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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房子

第四十八章 一葉障目

看不見的房子 鳳末雨 4006 2022-11-30 18:30:00

  “老秦,開分店的事,你怎么想?”

  “額……再等等吧?!?p>  “不能再等……你要沒錢,少拿點(diǎn),分紅不變?!?p>  薛青岳,打來電話,催促秦奉靈,盡早對于項(xiàng)目拓展的事,做出決斷。他也想到,他的經(jīng)濟(jì)狀況不好,打算讓老秦少出點(diǎn)錢,股份不變。

  “把我全部的家當(dāng)投進(jìn)去,也沒多少?!鼻胤铎`,說道。

  “拿多少都行,剩下的錢,我再想辦法。”薛青岳,說道。

  “行,我留一點(diǎn)生活費(fèi),余下的都給你。”

  “好,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分錢的時候,我通知你?!?p>  薛青岳的提議,還算中肯,秦奉靈,想了想,橫豎要做投資,股份沒有變化,于是將積蓄都給他了。

  接下來,就是盡可能多的辦業(yè)務(wù),爭取,月底多拿點(diǎn)獎金。

  經(jīng)過一個月的不懈努力,總算有所收獲。秦奉靈,再一次獲得全區(qū)銷售冠軍。

  “小秦,可以啊……照這樣發(fā)展,年底的時候,收獲頗豐?!鳖檶W(xué)求,祝賀他道。

  “呵呵,多虧了兩個單位客戶?!鼻胤铎`,謙虛道。

  “別謙虛,晚上,你得請客去?!?p>  “好吧,喊上武興一起?!?p>  “別呀,大伙都去。”

  “額……好吧。”秦奉靈,稍加思索,還是答應(yīng)了。

  張博的小菜館,毛貴,主持酒局,無非是同事之間,相互鼓勵,互相吹捧……

  “胖子,今天的酒錢,先欠著?!鼻胤铎`,悄悄跑到廚房,對張博說道。

  “欠著就欠著唄……”張博,說道。

  “行,我先回去了?!?p>  “等一下?!?p>  “怎么了?”

  “你是不是沒錢了?”

  “額……是。”

  “你又開分店了?”

  “是。”

  “行吧,你去吧?!?p>  “嗯。”

  花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張博,沒有再說什么。事情沒有發(fā)生之前,深思熟慮,事情發(fā)生之后,坦然面對。這就是張博的人生哲學(xué)……既然,老秦做了決定,結(jié)果如何,他只能接受,靜待時間,給出答案。

  周末,老廠房,李秋芳瞧見兒子回來,再一次,板著臉。

  “媽,你干嘛啊……”秦奉靈,不滿道。

  “有事,就不用回來了……”李秋芳,說道。

  “沒事?!?p>  “沒事,你不會找點(diǎn)事?”

  “呵呵,您真行,沒事兒找事兒……”

  “吃完飯,趕緊走。實(shí)在沒地方去,就和小舞去圖書館?!?p>  “好吧,我就是這樣打算的?!?p>  “這就對了,小舞也是一個不錯的姑娘?!?p>  “你說什么?”

  “行了,不說了……她的主意大,誰也做不了主?!?p>  “呵呵,莫名其妙。”

  李秋芳,沒有再嘮叨。自從,水眸月的事情之后,再也沒有女孩子到家里來。秦奉靈,不想結(jié)婚的態(tài)度,她早有察覺。所幸……事情有些變化……

  “小舞,我媽,最近沒事吧……”秦奉靈,坐在公交車上,陪著祁小舞,趕赴山城圖書館的途中,說道。

  “沒事啊,天天跟我媽一起打牌,挺好的?!逼钚∥?,說道。

  “哦……有沒有人,跟她說什么閑話。”

  “沒有啊,怎么了?”

  “沒事,我今天回家,看她不高興?!?p>  “呵呵,都是這樣?!?p>  “什么?”

  “我說,我媽也是這樣?”

  “不會吧……”

  “人老了,都這樣,我和我媽,天天吵架?!?p>  “為什么?”

  “抱不上孫子,著急唄……”

  “那也不至于?!?p>  “老人家,都喜歡小孩子……看見我們不成器,心里煩?!?p>  “不惹事,不生非,穩(wěn)定工作,不吵不鬧,怎么叫不成器?!?p>  “哈哈,人的心境,會隨著時間和形勢,發(fā)生變化,你說的這些,是咱們剛上班的時候,老人們的期望?!?p>  “現(xiàn)在呢?”

  “巴不得我們出去,惹是生非,擴(kuò)大交際圈,爭取盡快找到對象?!?p>  “哦……有道理?!?p>  “等咱們有了對象,就巴望著結(jié)婚,結(jié)了婚,著急要孩子,有了孩子,看著我們更煩?!?p>  “呵呵,妙?!?p>  “唉?”

