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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途

第三章 歸來奔喪

箏途 綠雪芽 3454 2022-12-02 23:31:30

  桃源新區(qū)書菱別墅3號。

  這是一棟獨門獨戶獨院的歐式別墅,在凌晨一點的秋夜里還亮著燈,依稀有人影在別墅內(nèi)走動。

  “我到了,謝謝了,師傅?!避囎右呀?jīng)到了別墅門口。如果不是陳千禾的手機(jī)沒電了,未能接到網(wǎng)約車司機(jī)的來電,大概也是不會鬧出這樁烏龍的。陳千禾準(zhǔn)備下車,可是車子卻沒有停,而是直接駛進(jìn)了已經(jīng)自動開啟的別墅大門。

  陳千禾吃驚地看看老莫又看看周小津,仿佛想到了什么,問周小津:“所以,這位先生也是來周家奔喪的嗎?”

  老莫替周小津說道:“姑娘,他是周老先生的孫子?!?p>  陳千禾不知道周老先生竟然還有個孫子,她只聽父親陳元提起過周老先生家的孫女,那是為了激她扛起閩箏大旗的。父親說,你看看人家周家的小孫女周琬徵,才十三四歲,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為秦箏傳人的責(zé)任。陳元對周琬徵之所以有這個好印象,那是因為幾年前一場古箏業(yè)內(nèi)交流會,陳教授受邀參加,陳元擔(dān)心父親年邁體衰,便跟著去照顧左右。而同樣身為業(yè)內(nèi)的老人,周川老先生自然也受邀參加,還帶了自己的小孫女一起來感受古箏事業(yè)的學(xué)術(shù)氛圍。業(yè)內(nèi)巨擘們在座談的時候,陳元和周琬徵就坐在會場的一角旁聽,陳元見那小姑娘年紀(jì)不大,卻甚是專注,不但一邊聽,還一邊做著筆記。陳元便問她,學(xué)古箏苦嗎?周琬徵笑著說,這世界上有不苦的工作嗎?何況我出生在古箏世家,彈古箏是我的責(zé)任。陳元當(dāng)即對周琬徵驚為天人,對比自家那叛逆的姑娘,陳元真是掬一把老父親的辛酸淚。

  十分鐘以后,陳千禾就見到了傳說中的周琬徵。

  因為父親耳提面命的緣故,陳千禾私下去搜過周琬徵的古箏視頻,所以就算周琬徵已經(jīng)不是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了,個頭比她這個二十五歲大姑娘還要高出半個頭的時候,陳千禾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周琬徵。她無論臉型,還是眉眼,與周川老先生都長得極像。

  “姐姐也出生于古箏世家?”幫著陳千禾一起把行李提進(jìn)客房,周琬徵問陳千禾。

  陳千禾看著眼前這個十八歲,雖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但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女孩子,點了下頭,帶著些不自在,說道:“我爺爺是閩南箏的傳承人。”

  周琬徵又問:“那姐姐的大學(xué)是在哪個音樂學(xué)院念的?現(xiàn)在一定在讀古箏專業(yè)的碩士吧?”

  陳千禾徹底心虛了,在她的激烈反抗下,無論是祖父還是父親都放棄了讓她走音樂道路的設(shè)想,所以她是通過普高上的閩省省內(nèi)的大學(xué),并未像其他古箏世家的孩子那樣上音樂附中和音樂學(xué)院。

  “沒呢,我沒讀音樂學(xué)院,”陳千禾岔開話題,“小周妹妹你呢?在哪個音樂學(xué)院就讀???”

