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渠,陌渠?!彪S著每一次呼喚,陌渠漸漸恢復(fù)理智,“姐,我疼?!?p> “哪里疼?”琉夏跟著緊張出一身汗。
月璃扒開一點點陌渠的衣服,琉夏便看見可怖的燒痕,可怖的不是傷疤本身,而是那些傷疤完全像是剛剛燒傷。
“這是怎……怎么回事?”琉夏害怕的直咽口水。
“你連這也忘了?百年前你貪玩,被困在天嬰仙君的丹爐,陌渠為了救你擋在你身前他胸膛上盡是燒傷,你才毫發(fā)無損,后來璞玉上神突然出現(xiàn)將你二人救出,他的臉也是那時所毀,仙界謠言四起,他這才不得已帶著陌渠去守邊關(guān),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我……”琉夏一時語塞,那若是這樣說,陌渠舊傷復(fù)發(fā),璞玉上神臉上的傷是否正在折磨他。
“我該怎么做他才能好受些?”琉夏看著陌渠不知所措。
“姐,你抱抱我吧,求你抱抱我吧,我好疼啊?!蹦扒吆哌筮?,幾乎帶著哭腔。
琉夏實在受不了陌渠叫他姐,讓她想起來自己也有個弟弟,更受不了這個撿來的弟弟與她現(xiàn)實世界的弟弟完全不同,她不由自主的抱了抱陌渠,陌渠渾身都在發(fā)抖,連喘氣的的聲音都帶了些許痛意“都說燒傷是最痛苦的,若這個傷真的由我而來,那叫我如何還的起?!?p> “有魔物!”
“他是魔界的人!”
“殺了他!”
衡錯眼睛都未眨一下,只專心致志的修補漏洞,等著池喬陰回來,他們五個人,也好多一些勝算。
“這不是琉夏仙子帶回來的嗎?”
“對啊,你說琉夏仙子會不會也是……”
衡錯聽力非常好,這些無疑被他聽了個清楚,他眼睛不自覺的偏向那幾人,那幾人頓時戒備,作出戰(zhàn)斗姿勢,好似下一秒就要活活撕碎衡錯,衡錯也只是眼神警告,下一秒目光掃過,琉夏正緊緊抱著陌渠,一邊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衡錯怒火中燒,如果可以他想先殺了陌渠再殺混沌獸。
“魔界的人能是什么好東西?!?p> 一聲嘀咕鉆進衡錯耳朵里,衡錯正愁沒處發(fā)泄,一時沒控制住手下力道,一記暴擊,那小仙倒地不起,頓時一股青煙飄起,衡錯竟直接送那人去了西天。
眾人嘩然,眾仙本該一致對外的戰(zhàn)斗姿勢齊齊對著衡錯。
衡錯心覺不妙,自己不是打不過而是不敢打,自己的武器畢竟是斧頭,開封必見血,若當(dāng)真要他血洗這上天庭,他自己也要搭進去半條命,然后留下半條命給衡過一個交代。
衡錯情緒波動太大,控舐珠在琉夏懷里一閃一閃的,月璃好心提醒他:“你那魔界的朋友好似暴露了?!?p> “嗯?!绷鹣睦潇o道。
“就嗯,就完了?”月璃不可置信。
“他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肯定料想過后果。”琉夏說著,一邊安撫陌渠。
“他以前舊傷發(fā)作是怎么處理的,就這樣干熬著嗎?”
“不知道,他以往并不叫我們看見?!薄盎蛟S璞玉上神有辦法。”
“可他這時怕是無瑕顧及我們了?!?p> “月璃這個你拿著,有必要時,他能派上用場?!绷鹣膶㈦E魔杵放在了月璃手上。
“我先帶著陌渠藏起來,他這時需要有人陪?!绷鹣牡馈?p> 月璃只好答應(yīng)。
衡錯見琉夏帶著陌渠離開不知怎的心里一陣刺痛。
日晷仙君一支箭射在衡錯肩膀上,衡錯才緩過神來:“敢在上天界大開殺戒,是當(dāng)我上天界無人了嗎?”
衡錯騰出手來面無表情把箭掰斷:“看來你們更想弄死我,而不是殺了混沌獸守住上天界。”
很明顯這邊的動靜鬧的很大,熾戎不是傻子,他自然是想先利用衡錯對付混沌獸,他穩(wěn)住結(jié)界連忙趕來:“吵什么,上古混沌獸回歸,還不速速列陣準(zhǔn)備!”
戰(zhàn)神發(fā)話,眾仙豈敢不從,他們立刻沒了動靜,齊齊列陣,可來不及了,便是這片刻的松懈,結(jié)界破了個大洞,不過混沌獸并沒有瞬間撕碎擋在最前面的璞玉上神,一陣金光將混沌獸打的翻了個跟頭,衡錯見狀連忙召回斧頭,擱住攻擊,璞玉上神這才能躲過混沌獸的一陣暴擊,直到池喬陰站在他面前,他也還在喘氣,好在是有驚無險。
“?。∈峭礼疑僦?!是魔界魔界少主!”
