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塵的一句話,就將南昭君的心情打入了谷底!
原本她以為,是自己前世死的太冤枉,所以,這是老天爺重新給她一次報仇的機(jī)會。
難道,僅僅如此么。
她屏住呼吸,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絳塵就在她面前,端坐在榻上,茶幾上的香爐,飄出裊裊的幾率白煙,頗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感覺!
南昭君想起來,前世第一次見到師父的場景。
那時候,她真的當(dāng)他是個老神仙!
很多年前的絳塵就是這副模樣,如今,那么多年過去了,她死過一次,又重新活了過來。
可他,似乎還是原來那副模樣。
沒有過任何改變。
南昭君低垂著眼眸,室內(nèi)一片寂靜。
沉默良久,絳塵才重新開口:“君兒,你當(dāng)年犯下大錯,害得太子紫微星偏離原來的軌道。如今你魂魄占據(jù)他人的身體,倒是在替天行道?!?p> “你做過善事,與太子一道,收留從善坊那么多災(zāi)民,避免了很多人,在那場饑荒中流離失所?!?p> “但這些,遠(yuǎn)遠(yuǎn)不夠?!?p> 南昭君靜默著,聽他繼續(xù)說道。
“你想贖罪,想報仇,這些本座都明白。但是有一點,你與太子在一起,會害死你自己的?!?p> 也許,是南昭君的心中所想,遠(yuǎn)比師父說出來的,要嚴(yán)重太多了。是以,在聽到師父這番話以后,她的心里反而有一絲的釋然。
只要不是害死蕭寒玨就可以!
南昭君忽然抬眸,思忖道:“師父,那時候嫁給蕭景呈的南昭君,她是不是已經(jīng)……”
絳塵冷冷道:“早過了奈何橋了!”
“若非她魂魄離體,哪有今日的你?”
南昭君微微垂眸。
師父說的極是。
其實,她早就應(yīng)該給當(dāng)初的南昭君上一炷香。
她從來都沒想過這些。
在離王府醒過來的時候,她滿心仇恨。
哪怕一直到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還都是怎么弄死蕭景呈,怎么讓他親眼看到,他失去了一切!
南昭君的雙手攥成了拳頭。
她給絳塵跪下,淡定自如的說道:“師父,徒兒知道錯了?!?p> “我不該滿心仇恨,我應(yīng)該謝過南家的小姐,給我重活的機(jī)會,我會,替她好好活下去!”
原本她想著,師父說的她不屬于這里,是因為南氏嫡女的魂魄,會像當(dāng)初她的一樣,在四處飄蕩。
但既然師父已經(jīng)說,真正的南昭君,就是死在了自殺的那一天。那么,她是不會回來的。
可是,既然如此,師父為什么要說出,她不屬于這個世界,那樣的話?
南昭君心下不好受,還想說什么,誰知,絳塵擺手打斷了她,“你既然能回來,就是有自己宿命的,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即可?!?p> “但你要切記,事成之后,遠(yuǎn)離太子?!?p> “你們二人命里相克,絕非你想的那么簡單?!?p> 南昭君聽到這話,心里頓時就想,回去她定要卜上一卦!
哪知道,師父猜她的心思,簡直易如反掌!
絳塵直接把她最后一絲希望都給打滅了,“勸你莫要逆天而做!”
“以本座的道行,都還差得遠(yuǎn),何況是你?”
這下,南昭君頓時心灰意冷!
可她心里還是想要嘗試。
嘴上卻答應(yīng)的好好的,“行吧,師父,我知道了?!?p> 絳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什么。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南昭君扭頭離開。
從神宮出來,南昭君就有些心不在焉。
當(dāng)蕭寒玨詢問她,是否要回離王府的時候,她久久都沒有出聲。
車子經(jīng)過一片竹林。
突然,四周傳來破風(fēng)的聲音!
無數(shù)支箭矢,從四面八方射出來,瞬間殺死了車夫。
蕭寒玨本是低調(diào)出門,他明面上就帶了個車夫。其余的影衛(wèi),都隱藏在了陰影里。
“暗一!”
蕭寒玨一聲令下,暗一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身后還帶著幾十個高手。
眾人將劍搭在了一起,組成兩道密不透風(fēng)的鐵墻,分別護(hù)住了馬車的兩邊窗口。這馬車本就具有防御性,只是窗戶的位置薄弱。
見放箭沒有效果,頃刻間,那些箭雨便停了下來。
南昭君坐不住,她想出來查看,卻被蕭寒玨拉住了。
就在這時,竹林里響起一陣詭異的笛聲!
南昭君臉色微變,低聲道:“不要聽!”
蕭寒玨立刻封閉了聽覺。
南昭君用眼神示意,她要出去瞧一瞧。這次蕭寒玨沒有阻止她,只叮囑道:“小心。”
南昭君打開車門,便瞧見一個紅衣女子從天而降。
她手中的笛子,在看到南昭君以后,立刻停止,轉(zhuǎn)而一甩,竟然變成了一只長劍!
南昭君滿心狐疑,這是白光劍?
瑤池白光劍,這是神宮丟失許久的圣物!
南昭君正缺一件應(yīng)手的兵器,她瞧見這微微泛著白光,宛如月亮般的寶劍,心動不已!
紅衣女子怎會察覺不到她那樣熱烈的目光?
她盯著南昭君,眼中一閃而過的復(fù)雜,隨后說道:“你護(hù)著未來的一代暴君,這是滔天大罪!”
南昭君皺起眉頭,“你在胡說什么?”
“我說,你身后的太子留不得!”
“你到底是誰?!”
南昭君聽出她要殺人的意思,隨即警惕的問道。
那女人身輕如燕,落在一片竹葉上,竟然穩(wěn)如泰山!
高手!
突然間冒出來這么個絕頂高手,還拿著一把傳說中的寶劍,她看了看南昭君,身形瞬間消失。
南昭君欲追,但想到身后的蕭寒玨,她停住了。
她擔(dān)心,這是調(diào)虎離山。
這個女人,會是孤身一人來的嗎?
她是誰,為何要刺殺太子?
還有,她居然說,蕭寒玨會是暴君?!
這根本不可能!
南昭君心頭情緒萬千,她重新回到馬車?yán)铩?p> 四目相對,她欲言又止,“殿下,方才那女人——”
“是來刺殺本宮的。”蕭寒玨俊朗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他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恢復(fù)平靜的竹林。
殺意褪去,這里似乎并未發(fā)生過什么。
“那日的紫電,是沖著本宮來的。今日的刺客,還說出那樣的話,這背后,必然有人在醞釀著什么。”
此話一出,南昭君微微一驚,“莫非是蕭景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