  周琬徵落落大方說道:“我今年才高三,還沒考音樂學(xué)院呢?!?p>  “那打算考哪里的音樂學(xué)院?。俊?p>  陳千禾只是隨口一問,周琬徵卻認(rèn)認(rèn)真真回答起來,“我爸爸和我姑姑希望我去BJ,我媽媽和我外婆希望我去上海,但我奶奶希望我去美國?!?p>  “美國,為什么?”BJ有央音和國音兩大音樂學(xué)府,上海有上音這座音樂殿堂,但美國讓陳千禾不理解。

  “因為我哥哥在美國??!我奶奶應(yīng)該是希望我去陪我哥哥吧,不過我奶奶現(xiàn)在應(yīng)該改變主意了,因為我哥哥回來了?!?p>  陳千禾眼前浮現(xiàn)車上那個面如冷玉的年輕男人的影像,了解地點點頭,說道:“你也有哥哥啊,我也有哥哥呢,他也在國外,不過不需要我去陪,我媽在國外陪著他呢?!?p>  陳千禾訕訕然的,心里的芥蒂隨時隨地都能冒出來。

  周琬徵笑著解釋:“我哥哥不是我親哥哥,是我大伯的兒子?!?p>  原來如此。即便是圈內(nèi)人,眾人也只是對周川老先生的大女兒和小兒子耳熟能詳,大女兒周又商十幾歲就從西京去了首都,是秦箏京傳第一人,現(xiàn)為首都音樂學(xué)院古箏專業(yè)的博士生導(dǎo)師,桃李滿天下;小兒子周又宮原本也在首都,后因江南籌辦音樂學(xué)院,招賢納才,便隨妻子盛糖去江南發(fā)展。兩位都是古箏界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髱熂壢宋?,相比之下大兒子周大山較少活躍在箏壇舞臺上,以至于不少人都以為周川老先生只有一兒一女。

  周琬徵和陳千禾正說著話,周琬徵的大伯、周川老先生的大兒子周大山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敲了敲敞開的房門,看向屋子里,問道:“都安頓好了嗎?”

  “我大伯!”周琬徵向陳千禾介紹道。

  陳千禾走過去,看見周大山的眼睛紅紅的腫腫的,便本能跟著心情沉重起來,她向周大山微微鞠了個躬,說道:“周伯父,節(jié)哀順變,本來我爺爺是打算親自來吊唁的,但他最近身體也不好,我爸爸要留在家里照顧他……”

  周大山點點頭,說道:“陳教授和我父親年紀(jì)差不多大,都是年近九旬的老人了,他讓孫女來走這一遭也已經(jīng)盡了心意,很感謝你們?,F(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陳小姐早點休息?!?p>  這邊安頓好了陳千禾,周大山和周琬徵回到靈堂。靈堂內(nèi),周小津正跪在奶奶跟前,一雙眼睛哭到睜不開,而豐教授也正淚眼汪汪看著自己的孫子,一只手滿含心疼摸著他的頭發(fā),嘴里喃喃道:“小津,起來吧,地上涼,你要是跪壞了身子,你爺爺也會心疼的?!?p>  周小津哪里肯起身?他就是跪死在靈堂,都不足以彌補(bǔ)自己的不孝。因為他的任性,讓爺爺十年來少了天倫之樂不說,連臨終都見不上他一面?!澳棠蹋覍Σ黄馉敔敗敝苄〗蚍谪S教授膝頭哭了起來,他哭得隱忍,豐教授并未聽見他的哭聲,只是看著他的雙肩一抽一抽地抖動。

  這樣的孫子更讓豐教授揪心。這十年離開家族的蔭蔽獨自生活,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這樣連放聲痛哭都不敢。

  “你爺爺不會怪你,他從來沒有怪過你,他就是心疼你,想你……”豐教授說著,涕淚交零。

  “奶奶,我對不起爺爺,對不起爺爺……”周小津能說的只有“對不起”三個字。

  豐教授撫摸著孫子的頭,含淚說道:“你爺爺臨終前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來了,后來,他開口跟我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如果能再見到小津一面,該有多好??!小津,這是你爺爺?shù)倪z憾,你可千萬別讓奶奶也有這樣的遺憾啊?!?p>  周小津一頓,抬起頭來,淚霧模糊里,豐教授一臉悲傷欲絕,近乎乞求的語氣說道:“奶奶年齡也大了,不知道哪一天就像你爺爺一樣……去了……”

