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汪洋大海
秦高達四人破了血魔獵鬼陣,又向東行了數(shù)里,方才找到一個隱蔽洞穴調(diào)息打坐。好在此次雖然兇險,但也沒傷到根基。半日之后四人都已恢復(fù)了八九成功力。
“血颯宗那幾個狗賊應(yīng)該是最早進入霧陣的一批高手,他們應(yīng)該在陣中央也找不到絲毫線索,索性在那埋伏等我們后來之人上鉤?!眳强〔蛇€在為沒有斬殺主陣之人而感到憤慨。
“嗯,吳兄所言有理。中央存在線索的可能性不大。那我們接下來是直接去遺跡嗎?遺跡那邊應(yīng)該更是魚龍混雜。我們最好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免再次陷入埋伏?!眻A慧回道。
“各位在這繼續(xù)休養(yǎng)到最佳狀態(tài),我們再啟程吧?!鼻馗哌_提議。
又過了兩炷香,四人服下壓制真氣暴動的三轉(zhuǎn)固元丹后走出洞穴。此處到達遺跡還要差不多兩天路程。一路鳥語花香,四人卻因遭過埋伏,神經(jīng)緊繃無暇關(guān)注身邊美景。
嗖的一聲,眾人身邊的草叢中蹦出了一只通體雪白的小兔。散著淡淡真氣的小兔一蹦一跳轉(zhuǎn)眼又躍進了另一堆草叢中。
秦高達聽到聲響,見不是埋伏,心稍微松了一松。
“陣靈!”吳俊采突然朝著小兔消失的草叢大呼。秦高達原本松弛下來的心再次繃緊。陣靈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上古的玄妙大陣開啟之后,陣中匯陣法之力就會凝成陣靈。陣靈有可能是花草,也可能是走獸,有些誕生時間長久的陣靈甚至演化出了靈性。而陣靈一般只在陣法之力最濃郁的區(qū)域游蕩。
眾人一驚,急忙循著遺留的真氣追上那小兔。陣法之力不同于真氣,如果不是精通陣法之人是感覺不到陣法之力的流動和濃郁程度的。所以陣靈小兔的出現(xiàn)對于眾人來說是一重大線索。
小兔一蹦一跳在前繞了幾里路,跳進了一面霧墻,霧墻蕩起一片漣漪后小兔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大驚失色,連忙沖到霧墻前。
項飛麟右手輕觸霧墻表面,并無排斥之力,只是如同小兔進入時般蕩起圈圈漣漪。
“陣中陣。大家小心。”圓慧皺起了眉頭,左手祭出小鐘。其他人也紛紛運起真氣,打起十二分精神。
“走?!皡强〔梢姳娙硕甲龊昧藴蕚?,率先邁入了霧墻中。
穿過霧墻,眼前豁然開朗。眾人面前再無霧氣,只有一座破敗的神殿。雖殘垣斷壁,但仍可想象得到昔日金碧輝煌的盛景。
萬靈殿,眾人看到破敗的神殿上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牌匾,字跡依稀可辨。此地已無霧陣之力的影響,但周圍一片死寂眾人仿佛都能聽到各自的心跳聲般。
步入大殿,兩旁樹立著一座座巍峨石雕。秦高達定睛一看,石雕均是三頭六臂法身,手持不同兵器,表情各異,或喜或悲或怒或哀。秦高達看得出神,就算是從小在大戶人家長大的他也未見過如此栩栩如生的石雕。項飛麟拍了拍秦高達肩膀,示意不要停留。四人又走了數(shù)百丈,眼前出現(xiàn)了四扇兩丈多高的石門,從左到右門上牌匾赫然寫著“鎖魂塔”“云霄殿”“萬經(jīng)閣”“靈妖池”。其中左邊第一扇石門“鎖魂塔”處于打開狀態(tài)。
“這上古大能取名能力也就這樣。鎖魂塔應(yīng)該是鎮(zhèn)壓兇惡之物的地方,萬經(jīng)閣應(yīng)該就是藏經(jīng)閣,靈妖池應(yīng)該就是圈養(yǎng)奇珍異獸。唯獨這個云霄殿不知何意,應(yīng)該是議事的大殿?”項飛麟看著牌匾沉思道。
“不管怎么,我們都要闖一闖。至于這個鎖魂塔的門已經(jīng)打開了,倒是有點蹊蹺。如果有人比我們早一步進入大殿,有可能已經(jīng)進入了鎖魂塔。但是其他三處門仍是緊閉的,說明他們還在塔里沒出來。不管是剛進去還是被困其中,我們都暫避鋒芒吧?!眻A慧對其他三人說道。
“我們先去萬經(jīng)閣如何?也許能找到這宮殿的來頭以及陣法的奧義?!鼻馗哌_提議,眾人皆頷首同意。
項飛麟運起真氣,雙手往萬經(jīng)閣的石門上一推。他只覺真氣猶如泥牛入海,而石門卻紋絲不動。這石門雖重,但是普通武者也能勉強推動,更不用說已經(jīng)邁入宗師境的項飛麟。眾人面面相覷,都明白這門不能靠蠻力來開,門上定是有什么機關(guān)暗道。
秦高達看著門上的紋路,左右下方各有數(shù)條細紋通向中央,而門中央則有一石珠,眾多紋路匯集于石珠四周,呈眾星拱月狀。秦高達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了右邊的紋路上,匯聚在手心的真氣瞬間被抽走,而紋路閃過一絲很難察覺到的亮光。秦高達皺起眉頭,主動向紋路源源不斷地輸送真氣。紋路的亮光逐漸明顯。
“師兄,你朝左邊的紋路注入真氣?!表楋w麟聞聲照做。
