道:“要不還是我陪您一起去吧。”
盛筱淑拍拍身上沾上的草灰,擺擺手道:“別,你要是跟來了那咱們可就真的是擅闖東宮的刺客了,放心吧,我和寧王關(guān)系還不錯,不會有事的?!?p> “所以這就是閣主說的不會硬闖?”
宮門口,馬車內(nèi),池南快要將一口牙給咬碎了。
池舟坐在他對面,淡定道:“確實不是硬闖,我們避開了東宮的所有的侍衛(wèi)?!?p> 池南氣笑了,“拿著謝大人給的令牌入宮,然后由你這個高手帶閣主進去。想得確實挺清楚的。但若是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給抓住了怎么辦?你怎么也陪著閣主這樣胡鬧!”
他捏著茶杯的手都在顫抖,看得出來是氣得不輕。
池舟道:“不會被發(fā)現(xiàn)。而且……我覺得小姐想要見太子,并不全是為了玩鬧。她有自己的想法。”
池南微怔了下。
東宮折桂,香氣滿縈。
盛筱淑之前被關(guān)在翊癸閣的時候,時間大約也是深秋,總能聞到清新又不甜膩的桂花香味。
后來還是謝維安告訴她,東宮的桂花是整座京城最好的。
她當(dāng)時還說要來這里見識見識,沒想到來這里卻是偷溜來的。實在是不文雅。
一路上小心地避開宮女和侍衛(wèi),她沿著腦中的東宮地圖往前走。
這個時間點,應(yīng)該是風(fēng)見早快下朝的時候,不管他之后有什么安排,都要先回東宮換下不便行動的朝服。
所以她只要能找到寢殿,就肯定能堵到人。
走著走著,前邊是一片桂花林,香氣濃郁得仿佛能將人給甜化了。
林子盡頭就是太子寢殿。
“哇,沒想到桂花不僅是香,連成一片的時候也這么好看?!?p> 她喃喃道:“風(fēng)見早倒是有福氣,住的地方能有這樣好看的桂花。唔,只是花雖好,住在這里的人恐怕也沒什么精力來欣賞?!?p> “你這不就來了嗎?”
熟悉的聲音在身上響起。
盛筱淑心里一喜,轉(zhuǎn)身道:“風(fēng)見……哎呀!”
一股大力伴隨著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她還來不及做出什么反應(yīng),整個人就跟麻袋一樣被按在了身旁的桂花樹上,后背硌得生疼。
她吸了口冷氣,忍不住嗔怪道:“就算是我擅自闖進來的,也沒搶你的東西啊,你……”
忍著疼抬起頭,她愣了一下。
風(fēng)見早在距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長發(fā)披散在腦后,眼神危險而具有侵略性,噴出來的呼吸炙熱得仿佛要將人燙化一般。
他的眼神落在盛筱淑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zhí)念,仿佛要化作一道道鎖鏈將她纏住似的。
“盛?!?p> 他湊過來,低低喚了她那個假名字。
聲音里隱忍著盛筱淑從來不曾在他這里見過的痛苦和執(zhí)念。
她嚇了一跳,輕輕推了一下他,推不動。
眼看這家伙越湊越近,再不阻止怕是要出事了,她一擰眉頭,那你可別怪我了,她猛地一推,手腕上用了十足的力氣。
風(fēng)見早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真的被她推開,踉踉蹌蹌地往后推了好幾步,靠在一棵桂花樹上,漸漸滑落了下去。
盛筱淑連忙跑過去,彎腰看了看他,“喂,沒事吧?”
“嘶?!?p> 風(fēng)見早晃了晃腦袋,眼神里多了一絲清明。
他抬頭看見盛筱淑,“是你……”
“不是我還有誰?”
盛筱淑往周圍看了一眼,見不遠處放了張軟榻,旁邊還擺了酒桌糕點,想必這人剛剛就是在這喝酒來著。
她沒好氣道:早知道你是窩在家里喝酒,我早就過來翻墻了?!?p> 虧她之前還覺得風(fēng)見早是被朝政耽誤住了,忙得要死,擔(dān)心自己貿(mào)然前來會打擾他呢。
風(fēng)見早似乎沒聽出她話里的陰陽怪氣,捂著頭皺了皺眉。
看起來是頭疼了。
盛筱淑嘆了口氣,對他伸出了手,“誰叫我這么善良呢,來,我?guī)氵^去。”
風(fēng)見早的目光順著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臉上,隨后仿佛定住了一般,喃喃道:“我這是在做夢?”
“你沒做夢?!?p> 她想了想,心說這里也沒別人,于是曲起手指,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沒好氣道:“但是你再不起來,今晚就要躺在這做夢了。還看,我真是服了你了,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