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姜迎的淚就更止不住了。
眼看著南梁士兵步步逼近,把黑衣人圍的密不透風,姜迎身邊的那位卻不急,附身在她耳邊低聲道:“我這次可算是搶親了,英雄救美,你必須以身相許了?!?p> 話音剛落,竟又來了一群人,這群人完全就是百姓打扮,直接沖上來就和南梁士兵撕打在一起。
黑衣人輕喝一聲:“走!”
姜迎就感覺自己被人背了起來,眼前發(fā)黑,只能聽到背著自己的人發(fā)出了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跑了多久,姜迎被人放了下來,這里是一片竹林,她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背著自己的那人,那人終于摘下了黑色的面罩,露出了真容。
四周都是黑衣人,他們四散開來,把二人圍在中間,似乎都在觀瞧有沒有追兵。
姜迎仰起頭看著那張臉,三年未見,他黑了一些,也壯碩了一些。
林汜清看著她呆滯的神情就笑:“怎么了,方才沒認出我嗎?”
姜迎看著他,從看到他眼眸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是他。
當年林汜清立誓,若是姜迎不選他,他就與她此生再不相見。
姜迎以為這一生都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林汜清會冒著丟了命的風險來把她從景熠的手里帶走。
林汜清看她又眼里泛起淚花,也不敢再逗她了,拿著一顆藥丸放到她的唇邊:“好了,來,把這個吃了?!?p> 姜迎乖乖吃下去,苦澀的草藥味蔓延開來,發(fā)緊的喉嚨開始舒緩,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姜迎終于能發(fā)出聲音。
她咳嗽了幾聲,臉都咳紅了,林汜清就附身給她拍背順氣,一邊拍一邊遞上來自己的水囊:“喝口水,應該就能開口說話了?!?p> 姜迎接過水囊喝了兩口,嗓子終于能吐出話來。
“你怎么來了?”姜迎聲音沙啞含糊,說了兩遍林汜清才聽明白。
林汜清笑了笑,依舊是那副風流模樣:“我不來怎么辦?難道看著你被姜歲暮和景熠當做交易的籌碼嗎?”
姜迎聞言臉色就失落起來,她滿眼受傷,垂下眸沒再多說。
林汜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于是話鋒一轉:“我不想自己居功,今日救你,單憑我這青冢定然不行,是明胥和即墨承派了人來,否則我們剛才不可能全身而退?!?p> 聽到即墨承的名字,姜迎的身形微僵,片刻后她才抬起頭:“你不該來的。”
林汜清扶著一旁的竹枝,忽略姜迎的話,說道:“青冢再加上即墨承手下暗樁,我們不難得知你在北思發(fā)生的事,只是景熠提前動手,把即墨承調出了明都,我們便借機聯(lián)手,雖然不是十全十美的辦法,但這是唯一能阻止你進宮的辦法。”
姜迎的心如同在鐵鍋里被大火里來回翻炒的菜肴,烈焰灼燒的同時,還能感受到每一分的煎熬。
她再一次害了所有人。
這一次,她把即墨承,林汜清,甚至是明胥都拖下了水。
景熠到底是皇帝,即墨承等人的勢力再大也終究是臣子,臣子劫持皇帝的妃嬪,定然是死罪。
而她被劫走,北思和南梁之間微弱的平衡就會被打破,雖不知景熠會不會因此遷怒姜歲暮,但至少北思那邊是一定會派人大肆尋找姜迎。
景熠想來也會這么做。
思及至此,姜迎心中恐懼,聲音澀然:“你救了我,就是我害了你?!?p> 林汜清笑了起來,眼角眉梢之間淡去了少年的肆意輕狂:“我早就被你害了,從五年前我救你開始,我這顆心就被你害死了?!?p> 姜迎頓時無語凝噎,林汜清拍了拍手:“這里還不安全,我?guī)阆热ヂ淠_的地方?!?p> 不等姜迎答應,林汜清又把人打橫抱起,打了聲呼哨,一群黑衣人帶著一身嫁衣的姜迎奔向竹林深處。
與此同時,在皇宮中穿著明黃色龍袍的景熠皺眉來回踱步,他本想去接姜迎,但又怕惹人注目,讓人看出端倪,畢竟姜迎曾是即墨承的夫人,這明都還是有人記得她的。
等了許久,景熠也沒聽到禮樂聲,正要派人去瞧,便有御前侍衛(wèi)來稟報,稱北思長公主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了,巡衛(wèi)已經派人去追了,但是對方跑得太快,已經要追丟了。
景熠聞言臉色一陣陣的發(fā)青,深吸了幾口氣才吩咐人去調兵備馬,他要親自去尋。
新妃入宮是要拜見皇后的,所以皇后司悠悠一早就換上朝服在宮里等著北思長公主來拜見,可這人遲遲不來,司悠悠便來景熠這邊瞧瞧是怎么回事。
結果一來就看到景熠換掉了龍袍,換上了玄色常服,看樣子竟是要出宮!
司悠悠拖著長長的裙擺,頭上的金銀珠翠在陽光下晃的人睜不開眼,她走到景熠身邊,溫聲細語:“陛下,這是怎么了?北思長公主怎么還沒到嗎?”
景熠看了她一眼,急匆匆道:“出了些變故,你且在宮中等候,莫要聲張?!?p> 說罷,景熠已經帶人走出了大殿,司悠悠看著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心里越發(f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