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和林汜清回到風(fēng)崖城,因為修橋的緣故,這西崖漸漸多了許多東崖來的工匠,西崖原本就富庶繁華,如今夜晚也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林汜清緊緊牽著姜迎的手,姜迎另一只手提著林汜清送她的花燈。
花燈的提竿上刻了字,姜迎發(fā)現(xiàn)上頭是幾個描金小字:花燈配美人。
她有一瞬是不知為何的恍惚,這上頭的刻字似曾相識。
林汜清當年第一次見姜迎之時,便借送花燈與即墨承合作,當時林汜清就在花燈上寫了“花燈配美人”這五個字。
如今年歲更替,誰也想不到姜迎如今會與自己攜手,倒真是造化弄人了。
二人順著街道緩步而行,姜迎總是有些心不在焉,但林汜清不敢問,他怕她后悔答應(yīng)自己。
不問,總歸是有機會的;問了,他們二人之間就半分余地都沒有了。
“林汜清…我…”姜迎剛開口就停住了,她看到了面前有人在向他們走來。
即墨承一襲黑衣,見到二人的手握在一起,腳步頓了頓,隨即向二人走來。
林汜清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即墨承,握著姜迎的手不由得又緊了幾分。
“承公子,好巧啊。”林汜清先開口說道。
即墨承點頭,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你們這是?”
“我們…”姜迎剛想回答,就看到即墨承的身后還有兩個人。
一人是那時劫持自己的秦淵,另一個人是侍衛(wèi)的打扮,但姜迎似乎并未見過他。
看到秦淵,姜迎就想問他那日他說的是不是真話,但自己已經(jīng)答應(yīng)林汜清,所以一時緊盯著秦淵,卻不知如何開口了。
林汜清注意到這些,立即開口道:“我們過段日子便要成婚了,到時請諸位來吃喜酒?!?p> 秦淵發(fā)覺了姜迎盯著自己欲言又止,聽到林汜清的話,心都停了停。
而林汜清看向秦淵的眼神簡直是要撕了他。
幾人的目光交雜,思緒萬千。
即墨承聽到二人將要成婚,手緊握成拳,眉頭皺了又松,最后聲音苦澀道:“恭喜。”
秦淵看姜迎的眼神是滿眼的思念,似乎下一瞬就要沖上來把人帶走,好在一旁的隋澄眼疾手快地拽住了秦淵,低聲道:“冷靜點。”
姜迎自然感受到了秦淵的目光,她越來越覺著秦淵說的不是假話,但林汜清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緊,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猶豫。
林汜清把頭湊到姜迎頸間,耳語道:“你答應(yīng)我的,不準反悔?!?p> 在旁人看來,林汜清與姜迎就是一對璧人在甜蜜私語。
隋澄一邊拽著秦淵,一邊又怕自家將軍一時沖動,可謂一個頭兩個大。
姜迎聽到林汜清的低語,當即人就愣了愣。
她生性猶疑,此刻面對兩種更加清晰的抉擇,她突然就想起一句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魚或熊掌,都是她想要的嗎?
姜迎問著自己,身邊的林汜清卻已經(jīng)說道:“她昨日有些被嚇到了,今日便先行告辭了?!?p> 說罷,拽著姜迎便離開,姜迎回頭看了看秦淵,有那么一刻,她想掙脫林汜清的手,去秦淵面前問個清楚。
但,林汜清又該怎么辦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
直到回府,姜迎的思緒才被紫俏的歡笑聲抽離出來。
紫俏看到二人攜手而歸,笑得合不攏嘴,宅中守衛(wèi)也都偷偷過來湊熱鬧,紫俏嘴甜,當即道:“恭喜家主與姑娘修成正果!”
姜迎對她笑笑,細看不難看出她笑容中的幾分勉強。
“我有點累了,先回去歇著了。”
姜迎給林汜清留下這么一句話,便回房了。
林汜清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最后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紫俏緊忙跟上姜迎,笑著小聲道:“我就說嘛,家主和姑娘早晚會在一起的?!?p> 二人進了屋中,姜迎便問道:“為何這么說?”
