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成功混入
孫縣令喊人來,打點好了一切。
然后在茶室等著馮傾和兆氏,要將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交代給兩個人。
兆氏一進(jìn)來,就從自己懷里掏出了上回那一錠銀子。
非常恭敬地說道,“孫大人,我知道打點關(guān)系需要銀子,這些您先拿著,不夠的話,先欠著,我后面一定會還給您?!?p> 兆氏如此真情實意,真性情如孫大人者,都被她給打動了。
他說,“大嫂如此深情厚誼,放在那種人身上,倒也是白瞎了……”
說完,又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外人評價人家的友情不好,于是說道,“當(dāng)然,感情這種事情是最說不清楚的,或許一個人對全世界都是壞人,但是唯獨對自己的朋友,卻是一個好人?!?p> 他沒收兆氏的銀子,“這銀子,大嫂拿回去吧?!?p> “您拿著吧大人,這是我應(yīng)該付的?!闭资蠄猿忠o。
馮傾看這兩個人推來推去的,即將僵持不下,于是說,“大嫂您就拿回去吧,您的銀子,我會幫您給孫大人?!?p> 兆氏這才作罷。
在進(jìn)來之前,馮傾已經(jīng)給兆氏交代過,她謊稱了那監(jiān)獄里的人販子女人是兆氏的朋友,所以此刻才沒有露餡。
“你們兩個穿好衙役的衣服之后,去后堂等一會兒,因為今天送飯的時間還沒到?!?p> 馮傾和兆氏都點點頭。
將近午時,兩人才被允許進(jìn)去。
兆氏提著食盒走在前面,馮傾跟在后面。
守在監(jiān)獄門口的衙役是州府派來的,看到兆氏來送飯,檢查了腰牌之后又問,“今日怎么是你來?”
“是的大人,李老三他母親今天生病了,我替他一天?!边@是孫大人教她說的。
“嗯,去吧?!?p> 兩人順利進(jìn)去了。
按照孫大人給他們說的路線,加上馮傾最近這些天在這種彎彎曲曲的地方找路的經(jīng)驗,他們非常順利地找到了關(guān)押那個女人的監(jiān)牢。
兆氏用鑰匙開門的時候,那手明顯有點兒發(fā)抖。
“咳咳……”馮傾輕咳了一聲,低聲對兆氏道,“放平心態(tài),千萬不要露出破綻?!?p> “嗯?!闭资蠎?yīng)了一聲。
那女人正在打坐。
聽到是人來送飯,十分高傲地說了一聲,“今天又是吃什么豬食?”
兆氏沒有說話。
她沒有等來像平常一樣的罵聲,覺得奇怪,于是睜開了眼睛。
其實,她和兆氏也就見過不多幾次,所以即使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兒眼熟,也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
“大姐,您……您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兆氏一開口,就將馮傾給驚呆了。
這……這到底算是什么臺詞?。?p> 什么說話算數(shù)不算數(shù)的,怎么像怨婦對渣男的質(zhì)問啊?
“你是……哦,想起來了?!?p> 那女人站起身來,走到飯盒跟前,打開來。
如她所愿,今日的飯菜果然很好。
“還不錯。”她滿意地坐在地上,開始吃起來,“有一段時間沒吃這么好了!”
“大姐,您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兆氏執(zhí)著地重復(fù)著同樣一句話。
馮傾也是驚呆了。
“她是誰?”那女人一邊咬著雞腿,一邊努了努下巴,指著馮傾的方向。
“哦,她……她是我的丫鬟,今天和我一起來給大姐送飯的?!?p> 兆氏說道。
馮傾默不作聲。
當(dāng)然不能說她的真實身份。
她可是親手將這幫惡魔送進(jìn)來的人,若是著女人看到了是她,還不得立刻大吵大鬧,獄卒立刻就會被引起來,到時候,倒霉的就是孫大人了。
“很好,”那女人一邊吃雞,一邊用手抓著碗里的米飯,吃得津津有味,“你還算有點兒本事,看不出來??!說實話,外面想要找我的一大把,那些人有錢的有錢,有權(quán)的有權(quán),但是唯獨你竟然進(jìn)來了,不錯,不錯。”
兆氏看著她吃飯,心里著急得要命。
“你說的話……”
這次還沒說完,就被那女人打斷了。
“閉嘴,能不能讓我把飯吃完?!?p> 兆氏都快要急哭了,卻只能站在一旁等著。
馮傾一樣也很著急。
但是她知道,急不得,至少得讓人把飯吃完,飯吃完之后,看她還能說什么。
于是,兆氏和馮傾只能站在一旁,站了將近兩刻鐘時間,那女人才將食盒里的飯吃完。
吃得干干凈凈,沒有剩下一粒白米飯,一根菜葉子,一滴雞湯。
“能說了嗎?”兆氏問。
那女人打了一個飽嗝,依然十分囂張。
“說什么?”
“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我的事情?!?p> “我答應(yīng)了你什么?”那女人語氣里帶著笑意。
馮傾一聽,就聽出來她正在把兆氏當(dāng)猴耍。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答應(yīng)過我明明會幫我……”
兆氏竟然哭了起來。
馮傾嚇壞了。
這要是把獄卒引來,孫大人可就倒了大霉了啊。
“別哭,大嫂,”馮傾走到她身后,壓低聲音勸道,“你要是再哭,獄卒過來,我們大家都得趕緊離開,你以后要再想見到她,可就不可能了?!?p> 這一句話非常有用,兆氏深呼吸一下,成功地收住了眼淚。
“你說,你說過我來找你,你會幫我見到我兒子?!闭资险f。
我的天!
馮傾被這句話直接嚇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覺得自己頭頂上一陣一陣地開始冒冷汗。
幫她見到她的兒子?
兆氏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不就是戚嵊嗎?他都死了這么久了,還怎么見到?
這女人什么身份,敢這么騙人?
馮傾想,得虧是兆氏沒有提前告訴她,她千辛萬苦求爺爺告奶奶花掉自己的全部身家,來監(jiān)獄里見這個女人,是為了讓她幫她見到戚嵊。
不然的話,馮傾是萬萬不可能答應(yīng)的。
除非,她的腦袋被門擠扁了。
“我是說過,”那女人一邊掏牙縫,一邊幽幽地說,“我那時候確實想幫你,但是我現(xiàn)在不想幫了?!?p> “您答應(yīng)過我啊,您怎么就不想幫了?”兆氏雖然止住了哭,但那是她的眼淚還是無聲地留下來。
自從戚嵊去世,自責(zé)和思念便一直折磨著她,讓她寢食難安,讓她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讓她平時看到一朵云,心里都痛得要死。
她一度覺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