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的生活雖然平淡,可是對于苗兔來說,卻是十分美滿和和知足。
他一聽說的時候,其實心里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可是一想到苗兔心里就沉痛得說不出話來,于是他沒有選擇跟苗兔說。
因為他知道苗兔接受不了的。
上課的時候,上著上著,他忽然就暈倒了,嚇壞一眾師生。眾人手忙腳亂的圍了上去
當(dāng)時知道他生病的幾個學(xué)生和他的輔導(dǎo)員。
因為他懇求輔導(dǎo)員絕對不能說出去。
“老師,我有一個懇求?!彼胩稍诖采希樕珶o比蒼白。
。
“你說,”輔導(dǎo)員老師不由得眼里滿含淚水。
“可不可以讓那些同學(xué)保守秘密,不要走漏風(fēng)聲,我不想讓我的的小徒弟知道這個事情,她會受不了的”
“就是你那個小女朋友?”輔導(dǎo)員點點頭。
“不算吧,”他苦笑。
苗兔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去參加校外的比賽,回來就失去了師傅的消息,給他發(fā)消息他也沒回,電話也打不通,她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根本無心學(xué)習(xí),第二天就向老師請了假,提前回來,她的指導(dǎo)老師苦口婆心的勸了她許多次,她就是聽不進去。她知道這次比賽對她很重要,可是在這樣也不過師傅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老師氣得狠狠罵她:“你還真是個戀愛腦,你那個師傅就那么重要?”
“是,老師,對不起。我不管你怎么想,比賽我室參加不了,我現(xiàn)在十分擔(dān)心我?guī)煾?,他從來不會不回我信息,電話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如今他信息不回,電話關(guān)機,我根本沒有心思畫畫”
于是她在第二天火速回了學(xué)校,可是去師傅得教室沒有找到他,問他班上的同學(xué),她們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怎么辦,怎么辦?
學(xué)校里到處都找不到師傅,問他輔導(dǎo)員輔導(dǎo)員卻說他被派去外地做交流了。
苗兔不信,她不信師傅被派去外地了,很忙,也不至于手機關(guān)機,信息不回。
一定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可是她找了很久,一點師傅的消息都沒有。
可是過了三天,師傅又奇跡般地出現(xiàn)在了學(xué)校,輔導(dǎo)員看她那樣子,幾次欲言又止
“師傅,你怎么了?”
“我沒事,”
“那你為什么不回我信息,手機也關(guān)機?!?p> “師傅臺忙了”
可是師傅回來之后整個人變了可好多,很少在有和顏悅色的時候,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像換了一個人是的。
不再和她一起吃飯,也不和他一起學(xué)習(xí)。甚至在刻意的遠(yuǎn)遠(yuǎn)避開她。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什么,師傅忽然對自己如此冷淡,每每想到此不由得淚如雨下。
心下酸澀。
十一月的天已經(jīng)很冷了,到處白雪皚皚。雪花飄飛。
苗兔坐在一家街邊炒粉店,隨便點了一碗炒粉,可是味同嚼鈉。她索性向店小二要了兩瓶啤酒,一個人悶聲喝了起來。
這是苗兔第一次喝酒,光是酒香就已經(jīng)熏得她頭暈暈的她從來不喝酒的,師傅也從不準(zhǔn)她喝酒。
拿起啤酒就往嘴里不要命的灌,而下一秒立刻被冰冷的啤酒嗆得大聲咳嗽起來,臉頰頓時咳得通紅,眼角都咳出眼淚來,肺部一陣難受,可是想起師傅來,只覺得心痛如刀割。
喝完一瓶,
喝了酒,跌跌撞撞跑到師傅住的地方,敲敲門,沒反應(yīng),再敲。
過了許久,門終于開了。
來人穿穿了一席淺藍(lán)色的睡衣。
苗兔撲上去,抱住他的手雙腿,嘴里喃喃道:師傅
心中萬般苦澀與委屈。
白皙的臉蛋此時紅彤彤的像個蘋果。不曉得是醉的還是凍的。醉眼朦朧的看著吳念冰。
“師傅,你為什么不理我?”
“……”
“師傅你還在生我的氣么?”
“師傅沒有生你的氣?!?p> 吳念冰俯下身來抱住她酸軟無力的身子,將她輕輕提起來。
苗條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腰,只覺得呼吸之間都是師傅的氣息,像許多年前師傅第一次抱她的時候。
“師傅,你不要不理我,如果我做錯了什么,你就告訴我,我會改的。我這么乖,一直很聽師傅的話,不會不改的,師傅千萬不要不理我”
吳念冰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給她脫了外套,蓋上被子。
其實她也察覺的,只是從來沒有往那個方向想過。
吳念冰身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熱,他用手摸摸額頭,只覺得額頭滾燙無比。燒得他有些頭暈?zāi)垦!?p> 坐在床邊看著苗兔,
她對自己一片情深義重,自己又能瞞得了多久?他之所以對她如此絕情,其實他自己心中又何嘗不難受?
