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墨司彥竟然覺得,此刻的四皇姐,看起來有種可憐兮兮的感覺。然而很快,他就抖了抖身子,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開玩笑!
這世上誰都能用可憐形容,除了他這四皇姐。
墨司彥站在門前,猶如門神一般,將墨文茵擋在外面?!八幕式?,你過來做什么?”
“我,我聽說風(fēng)哥在你這里?!?p> 聽了這話,墨司彥絲毫不意外。
她找到這來,還能為了什么?不就是因為,她沒能在公主府里,將他們那兩個人趕盡殺絕么。
這么快,她就親自追來了。
屬實令墨司彥感到無語。
他凝視著墨文茵,好半天才說道:“在?!?p> “我想見他?!?p> 墨司彥沉下一口氣,極力穩(wěn)住情緒,平靜的告訴她,“不可能?!?p> “四皇姐,我既然知道你要?dú)⑺筒粫屇阋姷剿?。今日你若想繼續(xù)下殺手,那就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p> 這話說得墨文茵一愣。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墨司彥,問他:“你說什么?”
“別裝了?!蹦緩├淅湟恍?,“你是我四皇姐,若你遇到危險,我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保護(hù)你,因為你是我的親人。”
“同樣的,風(fēng)哥也是我的兄弟,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將他殘害。”
墨文茵本就蒼白的臉色,聽到這番話后,愈發(fā)顫抖了,“我沒有做過這件事,我不會殺他的!”
“你這個瘋子,誰知道你怎么想的?”
“不,不,我沒有……”
墨文茵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嘴唇亦在發(fā)抖,“我是恨他沒錯,但我還沒有問清楚一些事,我怎么可能拿他開刀?何況,阻止我與風(fēng)哥在一起的,是那個狐貍精,我為何要對風(fēng)哥痛下殺手?!”
盡管,墨文茵在極力辯解,可墨司彥還是絲毫不相信她的說辭。
他搖搖頭,嘆氣道:“你回去吧,四皇姐?!?p> “你的話我不信,你想見風(fēng)哥,或許還要等些日子?!?p> “我不走!”
墨文茵說著,就要闖進(jìn)去。
這時,墨司彥帶來的侍衛(wèi)將她攔住。
墨文茵卻趁機(jī),一把抽出他的隨身佩刀,墨司彥連忙警惕道:“你要干什么?!把刀放下!”
墨文茵面容蒼白,唇角卻浮出詭異的笑容。
“我要見他?!?p> 說著,她竟然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墨司彥以為,她氣急之下,要大殺特殺,沒想,她居然是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挾?這一系列操作,屬實給他驚呆了!
“四皇姐,你別沖動。”墨司彥試圖跟墨文茵講道理,無奈,她卻一口咬定,就是要見夜長風(fēng)。
“你叫他出來,你放心,我有話就在這里問他!”
聽到這話,墨司彥面露遲疑。
墨文茵立刻把自己的脖子劃了一道血口子,“你叫不叫他!”
“我叫,四皇姐你別激動,我馬上就叫人去請風(fēng)哥?!?p> 說完,墨司彥吩咐左右,立刻有人往院子里頭跑。
不多時,夜長風(fēng)便聞訊趕來。
他人都來了,墨文茵脖子上的刀,卻還依舊沒有放下。
有那么一瞬間,墨司彥甚至已經(jīng)在想,如果她今日,真的誤傷殺害了自己,以后朝中的局勢會如何?
再也不是四公主一家獨(dú)大的時候了。
當(dāng)然,這般狠毒的念頭,在他腦海里轉(zhuǎn)瞬即逝。
不能這么想!
若是這般,那么他與四皇姐,本質(zhì)上有何區(qū)別嗎?
墨司彥后退了一步,示意周圍的人也后退。
隨后,他退到了影壁前,命人將大門關(guān)上了。
雖然閉了門,可墨司彥并未離開。甚至,他揮手喝退所有人,結(jié)果他自己,卻將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朱紅大門的另一邊,是兩個相隔數(shù)米,仍在僵持的男女。
最終,還是夜長風(fēng)率先開口,“你還是這樣倔強(qiáng),不把別人的命當(dāng)回事,也不拿自己的命當(dāng)命?!?p> 墨文茵滿眼失望的看著他,“別人說我要?dú)⒛悖阋蚕嘈?,這是我下的命令嗎?”
“公主府內(nèi),眾人唯你是從。”
夜長風(fēng)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卻是迂回的承認(rèn)下來了。
墨文茵十分失落,“果然連你也被他騙了?!?p> “誰?”
墨文茵放下橫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夜長風(fēng)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腳上竟然光禿禿的,沒有穿鞋子。
她在這邊站了有一會子,腳上沾滿泥土。
夜長風(fēng)眼底露出一絲心疼。
但隨后,他想起她做的那些壞事,就覺得自己不該心疼這樣的蛇蝎女人!
于是,夜長風(fēng)狠下心來,咄咄質(zhì)問她,“我人已站在你面前,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就問你一句,你真覺得我要?dú)⒛???p> “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回答過了?!?p> “好?!?p> 墨文茵說著,那只攥著大刀的手就是一動。夜長風(fēng)以為她要跟自己拼命,沒想,她只是將那刀丟在了地上。
咣當(dāng)一聲。
墨文茵一邊赤腳朝著某個方向走,一邊輕聲自言自語,“早知道當(dāng)初,我就不該放你離開。如今我啊,心中只有那個位置,任何人都不能成為我的羈絆……”
后來,她走遠(yuǎn)了。
后面那些話,墨司彥也無法偷聽到了。
他正在犯嘀咕,她說的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風(fēng)哥不就是她的羈絆嗎?她莫非還想,殺人滅——
想來也是,若風(fēng)哥死掉了。那么在這世上,對于墨文茵而言,便在沒有任何牽掛,同樣,也沒有任何威脅了!
墨司彥正吃驚,這時,門猛地被拉開。
夜長風(fēng)眼中絲毫沒有意外的看著他。
只掃了墨司彥一眼,他就朝后院走去了。
墨司彥摸了摸自己鼻頭,有些尷尬。
深夜。
溫泉行宮。
南昭君那會兒找過來,蕭寒玨管了她一頓飯,之后,便留宿她在這里。他說這里的溫泉,可以添加藥物做藥浴。
當(dāng)時她心里想的是,要是能給墨廷玉弄過來,豈不是方便許多?后來仔細(xì)一想,這里的池子都太大,若做藥浴,得浪費(fèi)多少藥材?
這大半夜的她還在想事情,根本就無法入睡。
輾轉(zhuǎn)反側(cè)幾次,南昭君干脆起身,披衣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