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楊永純險些魂飛魄散
還有一團(tuán)團(tuán)深紅色的污血凝結(jié)成的女人模樣。
那血色女人的身體上,填滿了大大小小的腦袋,全都在哀嚎,但卻無聲。
他看不見那些五官,但他知道,那些大大小小的腦袋,都是被楊永純吸干了血的死囚。
澹臺梟渾身感到無力,甚至痛苦。
他頭一次覺得,看不見五官是一件好事。
否則,他剛才定會瞧見那些慘死的死囚,表情有多怨毒,有多猙獰。
澹臺梟深感無力疲憊,一步步踏上臺階,重新回到了地面書房。
再次小心隱藏好機(jī)關(guān)門之后,他癱坐在椅子上,頭一次感到身心疲憊,疲憊到犯困。
漸漸地,他雙眸開始閉合,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
就在他不知不覺徹底昏睡后,一道白衣踮著腳尖,悄悄踏入了他的書房。
白衣停留片刻后,便對著他的鼻息輕輕一吹,竹管里的煙霧順著他的鼻息進(jìn)入他體內(nèi),他徹底失去意識。
林溫言這才收起竹管深深地瞧了他一眼,眼底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有眷念,也有無情。
很快,林溫言打開了他身后的暗道機(jī)關(guān),輕易撥弄開機(jī)關(guān),進(jìn)入了密室。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很快夜幕降臨。
澹臺梟這才緩緩醒來,一睜眼,發(fā)現(xiàn)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半天。
他不由得渾身一震,立刻起身打開暗格。
瞧見沈南梔留給他的東西一點沒少之后,這才放下心來。
但眸底仍舊劃過一絲警惕,于是出門去吹響了手指,一道影衛(wèi)落在他身邊:“爺!”
“可有人來過此地?”澹臺梟語氣嚴(yán)厲。
“不曾。”影衛(wèi)答到。
“嗯?!卞E_梟這才微微放心,抬手示意影衛(wèi)離開。
澹臺梟望著那日暮夕陽,又想起了沈南梔。
他不由得一陣酸楚,仿佛心里有塊肉被人剜走了似的。
正傷感著,一道青衣斗篷忽然立于對面屋頂,一雙眼直勾勾盯著他。
澹臺梟見了,略作停頓,便抬腳朝后山的方向去。
抵達(dá)后山之巔后,青衣斗篷清冷道:“奪運(yùn)陣已經(jīng)布置完畢,兩日后便是難得的月圓之夜。屆時,便可啟動陣法?!?p> 聞言,澹臺梟望向皇宮的方向。
皇宮諸多大殿堆疊在一起,密密麻麻,讓人難以在極遠(yuǎn)處辨別出太后和皇帝的宮殿。
但皇帝的宮殿在北,太后的宮殿在南,這還是分得清的。
可此時,澹臺梟卻能清晰地看到,在南方的宮殿處,一道真龍金光沖天而起。
這代表皇帝在太后宮殿。
澹臺梟背在身后的手,漸漸收緊。
青衣斗篷清冷一笑:“這狗皇帝,氣運(yùn)都快盡了,還這般沉溺女色,簡直不知死活?!?p> 聞言,澹臺梟眼神驟然狠厲,猛地朝青衣斗篷掐去!
青衣斗篷早有防范,一下跳出很遠(yuǎn),冷笑道:“對我生氣有什么用?整個京城的流言蜚語你堵得住嗎?再者,這不是你親眼所見?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沒有定論嗎?”
這番話更激怒澹臺梟!
他恨向青衣斗篷:“滾!”
