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diǎn),南昭君切身感受過。
正因如此,她才沒有在秋月白面前多說什么。這種事情,除非自己經(jīng)歷過,否則被人說的再多,也是徒然。
活了兩輩子的人,怎么會(huì)連這點(diǎn)都看不破?
沉默片刻,南昭君只是不輕不重的開口,“小白……我是說,秋公子,你是聰慧之人,不該因?yàn)橐患核皆?,就影響自己的判斷力。?p> “我跟她宋星兒哪有什么私人恩怨啊?!?p> 秋月白還這么辯解了一句,南昭君就笑了,“我可沒點(diǎn)名說是那位宋小姐?!薄鞍ィ恪?p> 秋月白無奈的一笑,“你與云昭君的性子,還真是像極了?!?p> “可你也說,我沒她那么小辣椒?!?p> “她就是太過自負(fù)了?!笔碌饺缃?,從秋月白的語氣里,南昭君還能聽出來那股子濃濃的惋惜。
大概在她曾經(jīng)的朋友里,秋月白算是為數(shù)不多真心的一個(gè)。
其余人,接近她都是圖她神女的身份,或者是其他,總之都是些愛慕虛榮的事情。
那些人擅長的,不正是這些么。
南昭君看都沒看綠衣一眼,轉(zhuǎn)而對(duì)秋月白說道:“等下州牧大人就要來了,你自行解決,我能幫你的時(shí)候,自然就會(huì)出現(xiàn)?!?p> “你要走了?”
“我不能在這久留?!?p> 說完,她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他一句,“小心綠衣?!?p> 秋月白毫無波瀾,區(qū)區(qū)一個(gè)下人丫鬟而已,還能作出什么風(fēng)浪?
但為了避免她嫌棄,他還是佯裝答應(yīng),“知道了?!?p> 沒過多久,宋州牧就帶著人找上門來了。
他陰沉著一張臉,見到秋月白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秋公子,你這是什么意思?老夫就一個(gè)閨女,還是老來得子,我們兩口子都不舍得訓(xùn)她一句的!”
秋月白實(shí)話說道,“州牧大人,我對(duì)宋小姐絕無惡意。只是聽說,有人陷害她與秋府走水一事有關(guān)。為了確保宋小姐的安全,我這才將她留在府上。”
他睜著眼睛說完這番瞎話,宋星兒就聽不下去了,她走到父親身前,抬起自己的兩條手臂給他看。
只見蓮藕般雪白的手腕上,兩道紅色的痕跡清晰明顯。
這是被勒過之后的。
宋州牧臉色當(dāng)即一沉,“秋公子,你還說絕無惡意?”
“這是下人誤會(huì)造成的,我已經(jīng)把相關(guān)人員給處置了。不信的話,宋大人給移步后院,還能看到鞭笞的畫面呢?!?p> 宋州牧冷哼了聲,檢查一番過后,發(fā)現(xiàn)除了腕上那兩道勒痕外,倒是沒別的傷口。
自家女兒的狀態(tài)也算良好。
他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秋公子,凡事有商有量。您雖然并非云州人氏,但既然在此長住,也該遵守規(guī)矩。”
“我明白,這件事是我辦的不對(duì),等過兩日府上的事情少了,我定親自拜訪,登門致歉?!?p> 秋月白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宋州牧還能說什么?
他只能忍下那口氣,帶著女兒離開了。
出了這園子,宋星兒死活都不愿意上自家的轎子,非得要丫鬟跟她走著回去。宋州牧拗不過,要派人跟著,也被她攔住了。
“我們自己走,不要叫人跟著,我看見了要生氣!”
“好好,你慢些,綠衣,照顧好小姐……”
宋州牧話都沒說完,宋星兒就拉著綠衣跑開了。
兩人穿過街巷,上了鎮(zhèn)上小溪的一道橋。
夜色濃郁。
宋星兒扒在欄桿上,唉聲嘆氣,“那秋月白就是個(gè)榆木疙瘩,一點(diǎn)都不會(huì)開竅。本小姐也是傻了,看上誰不行,非得瞧上這么個(gè)貨色!”
綠衣站在她身后,目光幽幽的。
宋星兒一心詆毀秋月白,并未察覺到,自己身后那道異常的視線。
“綠衣,你說我長得不漂亮么,為何他就……”宋星兒轉(zhuǎn)身,猝不及防的對(duì)上綠衣那雙冷淡的眼眸。
她嚇了一跳,“綠衣,你……”
“小姐,對(duì)不住了!”
綠衣說著,忽然抓住宋星兒的手,用力一推。
伴隨一聲尖叫,宋星兒掉進(jìn)下邊的溪水中!
水流不急,但她不會(huì)水性。
“救命,救我——”
綠衣面無表情的站在橋上,看著宋星兒被水流沖走。
她盯著水面看了良久,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次日。
清晨的街上就有許多官兵來回走動(dòng),似乎在尋找什么,吵鬧的聲音將南昭君從睡夢(mèng)中吵醒。
她打開窗子,看了眼樓下。
阿碧在旁邊端著茶杯,若不看那條魚尾巴,她還真真兒的像個(gè)人。
“我聽見那條街有人在說話,說是什么州牧大人的閨女丟了?!彼龥]看南昭君,卻是對(duì)她說的。
聞言,南昭君臉色微變。
宋星兒失蹤了?
昨日,從秋月白那園子里出來后不久,就聽說官府的人奔著那邊去了。想來,是州牧大人去尋女兒了。
怎么在他手里,還能出這樣的事?
南昭君心道蹊蹺。
這個(gè)時(shí)候,秋月白應(yīng)該正需要幫忙吧?
念及此,南昭君就連忙穿好衣服,下了樓。
誰知道在樓下飯廳,就撞見了蕭寒玨!
“殿……公子,你起得挺早?!?p> 她微笑著打了聲招呼,然而蕭寒玨的神色,卻非常寡淡。
他頭也沒抬,淡道:“去哪里?!?p> “我出去有點(diǎn)小事兒?!?p> “這幾日,你總往外跑?!?p> “因?yàn)橐恢庇惺虑?。”南昭君沒想隱瞞他,左右看了看,反正四下無人,只有他們兩個(gè),她索性坐到了他對(duì)面。
等開口時(shí),南昭君刻意壓低了聲音,“殿下,我在這云州府,竟然遇到了一位故人。他那邊有棘手的事,需要我去幫把手。不過你放心,如果你有任何吩咐,我會(huì)立刻……”
“不必了。”
她連“回來”這兩個(gè)字,都沒來得及講出口,竟然就遭到了蕭寒玨的拒絕。
他低頭喝著粥,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滿不在乎的嗤笑了聲,“你既然有要事在身,就忙自己的,不必管本宮這里?!?p> 這是什么話?
蕭寒玨突然就陰陽怪氣起來,令南昭君很不理解,“殿下,你有什么事就直說,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反正有人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