他遠(yuǎn)遠(yuǎn)避開她,刻意區(qū)就是為了讓她討厭自己,可是她卻一個勁的把錯怪在自己身上??墒撬钟惺裁村e?
深夜,苗兔忽然就驚醒了過來,像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的師傅滿身是血,面色慘白,可仍舊在向她勉勵微笑,向她輕輕招手,她淚流滿面,拼命的向他伸出手,可怎么都靠近不了,只能在心中大聲呼喚,可是她發(fā)不出聲音,像是被千萬只手抓住,時間,空間都在此刻扭曲。她的身體失去平衡,狠狠跌坐在地上。
然后師傅的的身影慢慢消失,散作漫天飛絮,最后消失不見。只留下她跌坐在原地,聲嘶力竭的大哭,泣不成聲!
然后無數(shù)變化的天空,白云,河山,歲月過往浮現(xiàn)在眼前,伸出手,她只看見一個佝僂的背影,那個背影很暗,只有一個剪影,就像她常常畫的素描,那個背影忽然就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滿是悲哀長滿皺紋的臉……
師傅!
她一驚而起,坐在床上,環(huán)顧四周,周圍的緊致,她立刻發(fā)現(xiàn)這是師傅的臥室,她身下的床是師傅的床,想到此處,臉?biāo)⒌木图t了。
師傅呢?翻身下床跑到客廳一看,發(fā)現(xiàn)師傅睡在沙發(fā)上,只蓋了薄薄一層被子。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聽到克制的隱隱沉重的喘息聲。
師傅這是怎么了?
她輕手輕腳走上前去。半跪在沙發(fā)前,伸出一手,將手慢慢放在吳念冰額頭上。
這一放不由得大驚失色,師傅怎么燒得這么厲害?
她心中慌亂起來,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把師傅叫醒來,送師傅去醫(yī)院?可是以她對師傅的了解,師傅是絕對不可能去醫(yī)院的。
于是她匆匆忙忙跑去浴室打了一盆冷水過來,將毛巾浸濕,擰干,折成長方形狀輕輕貼放在師傅額頭上。
如此幾次,再摸師傅的額頭沒有原先那么滾燙了。她心頭一喜,呆呆看著師傅安靜的睡顏,心頭半憂半喜。
忽然想到師傅家里有退燒藥吧。
于是一頓東翻西找,動作極輕,生怕驚醒正在熟睡的師傅。
找了許久,終于在一個隱秘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退白色瓶子裝的退燒藥,原本她拿了退燒藥就打算過去,可是無意中一撇。隨之看見卻是那一疊白紙,病歷書三個字醒目突出,她心中一驚,手一松,瓶子掉落在地,可是顧不得掉在地上的瓶子,一腿跪在地上,就要去拿那疊紙。
師傅生病了?什么時候生的病。又是生得什么???不由得心中大疑。
低頭翻看病歷本一看,頓時如晴天霹靂,轟得她腦子一直嗡嗡作響。苗兔頓時就懵了,目光流露出無限驚恐難以置信的直搖頭。
她聽見背后有動靜,下意識的回頭一看,見師傅正苦笑著看著她。
而她仿佛身體被定住了一般,僵硬得一點都動不了,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仿佛,似哭似笑。
她想要當(dāng)做沒事人一樣像平常一樣笑一笑。
可是發(fā)現(xiàn)嘴角怎么用力都提不上去。
心中惶恐不安,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沖上前去用力抱住吳念冰。
眼淚再也忍不住,爭先恐后的涌出來。
吳念冰嘴角了然的微笑。
苗兔抱住他,很久很久,不肯松手。眼淚無聲的流。
苗兔心痛難當(dāng)。只覺得之前的痛苦,如今卻是滅頂?shù)目謶趾蜆O致的痛苦。
她在吳念冰懷里劇烈顫抖。
吳念冰一只手捂著嘴,一只手撐起身體。
流到手上,觸目驚心。
吳念冰驚了驚,
劇烈的咳嗽起來,面色蒼白無比,有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
“去睡吧?!?p> “師傅,”
苗兔愣在原地,一時心中沒了主意。
“……”吳念冰搖了搖頭。
他慢慢走向床頭,掀開被子,自己坐到了床頭,筆直的背靠在冰冷的木頭上。
“小兔,過來?!?p> 苗兔傻傻的走過去。走到他。
“你喜歡師傅么?”
