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卷,必須給她卷起來
“仙尊這次,為何想收徒了?我聽聞從收你為徒后,仙尊就放話說不再收徒的?!贝扪顼L跟著李承澤繞到梧桐樹后,問題一針見血。
李承澤看著崔宴風清秀脆弱的面容,閉了閉眼。
他才入絳仙派時,只是個最底層的外門弟子。
每日除了辰時的統(tǒng)一修煉,便只能挑水砍柴做各種雜活,還時常填不飽肚子,夜里總被餓醒。
是和崔宴風相互幫襯,日子才好過許多。
崔宴風一直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他想要什么,哪怕花費再長的時間,最終都會得到。
即便最初在旁人眼里,他想要的東西是癡心妄想。
李承澤還記得,有一日崔宴風帶著他偷溜進了藏書閣,不知用什么方法繞過禁制,拓印了里頭的心法秘籍。
那時崔宴風滿眼都是光,告訴李承澤,只要能學會上面記載的術法,別說內門子弟,就是想拜在掌門門下也是輕而易舉。
不過,崔宴風想要的師尊,從來只有太華仙尊一個。
出了藏書閣后,崔宴風將拓本也給了他一份,讓他一起修習。
只是因體質之故,他哪怕再努力,也只是原地踏步。
而崔宴風的實力卻在不斷提升,甚至很快就從鍛體期突破到了筑基期。
后來的試劍大會,崔宴風沒有參加。
那時他已經在后山待了很多天,在找一種十分珍奇的靈藥。
李承澤去找過他,他說太華仙尊不會喜歡試劍大會那樣的場合,也是不會去的。
他有其他的方法,成為太華仙尊的弟子。
所以李承澤便自己去了試劍大會,而被崔宴風認為不會出現的太華仙尊,卻中途來了,還當場收下他為弟子。
在他拜入太華仙尊門下的三個月里,崔宴風一次都沒來找過他。
哪怕他主動去了外山,崔宴風也用各種理由避開他。
他以為,崔宴風是生氣了,便偷著把太華仙尊給他突破用的一些靈藥天寶送了過去。
誰知,最后換來的,是崔宴風毫不留情的血痦子。
或許在崔宴風的心里,自己占據的這個身份,本該就是他的吧?
只要自己死去,他便有更大的把握,成為太華仙尊的弟子。
“你知道,我這樣的體質,仙途大抵是斷了的。師尊她,總要留些傳承?!崩畛袧稍俦犙郏曇粲行?,臉上的笑也淡了許多。
崔宴風仔仔細細看著李承澤,看著他熟悉的神情,面上清弱之氣凈掃,“今日,是你向太華仙尊舉薦我的?”
李承澤點了點頭。
崔宴風有許多個面具,他是知道的。
在不同的人跟前,崔宴風總能擺出不同的樣子。
“好兄弟?!贝扪顼L毫無征兆地張開手臂抱住李承澤,還拍了拍他的背,笑聲如夜里的流星,一閃而逝。
李承澤身體立時僵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緊張地感受自己的身體有無異樣。
他勸慕白魚收下崔宴風,是想把崔宴風綁在身邊,省得他再出幺蛾子。
也是因為,心軟。
但當他在夜風里嗅到刺鼻的怪味時,當他感受到崔宴風拍在自己后心的手掌時,當他體內凌霄草的效力突然被激活時。
他眼底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當然,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李承澤抬手回抱住崔宴風,毫無表情地說著感人肺腑的話語。
慕白魚沒有走遠,隔著云層居高臨下地盯著李承澤和崔宴風。
見他們哥倆好地抱在一起說話,她只覺得腦袋疼。
同時慶幸自己的決策,沒有失誤。
“師尊,你在等我?”
李承澤和崔宴風虛與委蛇后便御劍準備回藏華峰,只是心里裝了太多的東西,速度有些慢。
哪知剛穿過銀輝鋪滿的云層,就見慕白魚若有所思地望著云海盡頭的圓月。
云霧縈繞在她的裙擺處,星光被夜風揉碎摻在她的發(fā)間,流光從她鼻尖唇畔一路滑過雪頸香肩,最后隱匿入無人膽敢褻瀆的峰巒。
李承澤第一次覺得,她這么好看。
“今日觀戰(zhàn),可有什么體悟?”慕白魚側過臉上下打量了一圈李承澤,見他還是一幅活力滿滿的模樣就來氣。
李承澤一愣,怎么都沒料到慕白魚突然問這個。
明明,他聽見她心里還在暗贊自己帥。
“弟子遠不如師兄們,日后......日后自會擺正心態(tài)?!崩畛袧烧f的是心里話。
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圣體,這樣的體質放在上古,那是一整個修仙派祖墳一起冒青煙都冒不出來的。
但凡圣體出世,最終都會踏碎虛空。
只是現在靈氣稀薄,他這樣的體質能修成元嬰,就該謝天謝地了。
慕白魚眉頭立時就蹙了起來。
聽起來,這位天選之子,是要擺爛???
那可不行,他不成劍仙,自己怎么回家。
卷,必須給她卷起來。
“承澤,你想不想飛升成仙?”慕白魚語氣鄭重,表情嚴肅,得先把餅給李承澤畫上。
“你的宮穗乃是金色,旁人當你是金靈根,實則卻是你圣體的緣故?!?p> “圣體之所以霸道,一出世便無人可敵,原因,在于其不受靈根限制,可以修習各種心法而不相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