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陳金城之死
在靜謐的夜色中,沉浸在夢境中的兩人,被譚逸琛的電話鈴聲無情地打斷。譚逸琛的雙眼猛然彈開,目光聚焦在閃爍的屏幕之上,辨識著來電者的身份。隨后,又重新躺下,聲音中透露出半醒的困惑:“什么事?”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震動了整個房間的靜謐。譚逸琛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哥,陳金城……他死了!”話音剛落,譚逸琛如同被電擊一般從床上猛地坐直了身體。而慕紫顏則也坐起身來,用被子遮住身體,目光中滿是不解與疑惑,仿佛無法理解是什么事情能讓他如此震驚。
譚逸琛的手在掛斷電話后,無力地垂落在柔軟的被子上,他的目光呆滯地凝視著前方,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深淵。此時,慕紫顏察覺到他的異樣,急忙搖晃著他的胳膊,關(guān)切地詢問發(fā)生了何事。譚逸琛逐漸從迷茫中回過神來,目光聚焦在她的臉上,緩緩道出邢峰剛剛的匯報事情。所有的希望如煙消散,那個他曾經(jīng)拼盡全力拯救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個事實讓譚逸琛感到難以承受,心口傳來一陣陣的痛楚。
他緩緩起身,穿起衣服,步履沉重地走向了洗手間,仿佛置身于冰冷的現(xiàn)實之中,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了深深的痛苦。陳金城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吧。最起碼他救他的時候是這樣認為的。
在靜謐的空氣中,一記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那是慕紫顏的焦急呼喚的聲音。譚逸琛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內(nèi)心的波濤,隨即打開房門。他雙眼略顯空洞地凝視著慕紫顏,無言地走向她,將其緊緊擁入懷中。慕紫顏以輕柔且撫慰的手勢順著他的脊背,緩緩安撫著譚逸琛的內(nèi)心。
“逸琛,你還好嗎?能告訴我,你跟陳金城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你這么在乎他的死?!?p> 譚逸琛放開她,將自己的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無力的說道:“我救的人就是陳金城。”
慕紫顏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竟然一時間語塞,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勸解他。
譚逸琛繞過她的身旁,走到落地窗前,繼續(xù)說道:“在我那次送你回去的時候,陳安琪跟我說,陳金城是知道我父親死因的人。所以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任何一絲信息。誰承想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慕紫顏疾步上前,從背后溫柔地環(huán)住譚逸琛的腰,緊緊地擁抱著他,淚珠滑落,滿心都是疼惜。
譚逸琛未轉(zhuǎn)身,但感受到那股深深的情感,他害怕自己無法抑制住內(nèi)心的波濤。此刻,他的內(nèi)心如同被利刃切割,痛苦無比。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令他感到茫然無措,仿佛陷入了思維的漩渦,無法尋找到任何解脫的出路。
“顏顏,回去看看陳安琪吧。她必然已經(jīng)得知了消息。”慕紫顏聲音哽咽,然后微微抬起頭,暫時離開了他的懷抱。
慕紫顏微微點頭,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無奈,卻也透露出堅定:“好吧。“
他轉(zhuǎn)過身,努力地調(diào)整自己的表情,擠出一抹安慰的微笑。他柔聲道:“別為我擔心,我會妥善處理的。我送你回去,再前往公司處理事務(wù)?!?p> 兩人目光交匯,都勉強而笑。
在慕家的門前,汽車驟然停駐。譚逸琛敏捷地為慕紫顏打開了車門,她從車內(nèi)緩緩走出,心中繁雜的情感交織。面對這曾經(jīng)熟悉的家,此刻卻隱約地透出一種陌生感。譚逸琛的手緊握著她的,給予她一種難以言喻的支撐力量。兩人攜手步入門內(nèi)。
預(yù)料之中,他們尚未踏入客廳,門外便傳來了陳安琪的啜泣聲。慕紫顏輕輕松開譚逸琛的手,快步?jīng)_入屋內(nèi)。眼前景象令她眼眶微濕:陳安琪正倚在哥哥慕云霆的懷中,淚水滂沱。
“小姐,譚先生,你們回來了。”一位家仆站在門口恭敬地打招呼。
兩人頷首致意。慕云霆與陳安琪同時抬頭望向他們。當陳安琪的視線觸及譚逸琛,她立刻脫離了慕云霆的懷抱,急切地奔向他,滿腹疑問地詢問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fā)生的。
慕云霆迅速跟著跑了過去,以堅定的姿態(tài)將陳安琪攔住,并試圖引導(dǎo)她回歸冷靜。他與譚逸琛目光交匯,無聲中傳遞著默契與理解。
譚逸琛沉穩(wěn)地開口道:“當前我尚不了解具體狀況,我會深入調(diào)查此事。放心吧?!苯又D(zhuǎn)向慕云霆,言簡意賅地交代:“顏顏就留在這里吧。晚些時候,我會前來接她。目前我需要先回公司處理緊急事務(wù)?!?p> 慕云霆回應(yīng)道:“你盡管放心地去吧,我們會照顧好她的。這是她的家?!?p> 譚逸琛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慕紫顏的身上,他內(nèi)心仍充滿不舍。然而,在慕云霆兩人注視的目光下,他只能以微笑掩飾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隨即迅速轉(zhuǎn)身,步伐匆匆地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慕紫顏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底涌起一陣淡淡的憂傷。盡管他亦身負重壓,但他的獨立與承擔,讓慕紫顏感到疑惑和心疼。
慕紫顏走到陳安琪的面前,從慕云霆的手中挽過她的胳膊,說道:“嫂子,我陪你上樓休息下。逸琛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陳安琪只是憂傷的點了點頭。任由慕紫顏攙扶著自己,兩人一同上了樓。
慕云霆凝視著陳安琪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對于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他感到十分不解和困惑。那個譚逸琛費勁心力才救出的人,竟如此神秘地離世了。
這一切是否真的如安琪所言,是他知道譚逸琛父親死亡的真相而遭到了暗殺?這樣的揣測,讓他的心中泛起層層波瀾。然而,為何直至此刻才有人采取行動?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反復(fù)琢磨著每一個細節(jié),卻始終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每一個猜測似乎都難以站得住腳,似乎每一種可能性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遮蔽。他心中的疑惑如同一團亂麻,糾結(jié)、混亂、難以理清??磥碇挥锌孔T逸琛相助,這件事情才能查清楚了。
夜晚十分。慕紫顏知道譚逸琛一定很忙??粗┳雨惏茬鱾牡哪?,實則不忍心離開。甚至想多陪伴些日子。她來到了陽臺,給譚逸琛撥通了電話。
“逸琛,你還在忙嗎?”
