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
夜傾瀾連夜派人飛鴿傳書給南昭君,將傅柔在他那邊造次的事情,告訴了她。誰知道,南昭君看后,臉上卻沒什么變化。
此時已值深夜,蕭寒玨卻仍在這邊陪伴她。
他坐在小幾上批閱奏折,而她,則在旁邊為他紅袖添香。
雖然,她是一只手鋪紙研磨,另外一只手上,拿著夜傾瀾送來的信箋。
看完之后,南昭君隨手將信箋放下。
蕭寒玨掃了眼,“可以看?”
“隨便。”
反正在他面前,除了她的身世是需要保密的,其他都是完全的信任了。
見南昭君同意了,蕭寒玨便拾起,一目十行很快看完。
他有些詫異,“你與夜氏公子,竟然有如此深交么?!?p> 聞言,南昭君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一直以來,都是將表哥稱作表哥,好幾次都險些在蕭寒玨的面前叫錯,露出破綻來。
好在每次都被她幸運的躲過去。
沒想,她今日又差點忘了。
略作沉吟后,南昭君忽然拉住蕭寒玨的手,促狹的看著他,“怎么,你吃醋了?”
“沒有?!?p> “那你的臉色陰沉得這么厲害?”
說完這句話,南昭君就一改方才開玩笑的語氣,轉而認真嚴肅道:“阿玨,我記得與你說起過。”
南昭君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夜傾瀾是云昭君的表哥,我與云兒是好友,所以,我也跟著她喊一聲表哥的?!?p> “是么。”
蕭寒玨眸底有著探究之色,卻并未往下說什么,他只是笑道:“忘記了,也許這兩日,看的奏折太多了?!?p> “我?guī)湍惴謸恍俊?p> “好啊?!?p> 若是往常,蕭寒玨就是把一疊奏折,全都堆在她面前,她都不會去看一眼。他對她不設防,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興趣。
今夜,南昭君居然主動說起幫他批閱奏折一事,蕭寒玨心情大好,挑出一些簡單的給她。
“就做已閱的批注就好?!?p> “行?!?p> 南昭君低頭,就認真的開始看。
“你今日怎么做好事了?”
“什么?”
“愿意幫我分擔這些枯燥無聊的事情?!?p> “我心疼你?!?p> 這幾個字說得輕飄飄的。
甚至,南昭君悶頭看那些字,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蕭寒玨聽得非常感動。
他正要說些什么,忽然外面?zhèn)鱽砑贝俚那瞄T聲。
“殿下,大事不妙了!”
“進來說?!?p> 聽到這動靜,南昭君也不由得看向蕭寒玨。
兩人對視,門外的人進來,一下跪在了地上,“殿下,廣場那邊全是離王的人,他聲稱,要在這邊懲治叛徒!”
“你先下去?!?p>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蕭寒玨都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南昭君看著他,“金璃一直沒有找到,原來,還是在蕭景呈的手里?!?p> “我們都把他想得太簡單了?!?p> 蕭寒玨眉眼一凌,“本宮去會會他?!?p> “等等。”南昭君攔住他,“阿玨,你去那邊拖住他就好。我覺得他這樣的人,就應該好好吊打一頓!”
不,是打一百次都不會讓他長教訓的!
但后面那句惡毒的話,南昭君沒有說出來。
她認為,在喜歡的人面前,還是不要表現(xiàn)得那么血腥。
南昭君將手中奏折重新放回原處,對蕭寒玨說道:“你先去,我很快就過去幫你。”
“你要去哪里?”
“有點小事。”
南昭君沒有具體說明,蕭寒玨也就沒再追問。
他帶著人,火速趕往廣場。
廣場上,燃著熊熊火把。
火光中的十字架上,綁著一名紅衣少女。
正是金璃。
盡管離得有些遠,蕭寒玨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
“離王!”
蕭寒玨一聲輕喝,正在旁邊喝茶的男人立刻皺起眉頭。
他起身,卻并未是迎接的姿態(tài)。
“本王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太子殿下!”
一如既往的,從離王口中被說出來的這四個字,永遠都充斥著嫌棄輕蔑的味道。
“太子殿下也是來觀看,本王是如何懲罰奸細的嗎?”
說著,他就抬手指向金璃,“這個女子,別看她柔柔弱弱的,其實,她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
蕭景呈明明知道,蕭寒玨對金璃,再了解不過。他卻還要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拆穿她的身份:“只是,不知她受了何人的指使,才在我離王府撒野!”
“受何人指使,想必以離王的雷霆手段,應該早就查出了吧?”
聞言,蕭景呈拂了拂袖,“當然!”
“太子殿下還真是,喜歡明人說暗話了!”
蕭寒玨仍舊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要見人才能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到陰暗之人么,自然要說陰暗的話?!?p> “你!”
蕭景呈見自己說不過他,干脆不揪著這話題不放了。
“殿下倒是能言善辯,希望等下看到行刑時,還能保持如此樂觀的心態(tài)!”
蕭景呈對著暗處招了招手。
一些黑衣弟子小跑出來,將手中的柴火,全部堆放在十字架腳下。
接著,他們開始往十字架的木柴上潑松油。
與此同時,有人遞過來一把弓箭。
當著蕭寒玨的面前,蕭景呈伸手搭箭。
重點是,那箭矢上是點燃的火光。
只要這一支箭射出去,金璃就會瞬間被點燃。
她整個人要被活活燒死的!
蕭景呈的嘴角,掛滿的盡是惡毒!
“太子殿下,只要本王這一箭下去,你猜會如何?”
蕭寒玨沉默了。
他在等。
南昭君說要他拖延時間,那她,就一定會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回來。
他相信她。
于是,蕭寒玨沖蕭景呈微微一笑,說了句令他非常意外的話。
“離王可愿與本宮下一盤棋?”
“下棋?”
蕭景呈皺起眉頭,都這個時候了,他說這話是何故?
原本想要拒絕,可轉念想到,他與太子之間,長久以來不就是一場博弈嗎?
只有在博弈中才會有輸贏。
而他,必定是勝利的那個人。
想到這里,蕭景呈的唇角,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上揚起來。
他沒有放下弓箭,卻應允道:“可以。”
“來人,備棋盤來!”
很快,黑子白子便已就位。
“太子殿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