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代價
謝維安用無奈又寵溺的語氣道:“喝完藥再吃。”
盛筱淑捏著鼻子喝完苦得發(fā)麻的藥,開心地開始咬桂花糖。
“?。 ?p> 吃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來徐安還在門外等著呢,連忙道:“你快讓徐安進(jìn)來吧,萬一有什么急事呢?!?p> 她不說這事還好,一說謝維安目光一寒,冷道:“我讓他在福溪保護(hù)好你,便是這么保護(hù)的?”
“這事不怪他?!?p> 盛筱淑替他說話,“他不第一時間來救我是對的?!?p> 要從衙門搶人,以徐安表露于人前的身份肯定不行。
在外人看來,他只是謝府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管家,而謝府的主人都不知道多久沒出現(xiàn)過了。
而若要展露身份,通過謝維安給衙門施壓救人,不提別的,這件事的性質(zhì)立馬就變了。
從一樁小鎮(zhèn)命案一下子變成朝堂紛爭。
這對盛筱淑的處境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這點謝維安不是想不到,只是當(dāng)他匆匆趕來,看見盛筱淑倒在牢房里,渾身濕漉漉的,卻又燙得像著了火一樣。
那一瞬的恐慌和憤怒,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完全消散。
他放下藥碗,悠悠道:“我知道,所以我沒有罰他。若是你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
“誒,別詛咒我啊?!?p> 盛筱淑嬉笑著阻止了他后面的話,隨即道:“不會的,我是知道他們不敢殺我才敢去衙門。而且我這不是還有你嗎,已經(jīng)沒事了!”
謝維安無聲地盯著她看。
盯得她感覺耳朵都有些發(fā)燙了,忍不住道:“好了,快讓徐安進(jìn)來吧?!?p> “好,但是我有個條件?!?p> 盛筱淑眨巴一下眼睛:“什么……唔?!?p> 謝維安撩起她鬢邊的頭發(fā),探過身來,低頭在她滾燙的唇上印下一吻。
什么?!
盛筱淑睜大眼睛,雙頰爬上艷麗的紅霞。
謝維安垂下的眸光微微一暗,大手捧著她的臉,加深了這個蜻蜓點水的吻。
仿佛很久,仿佛一瞬。
直到她感覺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謝維安才放開了她。
盛筱淑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又羞又惱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謝維安饜足般地舔舔薄唇,笑了。他退了一步,輕聲道:“桂花糖真甜?!?p> 盛筱淑:“……”
他收了笑容,這才抬高聲音對外邊的人道:“進(jìn)來吧?!?p> 被晾了足足半個時辰的徐安是一步也不敢挪,還站在門外等著,聽到聲音后連忙推門進(jìn)來。
他先看了一眼盛筱淑,行禮道:“盛姑娘醒了就好。”
“我……咳!”
被口水嗆到了。
她無聲地瞪了一眼心情看起來很不錯的謝維安,然后才問:“衙門那邊的事怎么樣了?”
徐安看了一眼謝維安,后者的目光卻像是涂了膠水一樣,粘在了盛筱淑身上。
徐安:“……”
他怎么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呢?
半晌,謝維安終于在盛筱淑的瞪視里收回目光,看了徐安一眼。
“她剛醒,你把這兩天的事情簡單說一遍吧。”
“是?!?p> 在徐安的描述里,盛筱淑知道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盛筱淑進(jìn)了大牢后,池舟雖然擔(dān)心,卻也知道不能硬來。
當(dāng)即就去謝府找了徐安。
兩人合計了一下,決定兵分兩路,一路去查盛筱淑說的陳寧軒兒子的事情,另一路去衙門找盛筱淑。
但是沒想到的是,兩邊都遇到了阻力,都有人在暗中作梗。
徐安立馬意識到這件事不簡單,于是用了謝家的勢力開始調(diào)查。
但是正如盛筱淑所說,他只能暗中行事,進(jìn)度就慢了。
同時很巧的是,隔壁村子里又發(fā)生了一起案子,判官高緣帶人去查看情況,現(xiàn)在衙門里管事的人是個叫王武的文書。
他一直以判官不在,不得有人私自見嫌疑人的理由不讓他們探望。
現(xiàn)在看來,不讓池舟等人探望,楊雁行等人卻能在大牢里隨意來去,肆無忌憚,這個王武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至于盛筱淑讓他們查的事情,雖然有一些阻礙,但沒有牽扯到朝廷,就憑楊雁行背后的那些人,還做不到一手遮天。
陳寧軒的確是陳家的,不過是不怎么受重視的旁支。
雖然地位不高,但是他有幾分生意頭腦,做不到大富大貴,就在鎮(zhèn)上開了一家當(dāng)鋪,一年到頭也能掙不少。
他媳婦楊雁行呢,原本是在福溪邊上給人洗衣服的,模樣生得一等一的清秀,附近不少男子都對她極盡吹捧。
但是后來她卻和樣貌不顯,還大自己十多歲的陳寧軒成了親,當(dāng)時可是讓一眾小伙心碎了一地。
兩人感情不錯,很快就有了個兒子。
盛筱淑聽到這豎起了耳朵,她對這個很感興趣。
“但是關(guān)于這個孩子卻有些奇怪。”
徐安說:“有人說這個孩子已經(jīng)死了,有人說是失蹤了,除了他們夫妻倆,沒其他人見過。我甚至懷疑可能根本就沒有這個孩子?!?p> “有的?!?p> 盛筱淑忽然說:“不僅有,可能還活著?!?p> 徐安愣了。
倒是謝維安若有所思道:“你替那個孩子算了一卦?”
“嗯。”
那邊陳寧軒來找她,留下了他孩子的信息。
那時正好沒事,她便隨手替他算了算這孩子的下落。的確還在。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沒人見過這個孩子,夫妻倆又為什么一個在找,一個說孩子已經(jīng)死了?
正思考著。
眉間忽然一燙。
謝維安伸手撫平了她眉間的褶皺,嘆氣般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這般思慮的嗎?”
盛筱淑一時間竟然沒說出話來。
他又道:“不管是因為什么,楊雁行和王武陷害你是事實,我會先將證據(jù)和人送給高緣,讓他自己來處理。但是……”
他眉眼一沉,露出一抹令人心驚的寒意。
“牢中傷你的人,背后作梗的人。我來處理,可以嗎?”
盛筱淑斂眉,半晌后才點頭:“好?!?p> 她有自己的善良,也知道人命可貴。可這不代表她就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圣母。
做錯事的人,付出代價天經(jīng)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