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家自己找上門來。”
墨司彥更是一頭霧水,“你在說什么?怎么會有人主動找過來?”
南昭君看著他,表情難得的認(rèn)真,“說你傻,你有時候還挺聰明的。說你聰明吧,但有時候你又很傻?!?p> 這話把墨司彥繞得有點(diǎn)糊涂。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說道:“你的意思是,既然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為之,就是想對付我,所以,他們會主動出擊?!?p> “嗯。”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等啊?!?p> 南昭君都已經(jīng)說過了,他是很健忘嗎?
等閑下來的時候,她真是該好好給墨司彥把個脈,看他的腦子是不是容易忘記了。
反正目前一切風(fēng)平浪靜,也沒有人找上門,墨司彥就想趁著空閑,帶南昭君出去一趟。
“去哪里?”
“找我公孫大哥,他那里有許多好玩兒的東西呢?!?p> 他提起公孫顏,南昭君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張蒼白的臉。
若是一般人看來,公孫顏是保養(yǎng)的很好,雖然已經(jīng)年近花甲,看起來卻像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這是非常令人羨慕的。
不管在東黎還是在西梁,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都有著一顆不愿意衰老的心。
比如萬貴妃。
她是想要留住姣好的容貌,用來承得恩寵。
比如長公主。
誰也不愿在最美好的年華里老去。
但衰老,卻是人之常情。
南昭君其實(shí)有點(diǎn)想不明白,為什么她們都那么固執(zhí)的,想要留住年輕的相貌呢?
隨著時間老去,這難道不是大部分人的歸宿?
所有人都會老去、死去,然后也會有新生的生命。
這才是人類繁衍生息的意義,不是么。
大概都是活過一次的人了,所以在南昭君的心里,她把生死看得很淡。
能活著固然是好,要珍惜來之不易的生命。但自然的衰老死亡,這是每個人最終的歸宿。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南昭君雖然不是什么哲學(xué)大家,可這點(diǎn),她看得很透徹。
像那個公孫顏,他雖然保留住的容貌上的年輕,但那只是在普通人看來。
醫(yī)術(shù)高明如南昭君,她一眼就能瞧出來那其中的詭異。
公孫顏?zhàn)砸詾楸pB(yǎng)得當(dāng),那些人都向往他,眼里只有羨慕,自然看不到骯臟的一幕。
而南昭君就不同了。
她什么都看得清楚。
隨后,墨司彥帶著南昭君出門,兩人很快來到竹園。
都說君子愛竹,公孫顏素來以君子自稱,所以他的院子里,才種滿了竹子。
這些竹子的品種竟然還是不同的。
南昭君在這里,見到了非常稀罕的紫竹,她想取一些留著,也許將來會用力制藥救人。
她跟公孫顏不熟悉,就讓墨司彥去跟他說。
墨司彥聽了這話,直接大手一揮,極為痛快的告訴她:“你若需要什么,盡管去取就是了。”
“總要與主人家打聲招呼吧?”
“不用?!蹦緩┦莻€自來熟的性子,又自詡與公孫顏的關(guān)系好,根本就沒有要跟主人說明的意思。
但南昭君心里不那么認(rèn)為。
她說道:“就算是再好的兄弟倆,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何況你們只是拜把子的兄弟而已。”
“行行,我去與公孫大哥說一下就是了?!?p> 墨司彥深諳南昭君的性子。
她若說說教,他最好按照去辦,否則,她會說個沒完沒了。
墨司彥去了一會子,很快就回來了。
“喏,我大哥說了可以?!?p> “那就好。”
“我說了吧,我們兩個關(guān)系很近,你挖幾個竹子而已,我就能做主的?!?p> 南昭君微微一笑,“好,知道你厲害了?!?p> 盡管墨司彥聽得出來,她這聲夸贊極為勉強(qiáng)敷衍,但他還是很開心,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道:“大哥說東邊那片紫竹還沒長好,你先挖其他地方的?!?p> “知道了?!?p> 南昭君答應(yīng)下來,墨司彥就轉(zhuǎn)身去跟公孫顏下棋去了。
今日陽光甚好。
南昭君挖著挖著,就忘記墨司彥的囑托了。
她直接到了那片才冒出來新筍的紫竹林附近。
挖開幾個小竹筍以后,南昭君這才意識到,這玩意兒太小了!
抬頭一看,她居然已經(jīng)到了“禁區(qū)”!
“哎呀。”南昭君輕叫了聲,起身就要走。這時,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根骨頭。
只掃了一眼,她就覺得那非常像人骨,正要走近去看,卻聽見身后有人喊她,“南姑娘!”
是劉伯!
南昭君裝作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過身,劉伯一瘸一拐的往這邊來,“姑娘,那邊竹子還沒長好,可不興挖啊。”
“我知道,我沒有動?!彼粍勇暽?,遮蓋住竹籃里那兩個很小的筍子。
劉伯道:“主人讓老頭兒過來請姑娘,那邊挖開了去年的桃花露,請姑娘一并品嘗?!?p> “那可太好了?!蹦险丫θ菝髅模S劉伯往花園方向走。
公孫顏這大院子,幾乎就是一座園林。
聽墨司彥說,全部都是他自己設(shè)計(jì)出來的,比西梁的皇家園林還要漂亮好多倍。
湖邊涼亭,四角都放著炭盆。
溫度倒不那么涼。
南昭君坐在墨司彥的身側(cè),對面的公孫顏,在她落座后,便瞧了眼她腕上的竹籃。
“姑娘倒是好眼力,這些紫竹,乃是極為罕見的。”
“多謝公孫大哥贈竹。”南昭君說著,起身斂了斂。
公孫顏擺了擺手,笑道:“我聽阿彥老弟一直在說,姑娘是懂醫(yī)理之人。所謂物盡其用,這些東西在我這就是觀賞,留給你,許是會有更好的作用?!?p> “多謝了,其實(shí)我也沒有很深的造詣,都是自學(xué)而已,難登大雅之堂?!?p> 公孫顏卻道:“姑娘切勿妄自菲薄,單憑認(rèn)識紫竹這件事,就說明你很厲害?!?p> 他頓了頓,又說:“我這園子很大,里面還有不少外頭見不到的花草,若姑娘有空,可以讓阿彥帶你轉(zhuǎn)轉(zhuǎn)?!?p> “那可真是感謝至極?!?p> 旁邊的墨司彥,瞧著南昭君這樣客氣,心里產(chǎn)生了巨大的不平衡。
合著她就是跟自己面前,才不像個女人唄?
瞧她在公孫大哥這,簡直就是個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