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很和藹,但她聽出來了,他在幫自家徒弟說話。
葉傾霜斂下眼中情緒,淡淡的回道:“是,信女明白。”
倒是一旁的中年神仙捋著胡須笑罵:“老東西,就知道護(hù)短?!?p> 另一個年輕的神女也跟著幫腔:“就是,人家姑娘差點被強(qiáng)娶也不知道安慰安慰,光知道心疼徒弟?!?p> 老神仙慚愧不已,對葉傾霜道:“哈哈哈,是老夫粗心了,小姑娘,老夫向徒弟跟你道個歉,望你寬恕則個?!?p> 葉傾霜抿了抿唇,淡然道:“不敢當(dāng),神君很稱職,只是一時不慎,偶有失手,難免之事?!?p> 神女捂著嘴笑:“小姑娘大可不用這樣懂事,怎么說他都冒犯了你,你使使性子,敲詐顆長生仙丹還是可以的?!?p> “西王母此言差矣,也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追求長生不老?!币粋€年青的神君促狹道。
“哼,本宮樂意?!蔽魍跄竷x態(tài)萬方的吹了吹涂著丹蔻的指甲:“就算不給仙丹,補(bǔ)償還是要有的吧?”
“有?!蔽′榈膸煾笖[擺拂塵,慈愛的問:“小姑娘,平心而論,你可愿嫁給巍溟,入主山海神殿?”
西王母嗤笑一聲,不客氣道:“鵠尊,你搞清楚,你徒弟被打成這樣就是因為他想強(qiáng)娶人家,你還又問,上梁不正下梁歪?!?p> 年青的神君好像跟西王母杠上了,聞言立即開口:“女兒家心事誰說的準(zhǔn)?你活了千萬年,哪里還懂什么叫欲拒還迎?!?p> “我不懂你懂?”西王母不耐煩的扔個白眼給他。
倒是一直安靜的另一個神女開了口:“別吵了,聽聽人家姑娘怎么說?!?p> 于是,神仙們的目光再次聚焦葉傾霜。
她并不露怯,大大方方的抬著頭回答:“我不愿。”
“聽到?jīng)]有,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哪有那么多欲拒還迎?!蔽魍跄咐浜?,意有所指的罵道:“在學(xué)會堅持不懈之前,先學(xué)會尊重人家的意愿。”
年青神君沒敢吱聲,只有巍溟師父慢吞吞的嘆了口氣:“唉,丫頭,你想要什么補(bǔ)償?”
葉傾霜目光慢慢掃過五位神仙,這架勢,仿佛只要她開口,什么都可以一樣。
她目光回到西王母那處,只見西王母正在笑著對她點頭,頗有鼓勵之意。
她抿唇,堅定道:“我想要臨淵回來?!?p> 巍溟師父面露難色:“這……巍溟跟臨淵有區(qū)別嗎?”
安靜的神女點點頭:“區(qū)別極大,我掌廣寒神殿,普照人間,有些事看得比你們清楚些,她所求,情理之中?!?p> 中年神仙想了下,也點頭:“月神既然這么說了,朕也沒意見,不過把臨淵剔出來這個事?!?p> 天帝沉吟半晌,沒了后文。
西王母扼腕嘆息:“我還當(dāng)你想成仙呢,來我瑤池奉差多好?!?p> 葉傾霜笑笑:“多謝西王母好意,只是我出生人間,受盡人間疾苦,做不到毫無怨懟,一視同仁的愛蒼生,也做不了神仙?!?p> “憑你有這個覺悟就能做神仙,比前兩年那些個把蒼生當(dāng)愛情陪襯的廢物好多了?!蔽魍跄嘎唤?jīng)心的嘲笑。
“咳咳,偏題了?!碧斓矍蹇葍陕?,眼神提醒西王母不要自己揭天界的短。
西王母愛答不理,月神越眾而出,走到葉傾霜面前,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招呼年青神君:“藥王,你來看下,她的臉還能恢復(fù)嗎?”
藥王擺擺手:“剛剛說話時候就看過了,能治,但是藥不夠。”
葉傾霜驚了下,跟西王母抬杠的就是藥王,那怎么巍溟半死不活的躺那么久不給他治治?
“讓他接著躺,出息不死他。”西王母會讀心術(shù)似的,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
葉傾霜瞥了瞥鵠尊,老人家笑瞇瞇的,好像被罵的不是自己徒弟一樣,甚至還貼心的安慰她:“沒事丫頭,他死不了?!?p> ……
哦。
她并不在意呢。
“那臨淵——”她舊事重提。
月神意味不明深深望她一眼:“你真的不考慮成仙嗎?挺適合我們廣寒神殿的?!?p> 她不明白廣寒到底負(fù)責(zé)什么,卻還是拒絕了:“抱歉。”
月神也沒非要她的意思,點點頭繼續(xù)道:“臨淵雖然是從巍溟神魂中分離出來的,卻在生死簿上有自己的戶籍,這事你們知道嗎?”
鵠尊大驚失色:“不知道。”
他一個當(dāng)師父的都不知道,其他神仙更不知道了。
鵠尊問:“月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紅鸞告訴我的?!痹律窆戳斯醋旖恰?p> 紅鸞可以稱之為天界八卦集散中心了,而月神統(tǒng)領(lǐng)諸天星宿神官,作為紅鸞的頂頭上司,自然會知道點更隱蔽的消息。
“紅鸞說,臨淵去到人間第二年救了對夫妻,被那對夫妻認(rèn)成義子,賦予姓名,好像叫——”月神遲疑了下,顯然是記不起來名字。
葉傾霜接道:“喻風(fēng)淵?!?p> 她記得,臨淵與人自我介紹時,向來先說喻風(fēng)淵,再說道號的,只是從前不知,竟有如此來歷。
在場的神仙無不驚訝,名字意味著生死簿戶籍呀,臨淵居然默不作聲就給自己開了個戶,真棒。
天帝既驚喜又滿意的頷首:“有了喻風(fēng)淵這個戶籍,復(fù)活臨淵就不用那么麻煩的去巍溟魂魄里剔,因為他有戶籍那一刻起,不齊全的魂魄也會自己慢慢生長?!?p> 話落,藥王拍手叫好,驚奇的接下話茬繼續(xù)道:“所以臨淵沒有實際肉身,屬于巍溟的魂魄被收回去以后,他自己的新魂無處安放,要復(fù)活他,只需要塑個肉身即可,其他魂魄用仙草靈芝加以輔助,自然會重新生長出來,我說的對不對?”
“對。”天帝也不介意自己被插話,脾氣好得緊。
鵠尊若有所思的撫胡子:“重塑肉身是不是也有講究?”
藥王揣摸著下巴道:“按理來說,得要巍溟的血才行?!?p> 西王母一聽,突然遞過來一個莫名興奮的眼神:“是不是還得要心頭血那種?”
藥王無語。
鵠尊樂呵呵的笑起來,直接用法術(shù)劃開巍溟手腕,取了一碗血送給葉傾霜:“丫頭,還缺什么,你盡管開口?!?p> “謝謝神尊,謝謝各位大神?!彼芍缘陌l(fā)出感謝之意。
天界無情嗎?
未必吧。
一枝銀杏杏
想不到吧,臨淵才不是黑戶,前面有透露,不知道有沒有細(xì)心的寶子能找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