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p> 葉傾霜淺笑:“這段時間跑哪里去了,妻子找到了嗎?”
白澤笑容霎時僵在臉上,表情失落下來,苦著臉嘆氣:“唉,每次快要找到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可能她不愿意見我吧?!?p> “慢慢來,不著急?!彼D了頓,接著問白澤:“對了,臨淵最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他咋了?”
白澤眼中有一抹不忍飛縱即逝,隨即咽了下口水,心虛的看向遠(yuǎn)處:“他就那樣,還能有啥事?!?p> 看它裝傻充愣的表現(xiàn),葉傾霜愈發(fā)篤定他們就是有事瞞了自己。
“你也不肯告訴我?!彼Z氣低落的垂下臉。
這個姿態(tài)語氣都是新學(xué)來的,這樣能讓人看不清表情,很適合演戲用,不容易被拆穿。
白澤果然上了當(dāng),焦急得刨地:“不是,崽崽別難過,我就是怕你難過才……”
它欲言又止,隔了半晌,悶悶的妥協(xié):“算了,反正你也該知道的,叔帶你去見個人,見了他,你就什么都明白了?!?p> 白澤領(lǐng)著她往回走,四通八達的香陣越走越疏闊,全然不似先前困頓。
“崽崽,待會你見到他,千萬不能不敬?!卑诐商崆白龊媒淮?p> 葉傾霜迷惑,反問:“我為何要對他不敬?”
她平日待人還不至于如此無禮吧?
白澤尷尬的打哈哈:“見到你就懂了,時刻謹(jǐn)記我說的,千萬不能對他不敬?!?p> 葉傾霜無奈:“知道了?!?p> 白澤帶著她走到一個飄雪的山谷中,抬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
風(fēng)雪撲面而來,凜冽刺骨,但顯然白澤與葉傾霜都不是畏寒的,頂著碩大的雪花繼續(xù)前進。
又走了將近半個時辰,葉傾霜看到一男子身著白色單衣,于雪中靜靜打坐。
雪花不停飄落,朦朧遮住葉傾霜的視線,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卻覺得身形十分眼熟。
臨淵嗎?
似像非像。
她聽到白澤用十分尊敬卻刻板的態(tài)度跟他說話:“尊上,葉傾霜來了?!?p>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白澤叫她的全名,有種莫名的不適感,大概也可稱作做陌生感吧。
“知道了,你退下?!?p> 葉傾霜眼皮一跳,聲線也很像,只是語氣與感覺很不一樣,但她可以確定,他們不是同一人。
臨淵的聲音隨著情緒而變,有時候邪氣,有時候溫和,而這個人,像一坨冰,千年不化。
他不是臨淵。
“器靈葉傾霜,你有什么想問的?”
隨著男子再度開口,她才想起,臨淵好像也沒有叫過她全名。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長相,卻陌生到骨子里。
葉傾霜隔著重重飄雪望他:“請問,閣下是什么人?”
“吾名巍溟。”男子回答。
葉傾霜又問:“跟臨淵什么關(guān)系?”
男子奇異的默了一瞬:“他便是我,我便是他。”
葉傾霜擰了擰眉,沒來由的有些煩躁,冷冷道:“聽不懂,煩請閣下明示?!?p> 男子也不惱,保持著自己的節(jié)奏,不疾不徐解釋:“臨淵是本座的分身,我們本為一體,如今,依舊是一體。”
這下葉傾霜懂了。
耳邊風(fēng)雪哀哀嗚咽,她卻恍惚間又聽到臨淵的話。
一字一句,艱澀辛酸,語境壓抑卻熾烈,仿佛吶喊,仿佛呼救,仿佛悲鳴……
也是到了此刻,她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表現(xiàn)有多么令人失望。
他該是害怕、不舍、痛苦的吧?
“巍溟……道長?”她嗓音低啞了幾分,試著稱呼他。
見男子點頭,首肯了這個稱呼,才繼續(xù):“巍溟道長,冒昧向你提出請求,我想再見見臨淵?!?p> “不可?!?p> “為何?”
巍溟漠漠然抬起眼簾,雙瞳靜如死水:“緣起緣滅,順應(yīng)天道。你們緣分已盡,不必再見。”
聞言,葉傾霜心里頓時一陣密疼,像一排針整整齊齊扎進去。
“可我還沒跟他說過再會。”
“你們不會再會,多說無益,何況他已經(jīng)與你道了別?!?p> 單方面的,與自己道了別,只是她沒做好。
一股深深的疲倦感漫上心頭。
她以為她在恢復(fù)正常了,可原來,還是做的不夠好。
葉傾霜眼眶有些發(fā)酸。她知道這次不算被拋棄、放棄,他也別無選擇,可是結(jié)果有什么區(qū)別呢?
好半天,她才找回聲音:“謝謝道長告知,我明白了。”
巍溟頷首,高高在上的俯仰道:“既已明白,便收起心思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待他日論功行賞,屬于你的功德封賞一樣不會少?!?p> 葉傾霜點點頭,復(fù)又慢半拍的反應(yīng)過來,訝異的問:“道長的意思是,讓我為你效力?”
“有何不可?”他反問。
“不可,我非你下屬?!比~傾霜語氣淡極,態(tài)度絲毫不怯:“當(dāng)初入隊幫臨淵,是因他有言在先,要為我治病?!?p> “如今他不在了,互幫互助的平衡自然也沒了,而我與閣下,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亦非從屬?!?p> 巍溟起身,穿過風(fēng)雪走近,黑眸不帶一絲感情,定定審視她:“論功行賞,你可入仙界?!?p> 葉傾霜落落大方的搖頭,一派清冷淡漠:“謝謝,不必了?!?p> 沒有賭氣,她是真正平靜的作出決定,不想成仙。
意識到無法用成仙的誘惑驅(qū)使她為自己所用,巍溟眼底浮現(xiàn)不悅:“別急著拒絕,本尊給你考慮的時間?!?p> “不用了,謝謝。”她固執(zhí)搖頭,再次拒絕。
巍溟眸子微瞇,端詳著她,想到什么似的,忽而眸光閃爍,語氣軟了幾分:“就因為我不讓你見臨淵?”
“不,因為我不認(rèn)識你?!比~傾霜落落大方的回答:“我不認(rèn)得你,也沒有精力去重新認(rèn)得你,所以就止步于萍水相逢吧。”
從今日起,臨淵便是故交了。
而她認(rèn)識一個臨淵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再無心力去重新認(rèn)識、熟悉、信任另一個新的人,去陪他一起經(jīng)歷諸多磨難。
“道長后會無期,告辭。”她欠了欠身,轉(zhuǎn)頭離開。
巍溟眼瞳深沉,容色淡泊,單手憑空一壓便罩下一個結(jié)界困住了葉傾霜。
“大膽器靈。本尊下達的任務(wù)是神諭,汝竟敢違抗神諭,今罰你回化妖瓶禁閉?!?p> 她平靜抬頭,不帶一絲一毫情緒:“所以呢?神尊要關(guān)我多久?十年?百年?”
他神情冷漠,透露著不容拒絕的威儀:“悔過為止?!?p> 葉傾霜聽完就笑了。
原來四海皆相似,強權(quán)之下,無錯也需悔過。
一枝銀杏杏
這周為什么只有兩章呢?因為我每天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周六也加,這已經(jīng)是本周的全量了,抱拳了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