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洱國。
“秦淵,你是個人才,本君不殺你了?!?p> 阿九宛那日最終沒有殺了秦淵,英嵐突然跑進來求情,說秦淵是一時糊涂,阿九宛直接替秦淵圓謊,說這是自己安排的,他和秦淵就是想試試皇宮里的護衛(wèi)本事,沒想到這群護衛(wèi)還是抵不上秦淵。
英嵐將信將疑,但看到阿九宛沒有對秦淵責罰,最終也在內(nèi)心勸說著自己相信這荒唐的理由。
之后秦淵便臥病在床,被阿九宛派人接進宮中養(yǎng)病,英嵐一直侍奉在側(cè)。
秦淵撿回了一條命,他的身子好轉(zhuǎn)了一些,就被送回公主府養(yǎng)著。
阿九宛頻頻派人送密信給他,讓他在英嵐面前不能坦白,只要秦淵安分守己,阿九宛便不會追究。
秦淵對此事并不意外,心里十分絕望,他沒有辦法回去了,回到北思,姜歲暮會殺了他,回到南梁,景熠會殺了他。
可不回去,他便看不到阿迎了。
阿迎……
原本坐在樹下吹風的秦淵突然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
他想明白了。
姜歲暮和景熠這么設局,絕對不僅僅只是為了殺了自己,能讓兩國帝王都動用心思的,只有姜迎了。
所以必定是姜迎也被二人算計了進去,恐怕是時機已到,姜迎被算計了進去,成了一顆棋子,而自己若無意外,就要被殺,成為一顆棄子。
自己的境地已是萬般兇險,那姜迎的境地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秦淵的心懸了起來,他站起身在樹下踱步,思忖著如何能夠離開西洱國。
正當他心焦之際,英嵐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她看到秦淵臉色鐵青,便柔聲道:“夫君,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適了?”
秦淵看著英嵐搖了搖頭,他如今礙于阿九宛,沒有辦法和英嵐坦白,但他覺得英嵐也能猜到幾分,畢竟成婚這么久了,他從未碰過英嵐。
英嵐看他心思不定,知道他的心里是有事兒,只是不想和自己談起,她掩飾不住自己神情的苦澀,只能澀聲道:“先把藥喝了吧,這藥我看著人熬的,太醫(yī)說要趁熱喝了才好。”
秦淵點頭,接過熱湯藥一飲而盡,英嵐拿過描金的空碗,用手上的絹帕去擦秦淵的嘴角。
秦淵卻下意識地撇頭躲開了。
英嵐拿著絹帕的手一僵,心中的疑問便再也無法壓抑,她輕輕地松了手,描金玉碗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悅耳的碎裂聲。
秦淵沒有開口,只是垂眸看了看那碎片,就聽英嵐說道:“我派了人去北思?!?p> “你的事不難查,你是一個叫姜迎的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后來姜迎死在了南梁,你就開始做了長公主姜清和的侍衛(wèi)?!?p> 英嵐把絹帕也扔掉了,自嘲笑道:“還挺難查,誰能想到長公主姜清和和已經(jīng)死去的姜迎是一個人呢?”
秦淵聞言,背脊一僵,眸光終于落在了英嵐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
“你心里掛念的,是不是那個姜迎?”英嵐剛問完,就接著自己的話說道:“肯定是了,不過你恐怕見不到她了?!?p> 秦淵毫無表情的臉終于露出了幾分肅然,他啞聲問:“她怎么了?”
英嵐看著他神色的變化,眼眶開始發(fā)酸:“北思長公主嫁給南梁皇帝景熠了,兩國結(jié)交秦晉之好?!?p> 秦淵一怔,墨眸中滿是絕望,他就知道姜迎一定是出事了。
他身隨心動,幾乎抬腳就要往外走,英嵐攔在他身前,嬌弱的身姿此刻格外堅定:“你難道要和南梁皇帝搶人嗎?”
“她先是即墨承的夫人,又成了景熠的嬪妃,這樣朝秦暮楚的女子,和青樓妓子有何區(qū)別?你惦記著她,可知她此刻是不是在景熠身下承歡!她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子功夫!讓你就這般忘不了她!”
英嵐是真的氣急了,說起話來全然不顧自己尊貴的身份。
秦淵眉頭緊鎖,聽到這些話他當即便滿臉怒色,他壓制著自己的憤怒:“英嵐公主不曾見過她,也不曾了解她,更何況男人都能三妻四妾,女子又為何不可?只是我配不上她,公主請口下留情吧。”
“秦淵!”英嵐的淚奪眶而出,她哽咽著大聲道:“你就這般聽不得我說她嗎?我才是你的妻子,成婚那晚,你叫我公主,那一聲脈脈含情的公主,到底叫的是我,還是那個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