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三個認(rèn)罪的人
李童紅著眼睛,轉(zhuǎn)過身去沖著戚昀芮搖了搖頭,“媽媽,你看我比你還高了,我可以保護(hù)你。你有個人渣老公,不能再有一個人渣兒子?!?p> 戚昀芮的眼淚嘩地一下落了下來,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李童的腦袋。
“童童,我知道你想保護(hù)媽媽。但是媽媽才是真正的兇手,不需要你來替媽媽頂罪。我們童童今年還只有十二歲,你還有很光明的未來?!?p> “我們約定好的,你要完成媽媽沒有完成的夢想,你不記得了嗎?”
李童抿著嘴,一言不發(fā)。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法證人員也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都驚訝地看了過來。
陳末輕輕地一聲嘆息,打破了屋子里的寧靜,緊接著就聽到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誰是兇手,不是你們自己說得算的,不然陳末為什么要給我發(fā)工資?”
陳末一梗,他無語地看向了沈珂。
老子現(xiàn)在就想扣你的工資!
他現(xiàn)在無比慶幸,之前讓齊桓去跟受害者家屬談話,把沈珂踢去錄口供了。不然的話,現(xiàn)在南江市局的大門怕不是都叫人拆了。
“昨天晚上用棒球棍擊打李金平的人,是李童。雖然你很鎮(zhèn)定地布置了現(xiàn)場,但是我開始說了,完美就是破綻,你使勁使過了頭?!?p> 沈珂說著,面無表情地指向了大門口。
“家門口有一雙亂扔的棒球鞋,這是你為了證明李童昨天確實上了棒球課,所以你晚上可以隨手在客廳里拿到棒球棍而刻意擺出來的佐證?!?p> 沈珂說著,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可是你看你的家中,連沙發(fā)巾的角度都是一致的,所有的東西都?xì)w納得整整齊齊。李童的房間,甚至有一個專門用來放棒球棍的球桶?!?p> “我打開鞋柜,發(fā)現(xiàn)了一個空位,上面沾有同棒球鞋底上差不多的泥土?!?p> 沈珂說著,看向了李童。
他生得很清秀,看上去跟戚昀芮容貌氣質(zhì)都很接近,就算是穿著簡單的運動褲白體恤,也是十分的干凈整潔,同方才他的房間給人的感覺是一致的。
沈珂朝著李童的手指看了過去,他的手指修剪得十分齊整,指縫干干凈凈的。
“李童昨天回家之后,把球鞋放進(jìn)了鞋柜里,然后將棒球棍放到了自己的房間里。戚昀芮你一直都在撒謊不是嗎?”
“你太想把李童摘出去了,在那個兇器,李童的棒球棍上,還有李童的指紋嗎?”
戚昀芮臉色煞白,她絕望地捂住了自己嘴。
沈珂猜得一點都沒有錯,她太想要把李童摘出來了,所以在事情發(fā)生之后,第一時間拿抹布將棒球棒擦干凈,然后自己握了上去。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他才剛剛小學(xué)畢業(yè),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要因為這樣的人渣結(jié)束了,她恨。
“小沈……”戚昀芮哀求著看了過來。
沈珂面無表情地沖著她搖了搖頭,放在褲腿縫邊的手指動了動。
戚昀芮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李童像開始戚昀芮摸他的腦袋一樣,也笨拙的摸了摸媽媽的頭發(fā)。
“昨天晚上,我和媽媽都睡了。他半夜才酒氣熏熏的被人背回來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那個關(guān)娜娜。我看見過,關(guān)娜娜跟他的親密照,當(dāng)時就很生氣?!?p> “他回來之后,屋子里滿是酒氣,地板也被外頭的人踩臟了。媽媽拿著拖把在拖地,叫我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p> “我一進(jìn)去之后,就聽到他的手機(jī)響了??吹侥莻€姓王的女人,給他發(fā)的信息?!?p> 李童說著,立即憤怒了起來,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要讓媽媽拿不到錢,想把媽媽趕出門去。爸爸不要我們了,他還對那個女人說媽媽的壞話?!?p> “他們在聊天記錄里,笑媽媽是個寄生蟲,是傻瓜!還說要生新弟弟。”
“我當(dāng)時氣瘋了,就沖回自己的房間,拿了棒球棍,對著他重重地砸了幾下。媽媽聽到聲音進(jìn)來拉住了我,可他已經(jīng)斷氣了?!?p> 李童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他為什么會變呢!媽媽溫柔賢惠,長得也很漂亮,還會彈鋼琴。我一直都考第一名,鋼琴比賽拿了很多獎,年年都是三好學(xué)生。我們到底是做錯了什么,他要這么對我們?我不理解?!?p> 沈珂點了點頭,“人本來就不能理解畜生,你這都不知道,還是三好?”
李童一愣,聽到這樣的回答,連哭都忘記哭了。
不等他仔細(xì)思考,沈珂又問道,“你打了他幾下?”
李童回過神來,集中注意力回想了好一會兒,有些遲疑道,“三下?我不記得了!不過我用了很大的力氣,他就被我打死了。”
沈珂沒有言語,那邊的陳末輕輕一嘆,走上前去用手銬銬住了李童。
“我們先回局里,你跟黎淵去找找關(guān)娜娜還有王海萍,完善一下證據(jù)鏈。其他的,等尸檢報告出來再說吧?!?p> 沈珂瞬間明白了陳末的意思,“樓里有監(jiān)控,我先去物業(yè)拷監(jiān)控,然后過去?!?p> 陳末點了點頭,領(lǐng)著黎淵走出了門去。
黎淵撓了撓頭,回想著1801的事情,唏噓不已。
“小區(qū)里不是有鋼琴么,說起來我還聽那個李童彈過菊次郎的夏天呢,彈得比我小時候彈的好多了??吹侥阏f陳末為啥給你發(fā)工資時,他的樣子了嗎?”
黎淵嘀嘀咕咕的說著,按下了1樓的鍵。
“嗯,看到了,他在想組里最不應(yīng)該發(fā)工資的人就是你”,沈珂好不留情的說道。
電梯的角落站在一個背雙肩包的人,聽到沈珂的話,試圖搭話道,“聽說1801發(fā)生了命案,上云娛樂總裁夫人把總裁殺了,是真的嗎?你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是去找關(guān)娜娜嗎?”
“昨天晚上是關(guān)娜娜送李金平回來的,他們會不會有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
沈珂聞言扭頭看了過去,“你不是法制記者么?什么時候變成狗仔了?!?p> 電梯里的人她見過,是當(dāng)初來過特案組想要采訪的那個南江都市報的記者,名叫張青衫。
張青衫聞言一喜,“你記得我?”
沈珂點了點頭,“嗯,我記得小區(qū)門口挑西瓜來賣的小姐姐叫翠花?!?p> 張青衫一梗,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
沈珂低頭看了一眼趙小萌發(fā)來了關(guān)娜娜的住址,快步的去監(jiān)控室拷了視頻,騎上了摩托車。
“那個姓張的記者還跟著。”
沈珂皺了皺眉頭,其實現(xiàn)在有很多法制記者,大多數(shù)都是拿著公檢法宣傳科給的材料來改寫新聞了,像張青衫這樣死纏爛打,跟著跑現(xiàn)場的人,不太多。
她想著,上了摩托車,低低地說道,“坐穩(wěn)了?!?p> 緊跟著,一腳油門,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樣呼嘯而去,七彎八拐的不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南江明珠酒店2222房間的門打開來,沈珂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警察。關(guān)娜娜,有關(guān)李金平的案子,需要你配合調(diào)查?!?p> 門里的小姑娘一下子哭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