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盛停
盛筱淑看得目瞪口呆。
這人的身手都快趕上謝維安了,這輜陽縣這么藏龍臥虎的嗎?
現(xiàn)場一片靜謐。
她頓了頓,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要去給人家道謝。
剛剛往前踏了一步,那人轉(zhuǎn)過身來,一雙黑眸盯著她,“沒事吧?”
關(guān)切的模樣仿佛他們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似的。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這位公子,我們認(rèn)識?”
此人一身白衣勝雪,模樣好看得很,氣質(zhì)也是絕塵,這樣的人,但凡見過一次,她肯定會有印象。
然而搜遍腦海里的記憶,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確認(rèn)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
看見她的動作,那人目光一收,變得沉靜內(nèi)斂,他低聲微笑,“冒犯了?!?p> 盛筱淑擺擺手,人家可是救了自己一命,她就算再不是東西也不會對恩人說什么。
“我叫盛停?!?p> “盛……”
跟她一個姓氏呢。
“盛公子,多謝相救?!?p> “無妨,路見不平罷了。”
兩人談話間,方才還隱身的宛若終于開始出來收拾殘局。
沈翊鳴那邊的人基本都站不起來了,他本人更是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核桃仁給砸到了腦袋,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宛若只需要把這些人都搬進(jìn)沈二公子專門的上房里就算完事,倒省了不少麻煩。
安頓好后再回到大堂。
看見那位今天新來的兩位生面孔還在,盛公子正在和其中一位說著話。
盛筱淑以前不是很相信“緣分”二字,更不信天生就有人十分合得來。
但是這個盛停打破了她的認(rèn)知。
不知道為什么,他和自己仿佛有種相處已久的默契,不管自己說什么他都能接上話,而且仿佛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似的,知曉但不說破,只默默和著她的話題,簡直可以用“知己”二字來形容了。
“是嗎?原來盛兄是來此處找朋友的,不知道是什么朋友,我能幫上忙嗎?”
盛停嘴角的笑忽地淺了幾分,但是聲音未有變化,“是位多年以前的故交,近來聽說他遇到一些事,家中有些變故,特來看看?!?p> “原來是這樣?!?p> 盛筱淑沒注意到他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她看了看重新恢復(fù)熱鬧的百香樓,問道:“盛兄的朋友在這百香樓嗎?”
他搖頭,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忽然有人插話。
“哎呀二位公子這是在聊什么,這么開心?”
是宛若。
盛筱淑笑著看向她道:“方才盛兄告訴我,宛若媽媽從前也是這百香樓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頭牌呢。”
宛若撩帕一笑,“唉喲這位公子真是抬舉了,不知道如何稱呼?”
“哦,我……”
盛筱淑眼珠一轉(zhuǎn),繼而道:“我姓謝,謝遲,從隔壁合州前來?!?p> 她沒注意到,說這句話的時候身旁的盛停嘴角一勾,露出個莫測的微笑來,轉(zhuǎn)瞬即逝。
“原來是謝公子啊!”
宛若歡喜道:“您方才讓我們準(zhǔn)備的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了,姑娘也找過去了。謝公子何時上樓去???”
她笑得十分曖昧。
盛停悠悠道:“原來謝兄點了姑娘陪伴啊?!?p> 盛筱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坦坦蕩蕩,但是被盛停這么一說出來,就有種做錯了事的感覺。
她定了定神道:“那是自然,不然大晚上來這百香樓做什么。咦,剛才盛兄說友人不在此地,難道盛兄不是前來找姑娘的?”
盛停嘴角微妙地一抽。
“謝公子這就誤會啦?!?p> 說話的卻是宛若,她解釋道:“盛公子來我們百香樓可是為了那三道名菜呢?!?p> “名菜?”
盛停道:“謝兄可知道百香樓白日間并非尋歡作樂之地?”
“知道?!?p> “白日里此地兼營酒樓,菜色酒品也是這輜陽城內(nèi)一絕。其中有三道菜十分出名,聽說光是聞到香味就能令人垂涎欲滴,念念不忘?!?p> 宛若接過話道:“是啊是啊,但是咱們百香樓的名菜每日都只有那么幾道,能吃到的人和排隊的人相比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這位盛公子啊,昨日來這排隊,今日也還沒吃上呢。需得要后日了?!?p> 盛筱淑點頭:“原來如此,盛兄還是個性情中人。只是為何明日也吃不著呢?”
“這啊……是因為明日有貴客前來,百香樓就不招待另外的客人了?!?p> “啊?”
她做出失望的模樣,“那還真是可惜了?!?p> 宛若簡單附和了幾句,又道:“那公子現(xiàn)在可要前去房間?”
盛筱淑心說這次鬧出這么大動靜,肯定已經(jīng)被樓里的有心人盯上了,就算再去房間,找到那些姑娘,估計也問不出來什么,而且時辰確實也不早了,于是有心想告辭回客棧。
但是又有些怕自己這么走了有些太過明顯,平白惹人懷疑。況且……她扭頭看了一眼,那小姑娘香玲蒼白著臉色倒在椅子上。
因為剛剛的驚險,加上本身似乎就有貧血和營養(yǎng)不良的癥狀,已經(jīng)暈過去了。
方才她一時沖動為這個姑娘出頭,然而她不可能在這里待一輩子,也不能庇護(hù)她一輩子,萬一到時候沈家那二公子回來再次針對她,只怕會更加變本加厲。
這樣一想,倒是有些難辦了。
“公子?”
宛若催了一聲。
“謝兄不是說同我相聊甚歡,要和我秉燭夜談嗎?怎的還要去找姑娘?”
盛停忽然一把拉住盛筱淑的手腕,語氣里帶上了些委屈。
她還沒怎么。
一直守在她身后的徐安后背的冷汗猛地就下來了,他連忙上前一步將盛筱淑的手拽了回來,木著臉道:“公子相救之恩,日后必定報答。只是您和我家少爺相識日子畢竟不長,這秉燭夜談的事還是算了吧。”
說完他又對宛若道:“我家少爺今日受了驚嚇,還是先行回府將養(yǎng)將養(yǎng),看看有無受傷的地方。之前一應(yīng)布置需要的銀子媽媽盡可以提。”
開玩笑。
讓盛姑娘跟一個陌生男人待在一起聊一晚上,右相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的,那他也不可能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