“喜……喜歡?!?p> ……黑暗中苗兔沒有閉上眼睛,而是一直盯著吳念冰的臉,外面有暗淡的月光透進來。
如果,如果師傅沒有生病,那么今天晚上對于她來說就是古代的洞房花燭夜,她從來沒有和師傅睡在同一張床上,雖然師傅一早就知道自己喜歡他,但她從來不知道師傅究竟喜不喜歡自己。
此時此刻她本來應(yīng)該是開心的,快樂的,羞怯的。
可
自從知道師傅得了這個病之后,她每天都
原本她書也不想讀了,只想陪在師傅身邊,可是師傅逼著她讀,說若是她這樣以后便不必來找他了。
“師傅!”驚呼。沖上前去,
她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救師傅,癌癥真的治愈不了么,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殘忍。
知道師傅時日無多,她幾乎夜夜哭泣,輾轉(zhuǎn)難眠。根本沒有心思
可是每每到師傅面前她只能強顏歡笑。每每看見師傅嘔血,她都心痛得難當(dāng)。
她拍拍自己的臉,強逼自己振作起來,師傅還需要人照顧。
她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救師傅,于是翻遍了各種書籍,也去了各個醫(yī)院詢問。
可是沒有用,癌癥是治不了的,師傅的的事,后來她就慢慢想開了,不再哭泣。
既然師傅會走,那她也跟著師傅一起走,生死早就已經(jīng)看淡。
只求不要在讓師傅受這些痛苦。
病床上,吳念冰穿著病號服,面色蒼白如紙,緊閉著雙眼,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微微顫抖起來,他臉上沒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微微皺著眉,有汗水從額頭滑落。
可見師傅有多痛,而苗兔慌了手腳,上前抓住師傅的手。
“我去叫醫(yī)生”
“回來,”
“師傅!”
“沒有用的”
“那止痛藥,止痛藥應(yīng)該可以止痛吧,”她撲倒在地上去翻柜子里的。
“小兔,別找了”
“師傅。小兔很快就找到了,你再忍忍”
“……”
他沒有告訴苗兔其實止痛藥也不管用的。
苗兔上前。
她每天上完課,下課就直奔醫(yī)院,買了很多水果,蛋糕,還特地去炒了蛋炒飯來,她知道師傅最愛吃這個。
整個人憔悴得不成人樣,她的同學(xué)和朋友都大吃一驚。紛紛暗地里擔(dān)心。
苗兔約陳曦見面。
一看見陳曦,就跑上前去,用力抱住陳曦。頓時心頭所有的痛苦與酸澀都爆發(fā)出來,埋頭在陳曦懷里泣不成聲。
“曦姐姐,怎么辦”
茫然失措,痛苦萬分的聲音連陳曦聽了都不由得心頭一痛。
陳曦從未聽見她如此哀傷絕望的語氣
心中大驚。握住他的手。
“小兔,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師傅,師傅他生病了”
陳曦僵住,神色也呆住了。
“什么病”她下意識的
“白血病。”心頭,妾時所有血液涌上頭頂,后背發(fā)涼。
“怎么會?”難以置信的搖頭。眼淚一瞬間就流了下來。
“陳曦姐姐,我想明白了,既然師傅的病已經(jīng)無藥可治,那在這最后的時光里,我就像延長一樣陪著她就好了。他若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陳曦心頭大慟。
生死果然是天命。
吳念冰看見陳曦的時候,心頭是平靜的,他安靜的坐在床上,面色雖然沒有一絲血色,可是整個人都美得熠熠生輝。
他不化療,他是,他信命。就像幾年前,一場車禍奪走他最愛的落落姐姐的生命。
苗兔希望師傅化療,這樣能夠多留一些時日,可是又不想要師傅承受那樣劇烈的痛苦。
所以她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更加努力的和師傅說話。每天會說很多很多的話。
講一些對過去快樂的回憶。和對未來無限的向往。
她曾經(jīng)幻想過和師傅。
她還是選擇休學(xué)了,她要陪師傅度過這最后的時光,一分一秒都要珍惜。
夜已經(jīng)深了,陳曦呆呆的坐在,看窗外的車水馬龍。
天不曾變,她亦不曾變,原本幻想過很多個,原本還滿心歡喜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吳念冰看著她小小的背影心頭閃過一絲不舍。
他緩緩走上前去,伸出雙手將她輕輕攬入懷里。
苗兔一驚,回頭看他,依舊無比蒼白的臉,不由得心頭大痛,拼命往他懷里,
“師傅,師傅”
吳念冰骨痛,痛出一身冷汗,沉沉睡了過去。
她看著師傅虛弱的樣子,自從師傅生病那天開始,她就看見過無數(shù)次他這樣虛弱無力,沉沉安睡得樣子。
努力忽略心底的疼痛,跑去洗手間打來一盆溫水,坐在床頭,掀開師傅身上的被子。
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她的臉就滾燙起來,閉上眼睛,萬分小心的去解師傅衣服上的帶子。
小小的手拿著毛巾在師傅光滑滾燙的身體擦過,雖然已經(jīng)是萬般小心,可是她又閉著眼睛,手還是會不小心碰到師傅的身體。嚇得心都劇烈的跳動起來。
身子虛弱無力,苗兔替她擦拭身體,雖然外界都傳她是師傅的女朋友,可是沒有,她一直以來對師傅都是恭恭敬敬的。從來沒有半分愉悅,師傅于他而言,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她怎么敢輕易褻瀆。
她始終記得自己最初的愿望,不過是朝朝暮暮陪在師傅身邊,再也別無所求。
此刻給師傅擦拭身體,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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