青衣斗篷也不與他計較,冷笑著離開了。
澹臺梟的冰冷的目光這才收回來,又落在南邊的大殿處。
他就那么一直站在山巔處,俯瞰整座處于低洼地勢中的皇城,心中的憤怒隨著那道沖天而起的金光,也逐漸攀升。
從前他沒有陰陽眼,看不到這些人體所謂的“氣”,自然就不知道皇帝到底有沒有在太后宮殿。
可自從沈南梔為他治眼睛,意外打開他的陰陽眼后,他便開始有了一種窺探欲。
這幾日,他都會立于此地,看著屬于皇帝的那道金色龍氣,一次次在太后宮殿里待到天明才離開。
他的怒氣值,也一夜高過一夜!
這一夜,他又是在山巔站到天明,直到看著那道龍氣離開太后的翊坤宮為止。
此時已是翌日天明。
澹臺梟的臉色陰沉如墨,一雙鳳眸陰鷙不已,眸底跳躍著仇恨的火焰,隨時會噴發(fā)出來。
“狗皇帝,總有一日你會死在本王手里!”澹臺梟滿眼恨意,又回了書房。
人才剛到書房,就感受到書房傳來的濃烈血腥味,以及一聲隱隱約約的凄厲慘叫聲!
澹臺梟心頭暗道不好,急忙朝密室去。
等趕到密室時,那血腥味更濃,里頭還有凄厲的兩道慘叫聲!
“嫡母!嫡母不要——不要?。 ?p> “沈南梔,我跟你不共戴天?。?!”
聞聲,澹臺梟一下聽出是林溫言和楊永純,他趕忙打開密室。
林溫言在石門從下至上開啟后,像條瘋狗一般往他這里爬。
原本一身雪白,全都被鮮血染紅,雙手十指更是抓爛了,指甲都?xì)埰撇灰选?p> 林溫言見他來,一下抱住了他雙腿大喊:“表哥!嫡母她快被沈南梔害死了,你快救救她!”
澹臺梟一把踢開她,急忙沖進(jìn)去查看畫像里的楊永純。
只見那畫像里的楊永純從一個明顯的血人,逐漸開始透明。
那畫像似一個容器,不斷往外漫出血來……
血腥味臭不可聞,還帶著濃郁的黑色煞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這邊蔓延。
澹臺梟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毅然沖向畫像,伸手抓入那畫像中!
當(dāng)他的手接觸到楊永純的瞬間,大量紫氣被楊永純吸入!
那原本快要透明的血人形體,也逐漸恢復(fù)了濃烈的血色。
“姨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澹臺梟鳳眸冷透,又急又氣。
“是沈南梔把我害成這樣的!她留給溫言一個大陣,說是可以復(fù)活我,誰承想我和溫言都險些喪命!”楊永純哭得傷心,那魂體也在發(fā)抖。
澹臺梟這才來得及回頭看去,只見身后的地上,的確有個血色大陣。
他雖然看不懂上面的圖案,卻知道林溫言并不會法陣,整個王府會法陣的人,就只有沈南梔。
“林溫言,這么大的事兒,你為何不告訴本王!”澹臺梟憤怒不已!
幸虧楊永純沒有完全消失,否則,他一定活剮了林溫言!
林溫言哭訴道:“表哥,你心里眼里只有沈南梔,哪里還有旁人?我若說那陣法是沈南梔留下的,你一定會親自嘗試??赡顷嚪ㄈf一有錯呢?萬一沈南梔她是為了害你呢?那你就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在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哭到這,林溫言幾乎哭倒在地上,傷心欲絕,哭聲凄愴悲慟,不像是騙人的。
楊永純也哭道:“對不起,聞言,都是嫡母害了你……要不是為了救嫡母,你根本不會重傷。你和腹中孩子要是保不住,嫡母就是魂飛魄散,也難辭其咎!”
林溫言搖頭凄慘道:“嫡母,那我們一起死吧!要不是嫡母在,表哥根本不會關(guān)心我,多看我一眼!如今我和這父不詳?shù)暮⒆踊钕聛硪彩窃庾?,讓我跟你一起死吧!?p> 說罷,林溫言忽然對準(zhǔn)石壁就猛地沖了過去!
大有一頭碰死在澹臺梟眼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