  “我知道,妙字乃少女,不可多言?!?p>  “對了。”

  近段時間,秦奉靈對于讀書的理解,更進(jìn)一步。他好像明白了,水眸月說過的話,等你的經(jīng)歷足夠,再次回過頭看書,別有一番體會。

  “奉靈哥,你想什么呢?”祁小舞,瞧著秦奉靈發(fā)呆,說道。

  “沒什么?!鼻胤铎`,說道。

  “是不是,想女朋友?”

  “沒有,別瞎說?!?p>  “我沒瞎說,想就想唄,用不著不好意思的。”

  “呵呵,我……”

  “別解釋?!?p>  “算了,不說了。”

  “別呀,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想起了水眸月?!?p>  “你……”

  “我又不傻,再說,你忘記了,我剛來單位的時候,就在她身邊工作?!?p>  “呵呵,都過去了……她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p>  “唉……時光一去不復(fù)返,人生匆匆皆過客?!?p>  “你才多大,談過戀愛嗎?說話,老氣橫秋的樣子。”

  “誰說,我沒談過戀愛?!?p>  “哦?說來聽聽……”

  “不想說,走吧,天不早了,我想回家?!?p>  “額……好吧?!?p>  祁小舞,為什么,突然要回去,秦奉靈,不知道。不過,他也不想待在這里。他和水眸月在一起的時候,祁小舞,也在營業(yè)廳工作,想必,很多事情,逃不過她的眼睛。

  這真是一件極其尷尬的事情,就像……你買了一串冰糖葫蘆,吃得正香,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一個嘴饞的小孩子,站在身后。

  而且,這件事,比冰糖葫蘆事件,更加嚴(yán)重……

  回去的路,祁小舞,坐在公交車上,扭頭看向窗外,一言不發(fā),看樣子有點(diǎn)生氣。秦奉靈,覺得她莫名奇妙,卻不敢開口詢問,他不好意思……

  秦奉靈的家,不在老城區(qū),他在郊區(qū)附近的站牌,下車了。祁小舞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欲言又止……

  山風(fēng),刮來的炊煙,充滿家的味道,公交車,隱沒轉(zhuǎn)角,駛向遠(yuǎn)方……似乎,帶走了什么……

  新的一個月,秦奉靈在單位的工作,愈發(fā)艱難,他用盡各種辦法,始終,沒有業(yè)務(wù)突破。

  “小秦,最近怎么回事?!泵F,單獨(dú)將他叫到辦公室,說道。

  “額……我也不知道。”秦奉靈,說道。

  “做業(yè)務(wù)員的年代久了,總會遇到瓶頸,要想辦法克服困難?!?p>  “我知道?!?p>  “行了,你去吧。晚上,我請客,為顧學(xué)求送行?!?p>  “好?!?p>  顧學(xué)求,早就調(diào)走了,肯定是他想喝酒,才找到毛貴,要一起吃飯。

  秦奉靈,只猜對一半,毛貴,自從調(diào)回區(qū)級單位以后,還沒有正式請大伙一起聚聚,也想借此機(jī)會,鼓舞士氣。

  “小秦,你也調(diào)去其他部門吧?!鳖檶W(xué)求,在送別宴上,說道。

  “呵呵,暫時不考慮?!鼻胤铎`,說道。

  “小顧,哪有你這樣,當(dāng)面挖人的?!泵F,說道。

  “呵呵,人各有志,這件事,你得看,小秦怎么說。”顧學(xué)求,不服道。

  “我不去,業(yè)務(wù)部門的工資最高,時間自由?!鼻胤铎`,堅定的說道。

  “就是,還是業(yè)務(wù)部門好。”毛貴道。

  “你們啊……思想覺悟太低。”顧學(xué)求道。

  “什么?這我就不能茍同了?!蓖跷渑d,說道。

  “不信,聽我慢慢說……”

  “行,你說……”

  “驢是怎么死的?”

  “犟死的?!?p>  “錯,驢以為面前有一根胡蘿卜,拼命跑,拼命跑,累死的?!?p>  “不對,你罵人……”

  “這叫比喻。這樣……我換個說法,熊是怎么死的?”

  “笨死的?!?p>  “錯,熊去偷蜂蜜,以為嘗到甜頭,結(jié)果,被蜂毒,毒死了?!?p>  “額……你還是在罵人?!?p>  “孺子可教,你一點(diǎn)也不笨。那……我再換個說法?!?p>  “你說……”

  “魚是怎么死的?”

