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你的路走窄了
洗塵錄,是慕白魚通讀整個劇本后,找到的唯一突破點。
絳仙派靈寶乃是青宸劍,自上古流傳至今,與其他兩派的秘寶齊名,名氣大到光在嘴上說說就能裝逼于無形。
李承澤作為魔族,隱姓埋名忍辱負重潛入劍心派,為的也就是盜走青宸劍。
青宸出,萬魔奴。
青宸劍是幾大秘寶中唯一能驅(qū)使魔物,馭魔為奴的靈寶。
只是青宸劍畢竟被絳仙派守護多年,早已同劍靈訂立契約認了主,李承澤將它偷了出來,也只能得到它的身體,卻得不到它的心。
若想完完整整地將青宸劍化為己用發(fā)揮出其真正的威力,就必得要洗塵錄使劍靈忘卻原先的主人,方可重新訂立契約。
這樣一件可以把自家孩子變成他家走狗的珍寶,絳仙派自然是藏得死死的。
唯有每一任的掌門知曉洗塵錄所在。
要說絳仙派的前輩為了讓絳仙派能長遠得存活下去,實在是用心良苦,但他們沒想到,一切都毀在了慕白魚手上。
黑塔設(shè)定的這個慕白魚識人不明致使青宸劍被奪走門派被重創(chuàng),新來的這個更是將最后的籌碼也給扔了出去。
真是老天不開眼,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有了洗塵錄,你就可以去做你的魔主?!蹦桨佐~清楚洗塵錄的重要性,但她更清楚系統(tǒng)的嚴苛。
“你不想重建絳仙派了?”李承澤沒有動作,維持著環(huán)保住慕白魚的姿勢。
“高樓起落,皆有定數(shù)?!蹦桨佐~深吸一口氣,用看透俗世的語氣說。
重建絳仙派?
徒兒你的路走窄了。
師父我可是要重建整個北至大陸的。
“什么條件?”李承澤有好半晌沒有說話,不知是被慕白魚這滄桑的情緒震懾,還是在判斷她話語里的真假。
慕白魚等的就是李承澤這句話,她挺立著脊背,目光看著外頭郁郁蔥蔥的竹林,輕輕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很淺,但恰好能讓李承澤聽見。
“讓我留在你身邊,但不是以這種方式,也不是以這種關(guān)系?!?p> 李承澤像是沒聽懂,盯著一副高潔萬分馬上就要飛升成仙姿態(tài)的慕白魚,有些啼笑皆非。
“師尊,你褲子都脫了,就和我說這個?”
“洗塵錄換一個吃白飯的閑人,你穩(wěn)賺不虧?!蹦桨佐~淡定地無視李承澤的譏諷,控制著自己不敢亂動,生怕哪里沒注意又惹怒身后的閻王。
“早先怎么不見你如此識趣?!崩畛袧刹]有被洗塵錄擾亂心神,而是探究地看著慕白魚的側(cè)顏。
慕白魚長得極好,在整個天元大陸幾乎找不出第二張能如她般俊秀又正氣,清冷又含情的臉了。
這樣一張臉,卻曾暴躁又決絕地喊他滾,寧死也不肯交出洗塵錄,而每當慕白魚瀕臨瘋狂,李承澤就會更加強硬地折辱她。
李承澤以為,或許他會和慕白魚一直互相折磨,直到再也折騰不動,他便會帶著慕白魚一起去死。
“早先我并不知你是個禽獸?!蹦桨佐~并沒有把姿態(tài)擺得太低,她如今雖然處于下風,但也不愿輕易損了自己的氣節(jié)。
“是嗎?那我就讓師尊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禽獸。”李承澤原本按在慕白魚身上的手一個用力,將其更貼近自己的身軀,胯部微微動著,示威意味極強。
“早先我并不知你如此通情達理,如此深明大義,如此健碩強壯!”慕白魚的氣節(jié)并沒有堅持很久,一連串的恭維炮仗似得說出來,連個磕巴都沒打。
此時慕白魚無比慶幸自己是背對著李承澤的,若是讓他看到自己臉上扭曲的恐懼,只怕李承澤會疑心自己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奪了舍。
