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未馴服的“野馬”
禾慕晟尷尬一笑,隨即拱手一揖,“李將軍,久仰久仰,常聽季將軍提起您!”
李農(nóng)聽她這么一說,頓時一臉喜色,“季將軍常提起我?”
禾慕晟正要點頭,就見季云淵面無表情的走下馬車,他瞟了李農(nóng)一眼,并未停留,轉(zhuǎn)身往瀘城王府大門而去。
李農(nóng)有些尷尬的望了望禾慕晟。
“季將軍不善言辭,但他十分敬重李將軍!”禾慕晟轉(zhuǎn)動著大腦,想要挽回局面。
“還不過來!”季云淵不悅的命令道。
李農(nóng)懷疑的盯著禾慕晟,見她朝自己眨眨眼,心中頓時有異樣涌動。
“季將軍害羞了?!彼龎旱吐曇簦枚瞬拍苈犚姷亩Z說出這句話,之后便低眉斂目的走到季云淵身邊。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府門,李農(nóng)才幡然醒悟!
“斷袖之風(fēng)害人不淺??!”他甩甩腦袋,也抬步踏入府門。
禾慕晟跟著季云淵進(jìn)了大殿,不多時,人便陸陸續(xù)續(xù)的到齊了。
這時,有婢女拿來屏風(fēng),在眾男子身后放好,緊接著,幾個聘婷婀諾的身影低頭行至屏風(fēng)后坐定。
禾慕晟觀察了一下,南志身后的屏風(fēng)處坐著的是南俞,以往他會帶南月,只是今日,他的寶貝女兒南月正跪坐在瀘城王身側(cè),而他的位置,也僅次于瑯琊王氏。
“看來,南志巴結(jié)瀘城王頗有成效啊,這地位都快趕上季云淵了!”禾慕晟心中思忖著,不著痕跡的掃視了一圈。
僅次于瀘城王之位的是王衍,而他的嫡子王玄,便是南月想要勾引之人。
禾慕晟回想著書中的描述,王衍偶像包袱極重,又生得清澈高遠(yuǎn),他的兒子,自然也是人中龍鳳,但與他爹比起來,還是略遜了一籌。
但這絲毫不影響南月對他的癡慕。
禾慕晟看好戲的將南月的舉動盡收眼底,見她穿得妖嬈,正被瀘城王時不時的摟著親昵,一邊諂媚討好,一邊又瞟著王玄,那模樣,頗有些心酸。
而王玄卻壓根沒關(guān)注到南月,只是執(zhí)著酒樽與眾人談笑風(fēng)生。
一舞終了,歌姬退下,大殿中的喧囂也慢慢安靜下來。
王玄此時終于注意到了季云淵身旁的俏郎君,他溫潤一笑,好奇道,“不知季將軍身側(cè)的小郎是何人?”
季云淵正要開口,禾慕晟立刻揚聲搶答道,“我乃季將軍門客?!?p> 她剛說完,南月便咯咯一笑,“門客?何時女子也能為門客了?”
瀘城王聽罷,也好奇的望向禾慕晟,他愣怔了片刻,終于想起來什么,哈哈一笑,“季將軍,這不是你口中的野馬嗎?怎么,還沒馴服?”
李農(nóng)坐在靠后的位置,他此刻終于明白過來,季云淵身邊那位,哪里是個俏郎君?分明就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女娘?。?p> 季云淵瞟了一眼不畏打量的禾慕晟,寵溺一笑,也不否認(rèn)。
瀘城王肥碩的大掌往南月肩膀上一搭,愜意道,“季將軍真是差勁,這都多久了?竟連個女人也擺不平!”
他話語一出,四周哄堂大笑!
王玄卻是饒有興致的望著一臉淡然的禾慕晟,許久,才給她找了個臺階,“誰說女子不能做門客?敢問女郎芳名?”
“南氏阿煙?!焙棠疥扇鐚嵒貞?yīng)。
她話音剛落,就聽南志歉意一笑,對著眾人抱拳道,“見笑了,見笑了……”
很快,他便對著禾慕晟冷聲呵斥一句,“阿煙,休得無禮!”
“既然季將軍還未馴服我庶妹,那王爺不妨與將軍打個賭,就賭誰先馴服阿煙,如何?若是王爺贏了,阿煙正好能與我在王府相伴,若將軍贏了,也能盡快抱得美人歸,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果然,南月出手了!
她這話說的巧妙,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卻是滿滿,不僅透露了南煙乃庶女,還將她費盡心機(jī)爭取來的門客身份,輕輕松松變成了一場鬧劇。
瀘城王來了興致,他肥厚的嘴唇一張一翕,頻頻點頭,“好主意啊,季將軍以為如何?”
滿殿寂靜,就等著季云淵開口應(yīng)允。
禾慕晟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把籌碼壓在一個男人身上!
雖說季云淵對南煙有情,但她禾慕晟的到來,已然改變了故事細(xì)枝末節(jié)的走向,如此時刻,她不能冒險。
不等季云淵開口,禾慕晟拱手一揖,“洛陽被胡人侵占,我被迫南下尋父,因略懂占卜之術(shù),推算出近日有胡人來襲,我將此事告訴了季將軍,季將軍派人查看,果然如此,這才入了將軍門下?!?p> 他這話一出,四周皆是一片嘩然!
瀘城王面色一凜,“胡人來襲?我瀘城固若金湯,胡人是活膩了嗎?”
他顯然不信,而一直淡定自若的王玄也輕笑著提醒道,“南氏阿煙,略懂占卜,可不是好事?!?p> 王玄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他已經(jīng)猜到禾慕晟是為了避免自己被玩弄于鼓掌,這才與占卜扯上關(guān)系。
占卜之術(shù)屬下九流,此種做法,無疑是自降身份,不算上策。
四周的驚慌在王玄與瀘城王的三言兩語中逐漸趨于安穩(wěn),然,季云淵的一句話,又將才平息的慌亂挑起。
他若有所思的望了禾慕晟一眼,沉聲道,“她說得沒錯,胡人的確在來的路上,但有我季家軍在,瀘城無恙?!?p> “季將軍對付鮮卑的慕容恪自然不在話下,可是來犯瀘城的,不僅僅只有鮮卑。”禾慕晟掃視了一眼李農(nóng)擔(dān)憂的注視,繼續(xù)道,“這一次,螳螂捕蟬,羯族的石虎,就是那只坐收漁翁之利的黃雀?!?p> 她話音剛落,五指便被季云淵抓住!
石虎生性殘暴,季云淵的父親在他手下,這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季云淵若是與羯族抗衡,那就是父子相殘,他自然會避之不及,如此一來,瀘城王就必須全力抵抗石虎了。
禾慕晟強忍著指尖的劇痛,只聽腦海中系統(tǒng)再度響起:
【與季云淵有肢體接觸,積分加2.累計積分16.】
望著瀘城王一籌莫展的模樣,李農(nóng)悄然起身,“乞活軍愿助季將軍一臂之力!”
季云淵松開五指,剛要反駁,就見禾慕晟唰的一下站起身來。
她退后一步,對著季云淵拱手一揖,“季將軍與李將軍護(hù)我等安危,南氏阿煙無以為報,現(xiàn)將全部糧草贈予將軍!”
此話一出,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架在了在做所有人的頸上。
一個小姑,逃亡來到瀘城,都敢獻(xiàn)上全部家當(dāng),他們身為世族,如何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