  周小津了解地點點頭說:“奶奶你放心,我這次回國就再也不走了?!?p>  豐教授形容一振,她破涕為笑說道:“你的房間一直都沒有動過,你姑姑這次還讓人重新收拾了一下,添置了一些家具……”

  “奶奶,”周小津打斷豐教授的話,“我已經(jīng)訂好了酒店?!?p>  “你為什么要去住酒店?”豐教授驚呼起來。

  周小津靜靜道:“奶奶,我會?;貋砜茨??!?p>  站在門口的周大山無論如何都聽不下去了,他只覺心頭一股子怒火蹭蹭蹭往腦門上燒去。憑什么跪在地上的年輕人身為周家長房長孫卻可以如此任性、不負(fù)責(zé)任?一走就是十年,對家里不聞不問,如今回來,卻還要去住酒店!這就是他對爺爺?shù)睦⒕螁??身體跪著,嘴里說著“對不起”,可是他的心真的認(rèn)為自己錯了嗎?他要看一看他周大山生出來的兒子到底有多絕情多冷酷!

  然而,周大山的腳還沒邁進(jìn)靈堂,就見周又商疾步從豐教授身邊走過來,一把將周大山拽出了靈堂。長期彈古箏的人手上功夫力大無窮,周大山只覺自己胳膊傳來一陣酸疼。

  “又商,你干嘛?”靈堂外,周大山掙脫周又商,不滿地看著周又商。

  “大哥,我還想問你,你干嘛?”周又商看著周大山,眼里是恨鐵不成鋼,像姐姐看不懂事的弟弟,而實際上周大山才是大哥,不過兩人年紀(jì)也就差了一二歲,都是五十開外的人了。

  周又商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饒她是性情最最溫和的人,還是對周遭的人產(chǎn)生一股威懾力,讓學(xué)生與同行都對她生出敬畏之心來。而周大山和周又宮這對兄弟更是對她恭敬有加。

  聽著周又商的問責(zé),周大山氣勢上立即矮了幾分,但還是沒好氣道:“真的難過,早干嘛去了?爸又不是毫無征兆突然去世,去世前一直在住院,他就算人在國外,回國的機(jī)票很貴嗎?”周大山說著不敢看周又商,兀自把臉轉(zhuǎn)向外頭。漫天的雨簾自屋檐垂下,將花園與靈堂隔成了兩個世界。

  “大哥,你可錯怪小津了,蘇媛已經(jīng)向我道了歉,是她向小津隱瞞了爸生病的事,小津不知道爸住院?!?p>  “蘇媛為什么要隱瞞他?還不是為了討好他,他不愿意跟我們聯(lián)系,要跟我們周家做一個切割,十年不肯回來,現(xiàn)在又在那地上跪著不肯起來,惺惺作態(tài)給誰看?”

  “給你看呢?”周又商的話讓周大山愣住。

  見周大山愣神,周又商放柔了語氣,說道:“大哥,小津十年沒有回家了,這十年他一直孤身一人漂泊海外,如今是借奔喪的契機(jī)回國、回家,你真的不打算與他修復(fù)父子之情嗎?”

  周大山被周又商一問,臉上的神色一滯,喃喃道:“一個巴掌怎么響?”他愿意和好,他那個兒子也未必愿意,那個臭小子的牛皮氣比他牛上一萬倍。

  “你是父親,你還和自己的兒子計較?擺低姿態(tài)這件事,你就不能主動點?你們父子和好,爸也會走得安心些?!?p>  周又商的話讓周大山有些破防,他的確對不起老父親,因為他的意氣用事逼走了周家的大孫子,讓父親臨終都未能見上孫子一面,這的確是一件遺憾的事。想到父親,周大山眼里又涌起了滾滾熱淚。見自己大哥年過半百、頭發(fā)都有了微霜的人,此刻默默哭得像個孩子,周又商心里也很不好過。她伸手拍拍周大山的肩,安慰道:“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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