盡管這番話也并不符合原主對待李承澤的態(tài)度,但誰讓慕白魚馬屁拍得好,帽子戴得高呢。
尤其“健碩強壯”四個字,明顯把李承澤才升騰起來的怒意瞬間在空中炸成煙花,讓他有些目眩神迷。
慕白魚趁著這功夫慢慢地、巧妙地移動了一下臀部,避開最危險的地方。
“從前我不給你,是怕你心術(shù)不正為害天下,我已然對你不住,實在不能眼睜睜再看著你走上歪路,人人喊打?!蹦桨佐~拿捏著語調(diào),繼續(xù)給李承澤灌迷魂湯。
“但近些日子我時常想起你才入門的歲月,彼時你雖然是佯裝幼童,可有些行為仍舊能證明你心性不壞?!?p> “是我未能好好教導你?!?p> “洗塵錄給你,有了它,你也能多些籌碼,不至于再被人欺辱。況且,無論如何你也是我的弟子,青宸劍傳給你,并不荒謬。”
“我已是絳仙派的罪人,無顏再回去。如今我只想待在你身邊,盡我所能規(guī)勸你走上正途,也算是贖罪了?!?p> 如果忽略慕白魚露出來的瑩白肌膚和凌亂發(fā)絲,她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大義凜然又至情至性。
“洗塵錄給你,我只是想守在你身邊,守著青宸劍,守著絳仙派最后的存在。”
“只求,你能最后給我留些顏面?!?p> 最后這句話慕白魚說得很輕、很淡,若不是恰好吹來一陣風,李承澤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以為,我囚禁你就是為了洗塵錄嗎?”李承澤的語氣已經(jīng)軟了許多,淡金色的眼眸也比平時多了些溫度,但聽在慕白魚耳里還是十分冰冷。
慕白魚才不想管這個假李承澤到底是為了什么呢,她只想快點通關(guān)走人。
她這邊還斟酌著用詞,思考怎么說才能讓李承澤滿意,那邊李承澤已然放開了慕白魚,彎下身一件件將慕白魚半褪的衣衫為他穿好。
“我缺一個眼盲的仆人。”李承澤將慕白魚的衣裳穿好,又順手為她把散亂如瀑的黑發(fā)理順,在指尖幻出一根白玉簪,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夭暹M慕白魚的發(fā)髻間。
穿衣簪發(fā)這等事,李承澤已經(jīng)做得很熟練了。
慕白魚一身素白衣衫隨風輕動,腰間系著玄色衣帶,愈發(fā)襯得身形修長,光潔的腳直接踩在竹板上,在衣袍里若隱若現(xiàn),圣潔又旖旎。
看著慕白魚從一個衣衫凌亂散發(fā)著無盡欲望的尤物,重新成為了清冷無雙的高潔修士,李承澤這才滿意地停了手。
“我用黑布裹上,可否?”慕白魚還是沒有回頭,心驚膽戰(zhàn)地任由李承澤給自己穿戴,她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李承澤要生生將它們挖出來。
李承澤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慕白魚有些穩(wěn)不住了,轉(zhuǎn)過身想仔細看看李承澤的表情,來分辨自己的雙眼能否保住。
但他才一轉(zhuǎn)過身,黝黑的雙瞳對上李承澤那雙淡金色眼眸時,腦海里卻驀然閃現(xiàn)出一副場景。
自己渾身赤裸,手腳都被鐵鏈鎖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爬伏在地上,身后的李承澤滿臉獰笑,正快速動作著。
這不是劇本中有的東西!
也不是她自己的想法!
這一幕就像是被強行塞進慕白魚腦海中一般,她半點也無法將其摒除。
“你,看到了什么?”李承澤幽靈般的聲音響起來,讓慕白魚的雞皮疙瘩起了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