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一切,本該都是他的
才喝了一口水的李承澤聽見慕白魚在心里這么形容自己,差點(diǎn)直接噴出來。
假師尊腦子里裝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東西?
被這樣一打岔,太玄仙尊也沒糾纏,反而指著演武臺上倒下的一方道,“呂玉那小子教出來的徒弟怎么這么不經(jīng)打?虧我還押了十注在他身上,晦氣晦氣?!?p> 慕白魚一手支著下巴斜倚在靠背上,居高臨下地將演武臺盡收眼底。
絳仙派每三個月會舉辦一次試劍大會,每次試劍大會花費(fèi)五天。
第一天是煉體及筑基期比試,第二天是金丹,第三天元嬰,第四天化神。
第五天,則是煉虛期大佬的表演賽和收徒儀式。
今天,正是煉體和筑基期的菜雞互啄。
李承澤上一次參加試劍大會時只是煉體期,被原主看中收了徒,生拉硬拽后才到筑基期的。
本是有許多人等著擊敗他,一是為泄泄心中的嫉恨,二也是為受到飛梁閣樓里大人物的關(guān)注。
但見李承澤跟著太華仙尊進(jìn)了閣樓就沒有下來的意思,心中便如被貓撓一般。
人人都知李承澤是個被仙尊厭棄的廢物,怎么今日,倒能和仙長們同處一室了?
有眼尖的終于憋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瞧見了嗎,剛才李承澤的宮穗是亮的!”
“是啊,好像還是金色的,沒見過這個色的宮穗?他什么靈根???”立馬有人跟著附和,聲音里全是不可置信。
“什么靈根重要嗎,重要的是那宮穗的亮度啊,也太刺眼了吧?”
“木靈根的穆師兄,水靈根的薛師姐,火靈根的張師姐,他們的宮穗有這么亮嗎?”
“該是沒有吧,李師兄這宮穗亮得,我差點(diǎn)都睜不開眼?!庇腥艘呀?jīng)直接開始叫李承澤師兄了。
“再亮,也是個只會浪費(fèi)資源的廢物?!表n卓的聲音帶著嫉恨,不甘地盯著聳立于演武臺旁邊的飛梁閣樓。
這一切,本該都是他的。
憑什么李承澤這手下敗將可以跟在太華仙尊左右耀武揚(yáng)威?
“都是金色宮穗了,師兄怎么還叫人廢物呢?”卻有不同的聲音出來反駁韓卓。
女子容貌清秀聲音清甜,兩條纏了碎花的麻花辮讓人眼前一亮,正是林霜雪。
“自古便有金木水火土五靈根,只可惜現(xiàn)今靈氣枯竭,金靈根與土靈根都多年不曾現(xiàn)世了。而今我絳仙派好不容易出現(xiàn)一個金靈根的奇才,師兄卻不與有榮焉?”林霜雪笑顏如花,語調(diào)舒緩娓娓道來,只在最后給韓卓挖了個坑。
“這世上向來弱肉強(qiáng)食適者生存,金靈根與土靈根消亡不正是說明此二種靈根乃是廢靈根?又有什么好高興的?!表n卓從林霜雪入門就和她不知打了多少機(jī)鋒,早看透了她清雅可愛的外表,回嘴回得十分快。
“廢靈根?太華仙尊的異靈根從前不也被叫做廢靈根?”林霜雪嘴角綻出一個小酒窩,明眸皓齒卻語帶嘲弄,“師兄,要知道沒有廢靈根,只有廢人?!?p> 這幾人爭辯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一直關(guān)注著底下的慕白魚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這次選擇來試劍大會,為的就是貼身保護(hù)李承澤,同時找出到底是誰給他下的血痦子。
不把這人揪出來,她就不知道要過多少次十月初七。
而這回她只不過是點(diǎn)亮了宮穗,李承澤的待遇就上升許多。
甚至林霜雪,也不止是點(diǎn)到為止地裝圣母,而是立場堅定地和韓卓唱反調(diào)。
“掌門,有訪者?!鄙碇{(lán)衫的小童直接從大開的窗欞御劍飛了進(jìn)來,立在正中央沖一直沒說話的掌門匯報。
掌門聞言揮了揮袖子,轉(zhuǎn)過頭朝太玄和慕白魚微微頷首,起身便領(lǐng)著小童離去。
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呀,今日是十月初七,怪不得呢?!碧鴽_掌門離去的身影行了一禮,只是看起來十分敷衍。
慕白魚動也沒動一下,她不知道掌門為何離去,也不知道這個日子有什么特殊含義。
但她知道,原主絕不會向任何人行禮。
太玄見自己的話掉在地上沒人撿,嘖了嘖嘴,“我瞧著,那人倒是個好苗子?!?p> 慕白魚順著他的手望過去,正是演武臺上和對手打得難解難分的林霜雪。
“似乎,是元禮的徒弟?”太玄瞧見林霜雪的招式,又看向慕白魚問道。
掌門走了,飛梁閣樓最上面這一層有資格說話的就只剩她和這根老黃瓜。
慕白魚在心里嘆了口氣,淡淡應(yīng)了一聲:“嗯?!?p> 太玄見慕白魚理會自己,立時興奮起來,摸著自己的下巴道:“元禮懂什么,別把人耽誤了,一會把人給我叫上來?!?p> 后半句,是對著他身后的黑衫少女說的。
少女也沒應(yīng)聲,轉(zhuǎn)身就從樓梯往下走。
而她的腳步,卻比尋常修仙者沉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