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胡攪蠻纏
姚蘇雨一看這受傷的位置,就覺得不對勁。
“怎么回事?就算是干農(nóng)活失手,也不至于割掉小拇指吧!”
剛剛還坐在地上嚎淘大哭的老太太,一聽見姚蘇雨這話,立刻就轉(zhuǎn)過身來,死死的瞪著她,一雙眼睛猶如利刃一樣: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讓我過來給他縫針,我問一句都不行?”姚蘇雨可不慣這老太太的臭脾氣。
怎料這老太太的反應(yīng)比姚蘇雨還大,她十分不信任的指著姚蘇雨:
“王郎中,合著你剛才跟我夸了半天,找來的就是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
“這小丫頭片子的胳膊腿還沒有我的手腕粗,找她來能干什么?繡花估計(jì)都繡不好,還想縫合我乖孫的手指頭,這不做夢嗎?”
姚蘇雨就在一旁站著,冷冷的看著老太太,等老太太終于吐槽完,姚蘇雨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說完了嗎?沒說完的話,再多說幾句,反正你耽誤的是你孫子手指縫合的黃金時間。
再拖的久一點(diǎn),血管細(xì)胞都萎縮了,你們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都做不了這個手術(shù)。”
“呸!”老太太才不信,一個小姑娘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雞尾巴上插三根毛,就敢裝鳳凰了?你個小娘皮能有什么真本事?
你要是能把我孫子的手指頭縫上,老太太我給你嗑三個響頭?!?p> “別介,我不跟你打這個賭?!?p> 姚蘇雨才不吃激將法,病人家屬的情緒太過激動,姚蘇雨不能被她帶跑偏。
任何手術(shù)都不可能百分百的成功,姚蘇雨以前在現(xiàn)代做手術(shù)之前,必須要讓家屬簽知情同意書,讓對方知道任何可能會出現(xiàn)的風(fēng)險。
但是現(xiàn)在跟這老太太根本就說不通。
姚蘇雨又不指著這個吃飯,所以既然對方如此不配合,姚蘇雨沒必要上趕著求著對方。
剛才嚷嚷著信不過姚蘇雨的,是這老太太,現(xiàn)在一聽姚蘇雨這么說,這老太太又急了,手指頭都快戳到姚蘇雨腦門上了。
“你什么意思?虧你還是個郎中,見死不救是不是?”
“反正嘴長在你身上,隨便你怎么說?!币μK雨滿不在乎。
這老太太就是所有醫(yī)生最討厭的那種病人家屬,把她孫子治好了,這是你應(yīng)該做的。
但要是沒效果,她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一罵,以后就變成職業(yè)醫(yī)鬧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楚廉忽然開口:“剁小拇指,是賭牌賭到傾家蕩產(chǎn)了吧?”
這是下九流的路數(shù),楚廉以前見過這種情況。
一般賭館會把賭徒當(dāng)韭菜養(yǎng),長一茬割一茬,讓他們輸輸贏贏,勾起他們的興致,好有個持續(xù)性的收入。
實(shí)在輸?shù)漠?dāng)褲子了,賭館在這人身上榨不出一點(diǎn)油水了,才會剁掉這人的小手指,順便揚(yáng)一揚(yáng)自己的兇名。
一聽說這是個賭徒,姚蘇雨就很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讓你長個記性,也沒什么不好?!?p> 姚蘇雨說完就準(zhǔn)備離開,她也不是什么人都治的。
那老太太見姚蘇雨來真的,立刻就急了,直接走到門口,雙手大開攔住姚蘇雨:
“不準(zhǔn)走!你必須把我乖孫的手指頭縫好,要不然你今天出不了這個門!”
楚廉冷笑一聲:“我竟不知天底下還有你這么猖狂的人,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攔我們?”
來硬的,這老太太顯然不是楚廉的對手。
所以這老太太就開始撒起潑來:“老天爺呀,你睜睜眼吧,這世上竟然有這么心狠手辣之人,這哪里是濟(jì)世救人的郎中?
簡直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我孫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反正我這么一大把年紀(jì),也活夠本了,到時候直接到那狠心人的府門前,甩三尺白綾把自己給吊死?!?p> 跑到別人門前吊死,這多晦氣,剛才王朗中估計(jì)就是被這么威脅了,才會把姚蘇雨叫過來。
但是姚蘇雨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她扯虎皮做大旗,把楚廉推出來,問那老太太:
“你知道這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反正一會兒我就跟著你們回家,認(rèn)認(rèn)你們的門!”
顯然就是要把自殺嚇人進(jìn)行到底了。
姚蘇雨突然笑了:“挺好,有勇氣?!?p> “反正老太太我賤命一條,什么都不怕!”
“盡管來,反正我執(zhí)管的東廠里亡魂累累,也不差你這一個。
你最好能一口氣把自己吊死,可你要是死不了,落在我手里,那我就讓你嘗嘗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那東廠的刑具上,可不知道占了有多少人的鮮血,鞭子都被血染成黑紅色的了,就是不知道你這老胳膊老腿,能熬得過第幾關(guān)?”
那老太太一開始還一臉無所謂,覺得楚廉肯定是在嚇唬她,但是她越聽,越覺得這話音不對。
老太太能撒潑打滾,橫行霸道幾十年,那也是有點(diǎn)眼色的。
她立刻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碰到了個硬茬子,稍有不慎,自己說不定真要去東城跟那些亡魂做伴了。
所以這老太太變臉變得比翻書都快,立刻話鋒一轉(zhuǎn):
“那你們要怎么樣才肯幫我孫子縫合小手指頭?”
“他是個讀書人,以后還要考科舉,要是缺了這小拇指,這一輩子都完了,還能有什么指望?”
姚蘇雨實(shí)在是看不出來,這個疼的嗷嗷直叫,眼淚鼻涕亂飛,蓬頭垢面的人居然還是個書生?
天天讀著仁義禮智信的人,居然會賭博,賭到把小手指頭都賠進(jìn)去,看來這功課也不怎么樣。
別說考科舉了,估計(jì)連童生試都過不了。
不過,盡管姚蘇雨十分嫌棄,但那也沒有真的扭頭就走。
而是和老太太一五一十的談起條件來:“第一,你是外行,所以在我手術(shù)的過程中,不要發(fā)表任何個人意見,不要在我耳邊胡亂叨叨。
我要是手抖了或者縫錯了,到時候就都怪你在一旁搗亂。”
那老太太下意識的想反駁姚蘇雨,卻被她的大乖孫攔住了:
“奶!那你要是還想讓我好,就別跟人家爭了?!?p> 十指連心,在如此痛徹心扉的時候,這人的理智反而無比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