只見兩條紋路從泛起點點綠光,到逐漸由綠變藍,直到兩條紋路都充盈著青藍亮光。此時正中的石珠緩緩轉(zhuǎn)動,沉重的石門發(fā)出轟隆聲緩緩打開。
項飛麟秦高達二人都松了口氣,還好只消耗了他們不到一成真氣便打開了石門。
圓慧和吳俊采見狀大喜。四人一同進入石門,又走了百丈,來到了一個古樸閣樓前。四人走進閣樓,一樓倒是和尋常建筑沒什么區(qū)別,像似個接待的地方。但通往二樓的階梯上卻布下了微型陣法。項飛麟剛想踏階而上,就被陣法排斥彈開??磥聿貢荚诙橇?。
四人皆不通陣法,只能在一樓尋找線索。大約一刻鐘后,四人毫無所獲。
“只能試試以力破陣了?!眳强〔烧蚯捌脐?,只覺胸口有些微暖。眾人看到吳俊采胸口發(fā)出微微亮光。吳俊采連忙住手,翻找出亮光來源。原來是之前血颯宗護法身上搜來的那塊沒有紋路的令牌。
眾人大喜,想必這就是閣樓的通行令牌!吳俊采手握令牌向前踏上二樓,果然沒有排斥之力。于是眾人都跟在其身后上了閣樓二層。
昏暗的二層排滿了一個個書架,如同尋常大門大派的藏經(jīng)閣一樣的布置。四人欣喜若狂,紛紛朝不同書架走去。但走近一看,四人心中大喜瞬間落空。只見排排書架上除了灰塵之外,竟是空空如也。四人連忙查看了所有書架,上門一本藏書都沒有。只有秦高達在閣樓角落地上撿到了一本破舊的古書。
眾人湊了過來,只見古書封皮上用古文寫著《青鸞異聞錄》。古書的材質(zhì)特殊罕見,似紙非紙,似皮非皮。
“青鸞應(yīng)該是東域國的前朝圖騰。東域國以前是十三個州各自獨立的狀態(tài),十三州混戰(zhàn)數(shù)千年,直到三百年前才由其中的東域神州統(tǒng)一各州,建立了能和玄觴國相匹敵的超級大國。而據(jù)傳十三州是由一個信奉青鸞圣禽的超級大國分裂出來的?!眳强〔山忉尩?。
“既然是秦公子找到的,這本異聞錄就歸秦公子吧。”圓慧笑道。
藏書閣唯一的收獲竟是一篇游記,而不是武功絕學(xué)。眾人不免大失所望。
眾人都心不在焉地走下閣樓。
四人原路回到了四面大門前,先后探查了“云霄殿”和“靈妖池”。云霄殿正如眾人所料,是一個議事用的大殿,也是空空如也。靈妖池也有強大的微型陣法阻隔,吳俊采的令牌并不能通行。但透過陣法可以看到里面只有森森白骨,已無活物。
只剩鎖魂塔一處,圓慧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磥礞i魂塔之行還是要走上一遭?!表楋w麟聽罷也不墨跡,徑自推開半掩的石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通往鎖魂塔的甬道和其他三處截然不同,低矮陰暗,時不時還有水滴滴落的聲音。本身踏入宗師境后的高手即使赤膊在雪中行走也不覺寒冷,但此時四人深切地體會到了逼人的寒氣,刺骨的寒氣。秦高達四人在時刻戒備的狀態(tài)下前行了數(shù)百丈,到達了一處開闊的巖洞。巖洞中央正如眾人所料,聳立著一座七層古塔。而古塔四周則有一圈熊熊藍炎不斷地燃燒著。詭異的是藍炎對外狂涌而出的正是眾人在甬道中感受到的寒氣。如果甬道內(nèi)還是鵝毛大雪的寒冬感覺,此時此刻站在藍炎前簡直就是如墜冰窟。
“幽冥之火!”圓慧倒吸一口涼氣,傳說中幽冥之火乃是至陰至寒之物,眼前能釋放如此驚人寒意的藍炎不是幽冥之火又是何物?
“看來幽火幻冥陣的傳說是真的。此處應(yīng)該就是那十魔君的地盤?!皡强〔啥⒅{炎兩眼放光,絲毫不顧沖天寒意,不由興奮了起來。
甬道口有一條巖道通向鎖魂塔。眾人雖不知幽冥之火具體威力,但也都不想貿(mào)然觸碰。于是都沿著巖到走到了塔前。
“鎖魂玲瓏塔?!八吓曝視鴮懼鍌€大字。不比之前的云霄殿,萬經(jīng)閣,靈妖池,鎖魂玲瓏塔的牌匾透著絲絲靈光,異常光鮮,仿佛每天都有專人打理般。
“大家小心,塔門的陣法被人用蠻力破去了。而且從經(jīng)過幽冥之火之后元經(jīng)古鐘就一直閃爍示警,里面一定關(guān)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圓慧托著不停閃著金光的小鐘,看著明顯有真氣沖擊痕跡的大門。
眾人各個緊繃神經(jīng),真氣運轉(zhuǎn)到隨時可以發(fā)力的狀態(tài)。四人剛剛踏入塔內(nèi)一層,就聽到塔內(nèi)上方傳來轟隆隆的打斗聲,似乎有人催動了法器或者引發(fā)了殺陣。
眾人大驚,這古塔居然完全隔絕塔內(nèi)聲響。四人連忙朝上層跑去。一到六層,所見之處,皆是空蕩的牢房,連尸骨都沒有。直到眾人來到了塔頂,只見四人一腳踏入第七層,周邊景象瞬間變化。原本四周塔墻消失得無影無蹤,卻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和碧藍的天空。此時此刻,四人腳底竟是滔滔海水。四人立即凝氣足底,立于海面之上,不至于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