  “渴死的?!?p>  “錯,魚離不開水,江河廣闊,任魚游,非要留在一潭死水,結(jié)果被抓住,紅燒了?!?p>  “額……”

  “紅燒魚,做的不好嗎?”張博,突然走進(jìn)包間,說道。

  “胖子,你來得正好,我們不是在說魚?!鼻胤铎`,說道。

  “哦?那……”

  “你聽聽,學(xué)求的三個比喻?!?p>  “洗耳恭聽。”

  張博,在聽完顧學(xué)求說的驢、熊、魚,之后,微微一笑,說道:“人是怎么死的?”

  “額……氣死的。”顧學(xué)求,自信的說道。

  “錯,人始終要死,怎么死都行?!?p>  “哈哈,妙!”秦奉靈,笑道。

  “張博,你罵我?!鳖檶W(xué)求道。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睆埐┑?。

  “不對,你就是罵我,你說我瞎折騰,依然難逃一死?!?p>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p>  “哈哈,說得好,忙完了嗎,坐下一起吃?!泵F,說道。

  “外面的兩桌客人,還有三個菜沒上,我過來看看,你們還需要點(diǎn)什么?”張博,客氣道。

  “不用了,你忙完,趕緊過來。你不在,沒人能收拾小顧?!?p>  “行,一會兒,我再炒兩個菜?!?p>  在單位上班的好處很多,其中一個就是你活的夠久,同事會變成朋友。即使,工作的時候,你們針鋒相對,退休后,唯一陪你吵架的人,還是他。

  山城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適合養(yǎng)老,省城,就完全不一樣。秦奉靈,還沉浸在周末的宿醉之中,薛青岳,已經(jīng)籌備好新的店面。

  “老秦,你怎么沒有過來?!毖η嘣?,打來電話,說道。

  “昨晚喝醉了。”秦奉靈,說道。

  “好吧,新店的地址在老城區(qū),這下,你應(yīng)該放心了?!?p>  “好,我知道,有空我去看看。什么時候開業(yè)。”

  “找大師看過日子,下月初七?!?p>  “哦……那沒有幾天了?!?p>  “嗯,你……”

  “我盡量吧?!?p>  “好吧?!?p>  薛青岳,說完,掛斷電話,秦奉靈,這才想起來,上周答應(yīng)他,周末去省城。

  不過,項(xiàng)目運(yùn)營的事,他并不參與,一直也沒什么影響。甚至,店里的員工,基本不認(rèn)識他。

  可是,什么時候,能分到錢呢?按照最初的約定,年底有分紅,平時的收益,根據(jù)店面的資金收益情況,每季度有一次調(diào)整。然而,由于第二家分店的生意不好,秦奉靈,已經(jīng)很久,沒有拿到錢了。

  “奉靈哥,什么時候去圖書館?”祁小舞,打來電話,問道。

  “明天吧,今天起不來?”秦奉靈,說道。

  “你怎么了?生病了?”

  “沒有,昨天喝醉了。”

  “哦……那你休息吧,別出門了。”

  “嗯?!鼻胤铎`,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你需要什么東西,我?guī)湍阗I?!?p>  “不用了,晚上再說?!?p>  “好吧?!?p>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祁小舞在秦奉靈的心中,好像有點(diǎn)不一樣。以前,他把她當(dāng)成鄰家的小妹妹,現(xiàn)在,他們是可以探討人生的同志。但是,秦奉靈,隱約覺得,祁小舞,在漸漸融入自己的生活。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太久,因?yàn)?,他的頭,真的很疼……

  秦奉靈,感冒了……

  單身的最大悲哀,就是生病的時候,需要獨(dú)自承受痛苦。即使,心有余力,想要爬起來做一碗養(yǎng)生粥,也會演變成人生極大的挑戰(zhàn)。

  “咚咚咚!”有人敲門的聲音,傳入躺在臥室的秦奉靈耳中。

  “誰??!”秦奉靈,沙啞著聲音,回應(yīng)道。

  “奉靈哥,是我?!逼钚∥?,在門外,說道。

  “小舞,你怎么來了。”秦奉靈,打開門,說道。

  “你的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我以為你……”

  “哦……忘記充電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p>  “張博告訴我的?!?p>  “額……好吧,你……”

  “你是不是,生病了?!?p>  “呵呵,好像感冒了。”

  “我看看……”祁小舞,說著,抬起右手,將手掌搭在秦奉靈的額頭?!安恢故歉忻埃氵€發(fā)燒?!?p>  “是嗎?”秦奉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道:“還真是。”

  “行了,你去躺著吧,我給你做飯?!?p>  “不用了,你回去……”

  “奉靈哥,我生病的時候,你在醫(yī)院陪我,還帶我去省城看病,你跟我客氣什么?”

  “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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