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再遇
徐晏清正在兢兢業(yè)業(yè)地記左少卿的話,不想聽到這話,連忙搖頭否認(rèn):“不曾見過永王。我,屬下之前在蘇州外祖家生活,與京中人并未結(jié)交過。”
“不必如此拘謹(jǐn),我們大理寺不講究那么多稱謂?!睆堃字牭叫礻糖蹇陌托χ氐溃瑢υ绯虏辉僮穯?。
入職第一天沒有見到同僚,徐晏清略感失落,不過因著身份的原因,她也并不敢在男子成群的大理寺和同僚過多接觸。為了安身之所,她才進(jìn)京趕考。若不是瞞天過海做下這等駭人大事,舅舅怕被“欺君之罪”連累滿門避而遠(yuǎn)之,他定會繼續(xù)利用自己的女子身份。
本想著能像以前的探花一樣分到翰林院是最好,接觸的男子少,暴露的可能性就小。不過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倒是大理寺的飯菜極好,撫慰了徐晏清這幾天未曾滿足的胃。
不知是水土的原因還是遺傳了徐母,徐晏清京城出生,卻長著傳統(tǒng)江南女子的長相。遠(yuǎn)山眉總似含著無限心事,膚若凝脂似白雪白嫩,身材纖細(xì)卻挺拔,仿佛自帶江南文人風(fēng)骨。故而雖有女相,卻被堅毅的性格、挺拔的身姿襯得不顯柔弱,只當(dāng)是個長的好看的小郎君。
若說徐晏清有諸多優(yōu)點,卻有一點弱項,那就是不會煮飯。不管多認(rèn)真做飯,做出的東西都難以下咽。從前徐母在時,一日三餐都由徐母操持。徐母走后,徐晏清便依托在家中和縣衙,吃食無法保證,因而生的更為纖細(xì)。如今聽聞大理寺不僅包一日三餐,更親自嘗到是怎樣的美味,頓時對大理寺的滿意度提到滿分。
酉初一刻,徐晏清已經(jīng)基本熟悉了大理寺,看到張易知還在辦公,她便自顧自做些簡單的打掃工作。突然聽到一群腳步聲,抬頭去看,卻是熟悉的身影。
為首一人,銀白色的衣袍裹著高大的身姿,祥云和修竹的刺繡與佩戴的玉佩相得益彰。劍眉星目,玉冠束發(fā),若不是冷漠的眼神太過刺人,當(dāng)真是玉面少年郎。
陸景看打掃的少年杵在路中央,認(rèn)真一看,不正是上次主子要查的人么!
“見到永王,還不行禮?”
徐晏清聽到隨從少年的呵斥這才回神。眼眉下垂,掩住了她的驚訝:他,竟是永王?
“屬下見過永王?!毙礻糖暹B忙放下掃帚行禮,張易知在屋內(nèi)聽到動靜,也連忙出來行禮。
陸堯年本來還想再裝一段時間同僚,再觀察觀察她的反應(yīng)。好生生的趣味就這樣被陸景打斷,頓時不悅,拿眼風(fēng)刮了一眼陸景。只是張易知已到眼前,他不便對下屬多說什么。
“都免禮?!标憟蚰赀@話雖然對著張易知說,眼睛卻暗中瞟了好幾眼徐晏清,卻不想她老神定定,只是低眉垂首。
陸堯年突然覺得一口氣哽在喉間,只覺得這小子長大了也不陽剛,越發(fā)姑娘氣了。
張易知感知到空氣中涌動的氣流頗有些洶涌,便承擔(dān)起左少卿的職責(zé):“不知殿下今日到大理寺,是有何公務(wù)要事?”
陸堯年貴為親王但深受陛下信賴,年紀(jì)輕輕大權(quán)在握。不僅執(zhí)掌兵部,更是大理寺的頂頭上司。但除非有要案,陸堯年并未經(jīng)常踏足大理寺。今日并未聽說京中有什么異樣,只除了···新來的大理寺禮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