“顏顏,我可能會稍微晚一點去接你。”
“逸琛,我想在家里多留幾日。多陪陪嫂子……”
還沒有等慕紫顏把話說完,電話的那邊就傳來堅決反對的聲音:“不可以”。聽到此話的慕紫顏,不禁心中一震。譚逸琛掛斷了電話。
慕紫顏的手指在電話上緩緩滑過,那冰冷的金屬表面仿佛承載了她的萬千思緒。譚逸琛的那句“不可以”,在她心中回響,帶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這種情緒在她心中悄然生根,讓她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
經(jīng)過片刻的權(quán)衡,她決定還是走向大門,去迎接那個她期待的人——譚逸琛。此刻,夜幕已降臨,整個家都陷入了沉靜之中,唯有她的心在狂熱地跳動,那節(jié)奏強烈而急促,仿佛在訴說著她內(nèi)心的期待與不安。
夜色漸濃,孤影獨舞,她在別墅大門前若隱若現(xiàn)。她靜靜地立在那里,仿佛被夜色環(huán)抱,沒有言語,只有深深的孤獨。
一輛車疾馳而至,穩(wěn)穩(wěn)停在了她的身前。譚逸琛迅速躍下,以敏捷的步伐走向她,關(guān)切地詢問:“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等著?”他的手輕輕搭上她的手背,觸感微涼,令人心生憐憫。他立即溫柔地牽她進入車內(nèi),避開了寒風的侵襲。
坐在車上后的譚逸琛,瞥了一眼旁邊靜默不語的慕紫顏,心中泛起一絲敏銳的察覺。他感覺到,她的沉默背后似乎隱藏著對自己的不滿和生氣。為了避免一時的情緒沖動和不必要的爭執(zhí),他決定暫時保持冷靜,先平穩(wěn)地將車駛向回家的方向。
譚逸琛不時地側(cè)目看向她,然而她卻是滿臉陰郁,目光直視窗外。譚逸琛還未開口,慕紫顏已經(jīng)先聲奪人地問道:“我為何不能在慕家留下過夜?”這突如其來的疑問正如譚逸琛心中猜想的那樣。
為了緩和氣氛,譚逸琛卻略帶有些開玩笑的回應(yīng),“我們已是夫妻,我在家,你不應(yīng)該回家嗎?”
“難道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給我辭職也是因為我們是夫妻嗎!”慕紫顏一并說出自己的不滿。
譚逸琛未曾預(yù)料到,此事亦會引起慕紫顏的計較。他內(nèi)心不禁涌動起一種復(fù)雜的情緒,手中開始微微用力攥緊。最終,為了抑制情感的宣泄,他決定將車緩緩?fù)?吭诼放缘囊粋?cè)。
他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沉靜地問道:“你還有其他不滿嗎?”
慕紫顏微側(cè)身姿,她試圖與譚逸琛面對面交流,想要正式表達自己的觀點。
“我說的有哪點不對嗎?我為什么不可以在慕家住。還有,結(jié)婚前不是說好了嗎?我要工作!”她帶著幾分委屈,輕聲卻堅定地陳述著。
譚逸琛原本因事而生的氣憤情緒,在聽到小妻子這番話語后,漸漸軟化,轉(zhuǎn)為深情的寵溺目光。他凝視著慕紫顏,隨著她話語的落音,他伸出手,輕柔地托起她的臉頰。隨后,他深情地俯下身,與她的唇瓣緊緊相貼,一次深深的吻,試圖平息慕紫顏的心中的不滿。
慕紫顏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驚訝至極,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困惑,目光緊緊鎖定在譚逸琛的臉上。
譚逸琛見狀,立刻道歉道:“對不起,是我考慮欠佳做出來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別生氣了好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又輕輕地在慕紫顏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安慰的吻。這一連串的道歉和親吻讓慕紫顏原本的怒氣瞬間消散無蹤。
她雖然心中仍有波瀾,但已不再表現(xiàn)出明顯的情緒。于是,她默默地坐回原位,眼神投向窗外的夜景,仿佛那深邃的夜空能帶走她內(nèi)心的紛擾。她沒有再回應(yīng)譚逸琛,只是安靜地坐著,任由他的歉意和關(guān)懷在空氣中流轉(zhuǎn)。
譚逸琛重燃引擎,滿腔熱忱洶涌在心頭。一整日的煩憂與壓抑,在剛剛深情一吻的瞬間如風過耳,一掃而空。那一刻,他只渴望沉浸在她那獨有的體溫中,宛如沐浴在暖陽之下。這種強烈的情感驅(qū)使著他,不自覺地加快了車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