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個(gè)裹著白布的尸體,被抬到了清水苑。一字排開,就光明正大的放在門口擺著。
南昭君正在書寫藥品清單,還以為外頭有人在走動(dòng),開始并未注意。直到,她聞見了那股子死人的味道。
她這才知道出事了。
“楚墨,你們在做什么?”南昭君出門,就瞧見那一地的尸體,不由得皺起眉頭。
楚墨沒吭聲,在他身后,一身戾氣的蕭景呈出現(xiàn)。
他看著南昭君,冷聲道:“你還有臉問!”
“玉家人全部吊死在本王門口,留下血書,說是你害死他們女兒的!他們?nèi)f般無奈,才出此下策!”
“南昭君,你這個(gè)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南昭君身子一顫。
玉家的人,他們素來并無冤仇,他們?yōu)楹我@樣做?
寧愿滿門吊死,都要陷害于她嗎?
見南昭君小臉發(fā)白,蕭景呈得意洋洋的擺臉子道:“這件事鬧大了,不管你什么身份,都救不了你!”
南昭君身形一閃,趁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掀開了第一塊白布。
這是玉筱安的父親。
他之前來離王府找事,她見過一面。
看他脖子上的勒痕,的確是被吊死的。但是,他自己死也就算了,還拉上了全家老小,這屬實(shí)令人費(fèi)解。
蕭景呈生怕南昭君會(huì)看出什么來,畢竟她的醫(yī)術(shù)高超。
他連忙打斷她,“你還瞧個(gè)什么勁?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這件事,無論如何你都躲不過的!”
“那王爺說說,依照律例,會(huì)怎么判處我?”說著,南昭君就站起身來,重新將白布蓋上。
她還朝著這十幾個(gè)逝去的人,深深彎了彎腰。
“虛情假意!”
傅柔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她就站在蕭景呈的身側(cè),一副和他有多親近的樣子。甚至,在和南昭君講話時(shí),她還故意把自己脖子上的那些痕跡露出來。
仿佛在無聲的顯擺,昨夜她跟王爺都干了什么。
哪知道,南昭君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她掃了眼圍觀的眾人,模樣不卑不亢,聲音依舊沉穩(wěn),“當(dāng)初玉側(cè)妃的死,我心中也有些計(jì)較,只是尚無證據(jù)?!?p> “如今她的家人也遭遇這無妄之災(zāi),滿門被滅,這件事雖并非我所為,但那個(gè)想嫁禍給我的人,確實(shí)殺了十幾條無辜性命。”
“那個(gè)人,該死!”
說到最后,她的臉上浮出一絲狠絕!
“我南昭君把話撂下,三日內(nèi),我定當(dāng)查出真兇,給玉氏一個(gè)交代!”
她放下這話后便要離開。
見狀,傅柔趕緊使了個(gè)眼色。
楚墨立刻拔出佩劍,攔住南昭君。
蕭景呈咬牙切齒的看著她,“你當(dāng)離王府是什么地方,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如今你是嫌犯,還想來去自由?!”
“有證據(jù)嗎你就亂說話?”
“本王有的是!”
蕭景呈怒喝,將那血書扔到了南昭君的臉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
南昭君沒有說話,接過來看了看,竟然隨手給撕掉了。
“你……”傅柔急得臉都變了,她抓緊蕭景呈,“王爺,你看她!”
“本王瞧見了?!?p> 蕭景呈不悅的推開她。
他又不是瞎子!
這傅柔嘰嘰喳喳的在旁邊,真的很令人掃興。
南昭君撕碎的血書,飛絮般飄在地上,傅柔示意楚墨去撿起來??伤氖植排龅剑险丫蛄藗€(gè)響指。
那些碎片便自動(dòng)燃燒起來。
瞬間化為灰燼!
傅柔氣急,“你這賤人,竟然敢毀滅證據(jù)!”
“你再罵我,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p> 相比較跳腳的傅柔,南昭君姿態(tài)顯得尤為冷靜。
這威脅的話,令傅柔十分不爽!
無奈這么多人在場,她要保持良好的形象,就極力壓制住沒有發(fā)火。
南昭君抬眸看向蕭景呈,眼中平靜如水,“你要么現(xiàn)在殺了我,要么讓我離開,我自會(huì)查清真相?!?p> “你在威脅本王?”
“嗯?!?p> “真當(dāng)本王不敢動(dòng)你?!”
蕭景呈這話,南昭君不知聽過多少遍了。
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她挖了挖耳朵,不耐煩的道:“要?dú)⒁獎(jiǎng)幠憔蛠?,否認(rèn)就給我讓開!”
蕭景呈拿她一點(diǎn)辦法沒有!
她都以死相逼了,他還能怎么著?
就算是真想弄死她,那也絕對不是此刻!
最后,蕭景呈只能眼睜睜看她離開。
傅柔不甘心的說道:“王爺,這么好的機(jī)會(huì),你應(yīng)該把她送到官府,以此來要挾英國公的!”
“容本王些時(shí)間?!笔捑俺誓笾夹?,他真是頭疼。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皇帝耳朵里。
御書房內(nèi),蕭風(fēng)渡氣得將桌上所有東西掃了下去,“胡鬧!”
“太子,正好你在這,你有何看法?”
原本蕭寒玨是陪著皇帝在審閱奏折的,聽了這話,也只是抬起頭,面不改色的說道:“此事兒確實(shí)有怪?!?p> “父皇,兒臣愚鈍,只能說若是玉大人為愛女而死,他一條命沒了,倒在情理之中。可是全家都用那種慘烈的方式,死在離王府門前,說不定有隱情?!?p> 聽了他這分析,蕭風(fēng)渡眼底閃過一絲情緒,面上仍舊冷道:“你不想替南氏那嫡女說些話兒?”
“兒臣與離王妃不熟?!?p> 蕭寒玨把話說死,一副他自己中立,一碗水端平的樣子。
蕭風(fēng)渡多疑,也沒完全信任自己這兒子的話,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指著面前的奏折,“這些交予你處理,朕去萬貴妃那兒坐坐?!?p> “兒臣恭送父皇?!?p> 萬貴妃宮中,百花齊放。
一陣茶香自涼亭中裊裊飄出來。
在蕭風(fēng)渡心里,這后宮紛亂,但至少那些女人從來不會(huì)過問朝政之事。他就想找個(gè)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便找到了萬貴妃。
將離王府那件詭異離奇之事告知后,不料萬貴妃竟然替自己素不相識的那位離王妃講話。
“依臣妾看,古往今來這樣的案子都太多了,無非就是以死嫁禍,留下血書這種事,也不在少數(shù)?!?p> “戲里頭也有類似的事,最后查出來,都是些冤假錯(cuò)案罷了?!?p> “當(dāng)然,臣妾說的這些,不過是些自己的婦人之見。要是說了陛下不喜歡聽的,就當(dāng)臣妾鬧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