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隱情
“仲文,你這是——”
馮氏也變了臉色,忍不住低呼一聲。
而舒真真則是被顧巍的動作給嚇住,本能地躲到了謝芷蘭懷里。
謝芷蘭輕輕撫了撫她的小腦袋以示安慰,但視線卻落在了顧巍身上。
顧巍的臉色有幾分凝重,這讓謝芷蘭感到有些不解。
還記得當(dāng)初舒真真中毒之后被藥老帶回來醫(yī)治就是住在顧家的別院,顧巍先后見過她不止一次,如果認(rèn)識斷然不會對她只是尋常的關(guān)心。
所以說,關(guān)鍵還是在那個銅魚身上。
“仲文——”
馮氏見他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心中也驚詫不已,她不由自主地將視線在顧巍和舒真真的臉上來回的轉(zhuǎn),可惜兩個人并沒什么相似之處,所以并不是什么突然冒出個私生女的狗血故事。
“夫人,您可還記得這個?”
顧巍沒有解釋,卻是將那銅魚拿過去遞到了馮氏面前。
“這是……什么?”
馮氏剛剛將東西拿到手中,臉色就是一變!
“怎么會?”她失聲叫起來。
見馮氏的反應(yīng)竟如此大,謝芷蘭也愣住了!
“顧大哥,這個銅魚是……”
顧巍深吸一口氣,卻是先看了舒真真一眼,面露復(fù)雜之色,“這是穎川軍精銳的信物,見此銅魚炔如見王爺!”
謝芷蘭聽到這里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這銅魚……竟然是信物?”
這個世界玄幻了嗎?隨便救了個人,人家的傳家寶竟然是什么精銳軍的信物?
她低頭看了看舒真真,漂亮的小女娃娃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救回來時面黃饑瘦的小丫頭了。今早陳氏還親自替舒真真梳了兩個小包包,上面各系著根紅頭繩,配著這張白嫩的娃娃臉,怎么看怎么好看。
也許,這是老天爺送給自己的福娃?
想到這里,她摸摸她的秀發(fā),然后又摸了摸不知什么時候跑到自己身邊的虎子。
兩個福娃都在她的身邊,她往后的福氣怕是長著呢!
顧巍點點頭,慢慢地在舒真真的面前蹲了下來,“珍兒,你可知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五六歲的孩子應(yīng)該會知道些什么了吧?
之前不覺得,如今顧巍越看舒真真越覺得她的長相跟她爹有個五六分的相似之處。也是自己不夠上心,不然怎么就沒看出來她竟然是旬將軍的寶貝閨女呢?
舒真真聽了他的問話卻只是搖搖頭,“就是爹爹!”
“你阿娘——”
話剛出口,顧巍就意識到不妥,畢竟之所以會收留舒真真也是因為她沒了娘親又遭人利用還差點兒沒了小命!
“抱歉——”他一臉愧色地對舒真真道。
小小的孩子根本就不明白他何以會對自己道歉,只是提起阿娘她到底是輕輕扁起了嘴,一副想要哭的樣子。
“珍兒,來婆婆這里,婆婆有好吃的給你!”
馮氏適時的哄起了孩子。
虎子見狀連忙拉起妹妹的小一同來到馮氏跟前,馮氏笑瞇瞇地將旁邊放的糕點拿起兩塊來分給了兩個孩子。
她看著秀氣又乖巧的舒真真,忍不住輕輕撫摸了她的小腦袋,心中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那個當(dāng)年一直跟在自己夫君身邊忠貞不二的男人。
想當(dāng)年舒旬是她丈夫從死人堆里救回來的少年,那個時候的舒旬還只是個村里的放牛娃,因為村子被南蠻族突襲,死傷慘烈。而舒旬的爹娘亦在在那場戰(zhàn)事中身亡。
好在舒旬雖身中數(shù)刀卻并未傷及要害,昏迷了數(shù)天之后總算是醒了過來。
等他養(yǎng)好了傷之后就執(zhí)意加入了穎川軍,從一個小小的兵士做到了大將軍,后來因為舒將軍這個名號容易讓人理解為‘輸將軍’,因此他特意讓人喚他旬將軍。
在那之后,他帶領(lǐng)穎川軍接連打了數(shù)次勝仗,穎川王見他驍勇,最終將精銳部隊交到了舒旬的手上,而這枚銅魚也是自那時起就一直留在舒旬的手里。
后來穎川王出事,朝廷派官員收回穎川軍,為避免穎川軍被朝廷趕盡殺絕,穎川王迫不得已讓人暗中傳信,讓舒旬將穎川軍的精銳盡數(shù)帶走藏起來,待他們回到穎川后再重新做打算。
哪料到人算不如天算,穎川王最終也沒能重新回到這片他熟悉的土地之上……
往事歷歷在目,馮氏眼眶忍不住微微一熱,視線落在了謝霖的臉上。說起來這孩子的模樣還有幾分像極了他的祖父,這讓馮氏對他越發(fā)憐惜!
“顧大哥,珍兒她爹……在哪兒,你知道嗎?”
謝芷蘭看了舒真真一眼,還是問出了她和孩子都最想知道的事情。
雖然她會待珍兒如親生,但他們的愛終究是無法代替她的親生爹娘。
如果能夠找到她爹,珍兒在這個世上就還有個血脈至親,雖然沒有了阿娘,至少她還有個爹爹,將來長大了倒不至于留下遺憾!
顧巍猶豫了一下,卻是看向了馮氏身邊的舒真真。
馮氏知道他是有些話不方便當(dāng)著孩子的面說,因此讓顧嬤嬤和寧喜帶著兩個孩子去園子里玩,待下人都下去了之后方才道:“有什么事情坐下來慢慢說吧!”
雖然馮氏也不知道他顧慮的是什么,但前段時間兒子突然不顧腿腳尚未完全恢復(fù)就堅持去平叛亂,她就知道這里頭的事情應(yīng)該沒有那么簡單。
只是她素來不管軍中的這些事情,再加上這些年因為思念丈夫,憂心兒子的腿疾也病倒了,如此這般渾渾噩噩了這么些年,對于外面的事情更加的一無所知。
但她知道能讓他兒子出面的事情往往都不簡單,畢竟這么些年來整個穎川都在老四的掌控之下,除非是一些棘手的事情,否則老四不會找秦笙。
“伯母,您可知如今亂軍的將領(lǐng)是什么人?”
聽顧巍這么一問,馮氏眉心就是一跳,她下意識揪住了衣袖,又看了謝芷蘭一眼,試探著說道:“難不成……是從前的穎川軍中之人?”
謝芷蘭聽到這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了,果然就聽到顧巍接下來說道:“那個人正是旬將軍,舒真真的爹,舒旬!”
“什么??”
仿佛一記重錘砸在馮氏心口,悶得她面色隱隱泛白!
“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