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寵妾滅妻
丞相府的人都見著大人風塵仆仆,還未卸甲就抱著重傷昏迷的云娘子回來。
眾人紛紛猜測發(fā)生了什么,張婆子這兩天一直被人拘著,見著云疏被大人抱了回來,眼一急跟著就上了樓。
誦鶴將人圈了起來后就拿著鳳長榭的令牌進宮請?zhí)t(yī)了。
如今回宴樓站的算是丫鬟和大夫。
云疏皺著眉,渾身熱的滾燙,一些地方還有被打厚的紅腫淤青。
“沒吐血就是好的了,娘子算是命大有福的人。”大夫把完脈嘆了口氣。
鳳長榭不似往日從容自若,他不顧儀容,滿眼都是那個昏迷的女子,擔憂緊張。
里面人多,為云疏換衣地,給太醫(yī)講述傷處地,還有負責記藥地亂成了一團。
鳳長榭站在紛亂之外,閉了閉眸子,大夫在他耳邊稟告:“娘子受棍棒打,傷了骨頭,還有就是乍寒乍暖傷著娘子身子的根本,這時候雖然發(fā)燙容易退熱,但是根子里受到的損傷不好調(diào)理啊?!?p> “有可能……”
大夫欲言又止,余光觀了觀鳳長榭隱隱浮著煞氣的神色,蠕動了唇不敢開口。
“可能什么?”鳳長榭聲音涼薄。
大夫咬牙:“娘子在陰寒之處呆的久了,可能很難再有身孕。”
鳳長榭驀然攥緊了手心,眸中幽暗如冷泉涼意像是能把人生生吞噬。
“對外只稱云娘子受了重傷險些喪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明白嗎?!兵P長榭盯著那大夫。
大夫感覺那涼冷的眼神讓他如墜深泉,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仿佛他不照做下一瞬就會被殺,連忙點著頭:“小人明白——”
鳳長榭目光又落在那大夫身后要稟告的太醫(yī)身上,太醫(yī)哆嗦了一下,拱手顫聲道:“微臣也明白——”
青霜這時候才出來,還是張婆子找人把她放了出來。
她看到云疏昏迷的樣子,臉色又燙紅又泛著沒有血色的白,始終皺著眉頭,看起來痛苦至極。
青霜與鳳長榭講了來龍去脈,包括許寧將她扣押下來的事。
她自責地跪在鳳長榭跟前:“奴婢失職,沒有護好娘子,請大人責罰?!?p> 鳳長榭捏了捏眉心,眸光黯淡莫名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侍女,他聲音冷淡沒有起伏:“我記得你收入府中時,武功并未全部廢去?!?p> 青霜微愣,有些害怕的低了低眸子不敢去看鳳長榭的眼。
他說的對,宮里面每個金貴的主子身邊都有一個會些功夫的保護,而她就是皇后娘娘身邊那個會功夫地。
被賣到青樓后,鳳長榭無意中把她帶回了府并未廢去她的功夫還悉心調(diào)教把她送到了云疏跟前。
當日,若是她不想,那幾個婆子根本困不住她!
她以為大人把她派過去至少是看著云疏有沒有和慶越王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連,沒想到……
“大人,奴婢知錯,奴婢不該擅自揣摩大人的心意,棄娘子的危險于不顧,請大人責罰!”青霜咬牙,她心底其實是想要好好效忠云疏地,只是鳳長榭的心思太難琢磨,萬一他并不是真的寵愛,而是在迷惑眾人紛紛眼,她就完了。
不過今日在鳳長榭流露著淡淡的危險氣息的目光里,她卻可以確定今后一定要拼死保護云疏。
不然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會發(fā)什么瘋。
“將云娘子照顧妥當后自己去領罰,日后若再有今日的事發(fā)生,你也不必留了!”鳳長榭面容有些僵硬,聲音帶著疲倦的暗啞。
誦鶴這是走了進來,拱手道:“大人,敬符王爺來道歉了。”
鳳長榭皺眉:“把他丟出去!”
誦鶴頓了一下,真的要這么做嗎?他可是王爺——
罷了,丟就丟吧,云娘子那模樣只差丟半條命了,他自己教女無方,怪得了誰。
如今盛京怕都知道嘉合郡主心狠手辣,橫行霸道,私壓大臣之妻,還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事情了。
青霜起身準備進內(nèi)室去伺候云疏,只見一個端著安神茶和熬好的藥的丫頭走了進來。
有些眼熟——
“這是蓮子,今日多虧她去了城郊同我稟告云娘子的事?!兵P長榭也不碰蓮子端來的安神茶,目光穿過屏風看向榻上依舊昏迷的女子,心揪地一節(jié)一節(jié)地。
如今他的身份若還讓她受傷,那怕是天大的笑話了。
青霜探視的目光落在蓮子的身上,她端著藥,有些懦懦的站在一邊。
“我來吧——”青霜接過蓮子手中的藥,可蓮子好似防著她一樣不準痕跡的躲了過去。
“還是讓奴婢來吧。青霜姐姐,你也累了,今夜就由我守著娘子吧?!鄙徸訙\淺笑了笑,乖巧的很。
青霜總覺得眼前乖巧的丫頭怪怪的。
是她偷偷溜出去給大人報的信?她為何不去慶越王府?她怎么預知大人提前回來了?
種種疑惑讓青霜對這個新來的丫頭有些抵觸。
蓮子進去喂藥了,青霜隔著屏風看了過去,她確實細心,云疏喝不進去藥,她便小口小口喂,防止藥涼了,還在一旁準備著熱水溫著藥。
她余光瞥向一旁同她一樣目光眺進去看云疏的男子,不禁低聲問道:“大人既然擔心娘子,為何不進去看看。”
鳳長榭斂眸:“我這一身風塵,莫要染了她,添了病氣才好?!?p> 青霜這才反應過來,大人是提前回來的,定然是路上不曾停歇,風塵仆仆直接奔著敬符王府去了。
從帶云娘子回來,他到現(xiàn)在都沒怎么歇著,連衣服都沒換下。
咚咚咚——
輕碎的敲門聲想起,只見許寧站在門外。
青霜警惕地看著她,聲音并不客氣:“夫人這時才來,怕不是心虛?”
銀月剛想回過去,許寧制止住了她。
許寧看向一旁的鳳長榭,福了福身子:“大人,我今日上香回來的晚了些,聽到回宴樓出事早時來過一次,只是人多雜亂沒敢多擾?!?p> 青霜冷笑:“奴婢說句僭越的話,夫人既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何故把回宴樓的人都看得死死地。”
許寧目光冷然看了眼青霜,笑著沖鳳長榭請罪:“云娘子遭此噩耗,是妾身失責,請大人責罰?!?p> 許寧柔弱地臉上帶著幾分自責,她心底明白,這件事外人看來和她沒有直接的關系,就算有人知道她拘著回宴樓的人又能怎么樣。
她是當家主母,還管不得府中的人了?云疏是嘉合折磨的,又不是她。
鳳長榭礙著明面上的規(guī)矩,不會罰她地。
“云娘子好醒了后,你自己去后山的佛堂誦經(jīng)祈福兩個月?!兵P長榭捏著腰間的珠珞,眸子暗沉陰淡。
許寧猛然抬頭看向鳳長榭!
他竟然真的敢罰她,此事說出去無非也是她沒有管好內(nèi)宅的事,稍加訓誡也就罷了,竟然讓她去那偏遠破落的佛堂靜修!
他當真不怕外人說他寵妾滅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