紫俏一邊歸置花燈,一邊說道:“家主對姑娘事事上心,一看就是對姑娘情根深種,像家主這般體貼的,姑娘肯定也會喜歡家主的?!?p> 姜迎喃喃重復(fù)道:“喜歡…”
她喜歡林汜清嗎?
喜歡。
她不想林汜清難過,不想離開他,這便是喜歡吧。
姜迎這般想著,給自己一個放棄尋找過往的理由:她喜歡林汜清,便不能讓他傷心。
這一夜,她反復(fù)告訴自己,不能再糾結(jié)于忘卻的過往,應(yīng)只顧眼下。
但她越這么想,她就越放不下曾經(jīng)。
與此同時,借著月色。
即墨承、隋澄、秦淵三人行至何元后院的外墻邊。
秦淵昨夜出現(xiàn)在即墨承的身邊,著實給隋澄嚇個半死。
畢竟當初是即墨承吩咐隋澄傷了秦淵,如今秦淵神采奕奕地站在這里,即墨承便知隋澄當初并未真的傷了秦淵根本。
不過即墨承并未追究,因為他們兩個最后誰也沒能把姜迎留在身邊,倒是讓即墨承對他的態(tài)度好了一些。
隋澄看二人都沒有舊事重提的意思,這才安心。
秦淵告訴即墨承二人,他查到當年林蒼離開南梁后便到了北思,不久后,姜清和就被當時的皇帝姜息給趕出了盛京。
再過一段日子,姜清和就開始找姜迎尋仇了。
姜清和后來被即墨承所擒,最后被人劫走,劫走姜清和的就是林蒼,顯然二人已經(jīng)是一丘之貉。
一個要姜迎的命,一個要借助姜清和的力量攪動風(fēng)云。
若當時姜清和真的殺了即墨承,南梁大將軍被北思三公主殺死在西洱國,這三國恐都不得安生。
而林蒼劫走姜清和后,二人沒有回北思,直到前些日子,秦淵的一個曾在宮中當差的朋友告訴他,司千帆新得一位美人,二人寸步不離,就算是進宮給身為皇后的妹妹送東西也要帶在身邊。
不過那美人一直遮面,宮中無人知曉她的真容。
即墨承聽到這里,冷笑道:“如此說來,那日日跟在司千帆身邊的就是姜清和?”
秦淵點頭,又道:“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但如今北思的皇帝是姜歲暮和姜清和有糾葛,當年是姜清和的生母,也就是北思先皇后把姜歲暮,姜天寒兩兄弟逼去了邊疆?!?p> “姜清和心虛,怕回北思以后,姜歲暮尋機報復(fù),那她倒真不如遠走他鄉(xiāng),起碼命還在?!?p> 即墨承點點頭,對秦淵道:“繼續(xù)?!?p> 秦淵喝了口水道:“所以,林蒼和姜清和應(yīng)該是都依附于司千帆,若司千帆不蠢,應(yīng)該是知曉二人身份,一個南梁反賊林蒼,加上一個北思公主姜清和,司千帆恐要篡位?!?p> 隋澄聽著,一拍大腿,狀似恍然大悟道:“啊,那只要找到林蒼,就能定司千帆一個私藏逆賊的罪名,剩下的就好辦了?!?p> 即墨承聞言扶額道:“你這腦子真是沒救了?!?p> 隋澄被即墨承當著秦淵的面嫌棄,有些尷尬。
即墨承揚眸看向秦淵,秦淵會意,說道:“若以私藏逆賊定罪,那睢安侯周縱海,還有承將軍都要遭受牽連,尤其是周縱海。”
即墨承認可地點點頭,隋澄還是一臉茫然,即墨承滿臉無奈:“你忘性夠大的,秦淵他都記得,你竟然不記得?”
黃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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