那可怖的斧子除了魔界少主,怎么會有第二個人敢用。
衡錯的出現(xiàn)讓上仙界的心覺不妙,前有混沌獸,內(nèi)有屠褚少主,他們的處境可以說是相當(dāng)不妙了。
池喬陰:“他的事我日后會給大家解釋,眼下我們要做的是合力捕殺混沌獸,否則混沌獸落入凡界,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相信,屠褚少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對吧?!背貑剃幍闪艘谎酆忮e。
衡錯冷著臉,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肩膀的傷:“這個呢,我可不是什么君子,要我不計較,不可能?!?p> 池喬陰瞧了一眼日晷神君:“勞煩神君賜我一箭?!比贞猩窬鸵姥陨锨耙徊诫p手奉上。
池喬陰想都沒想扎進自己肩膀與衡錯同樣的位置上:“這箭我替下受了,屠褚少主可還滿意?!?p> 池喬陰這一招算的很明白,要想對付混沌獸不容易,他一定要衡錯幫忙,衡錯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虧,這點便宜他是一定要占的。
衡錯攤手表示,我可沒說什么,是你自己要自殘跟我沒關(guān)系,面對眾仙的憤怒,他不怕反而覺得好笑。
衡錯的斧頭在手里翻了個個:“走吧,本少主沒那么多時間陪你們打嘴仗?!?p> 眾仙見池喬陰對衡錯的態(tài)度自然也不敢在多生事端,而剛剛遞箭的日晷神君也是面色鐵青不知所措。
“凌獄瓶,你可知曉?”池喬陰話音剛落,衡錯心咯噔一下,琉璃瓶,當(dāng)年老魔君便是死于凌獄瓶之下,他怎會不知。
“要請凌獄瓶?”衡錯還是一臉冷漠問。
池喬陰點頭:“是,只不過這凌獄瓶還需仙魔合體方可開啟。”
衡錯眼睛突然瞪大,仙魔合體,也就是說,當(dāng)年老魔尊不止是被仙界之人合力殺害,還有魔界的叛徒。
“別廢話,怎么做?”衡錯道。
璞玉上神與梅升上神還有熾戎通通退后,結(jié)界破開,混沌獸沖了進來,只見兇獸通體烏黑,每片鱗片間都只見猩紅血色,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們幾人,嘴里還冒著黃顏色的惡心體液,尖尖的牙齒,尤其可怖,一顆牙便有一個琉夏那么高。
衡錯見此狀不發(fā)怵反倒興奮了起來,他揮起斧頭一斧子砍上去,速度之快,混沌獸來不及躲閃,更沒辦法防御,即使是堅硬的鱗片,也被衡錯一斧子下去斬斷了一條腿,血漿濺了衡錯一身,只見少年眼神堅毅,笑容滿面,且越戰(zhàn)越勇,越戰(zhàn)越強。
池喬陰心里默默道:“能把斧子用的這般行云流水,恐怕這世上再無第二人了,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或許,可以不再是對手?!?p> 池喬陰給了其余三位上神一個眼神,四上神齊齊躍起,揮劍向混沌,混沌獸受了巨大創(chuàng)傷,被激怒,它狂吼,這邊璞玉上神不知為何神情微變,一個不留神,混沌獸的尾巴抽在他身,他果然吐出一口鮮血來,接著橫劍在前,強撐著不讓混沌獸再次抽象他,池喬陰見狀不妙連忙踱步過去一劍刺穿混沌獸的尾巴,這次混沌獸反而并沒有像上次一樣嘶吼,而是順勢吞噬了池喬陰的神武!
那可是桓碧上神的神武,曾經(jīng)鎮(zhèn)守四方的寶劍,陪伴池喬陰幾千年的伙伴,池喬陰頓時火冒三丈,只得掏出自己第二把神武,一早便聽過池喬陰有兩把神武,今日竟看到池喬陰如此失控,也是難得,池喬陰的第二把神武是一對折扇,折扇呈銀白色,有半輪明月之狀,精心雕琢,意態(tài)紛繁,一對折扇飛出,衡錯立即斂了笑:“池喬陰!你瘋了!你看看你對面的是誰!”
池喬陰聽后晃了晃腦袋,定睛一看,扇子竟直直插進月璃腹腔,月璃口中止不住的鮮血直流,池喬陰一瞬間臉都白了幾個度,他才不管別的什么,果斷飛了過去,跪在地上抱住月璃便開始給她輸清氣,臉憋的老紅,一句話也不說,渾身止不住顫抖,他這一擊帶著怒意且用了自己最多的清氣,一陣暴擊,就算是幾位上仙受了這一擊也會賠進去大半條命,他是真的害怕了。
衡錯正納悶,為何會如此,轉(zhuǎn)頭卻看,熾戎與梅升上神打在一起,且比那時還要不要命。
好在受了傷的璞玉上神沒有做太反常的舉動。
衡錯這時才發(fā)現(xiàn),是混沌獸的能力,通過制造幻境放大人當(dāng)下最大的情緒。
而衡錯沒有中招大概可能是因為他與這混沌本是一類。
月璃痛的從牙縫擠出幾句話:“師尊,隕魔杵……殺……混沌……”池喬陰接過她手里的隕魔杵扔了過去,衡錯自然而然接了過來,很明顯,他并不清楚神武的用法,他從小收到的教育,便是拼死一搏,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成就,是因為他不要命,所以當(dāng)衡錯遇到與他實力差別太過懸殊的,他便是搭上了命也不可能贏得了。
“衡錯!”
聽到這個聲音,衡錯這懸著的心才算有所安慰。
只見琉夏與陌渠站在不遠處,陌渠雖然面色蒼白,但好在沒有那時那般痛苦難耐。
“衡錯,跟著我念!”
“天地為注,日月如虹!”
“天地為注,日月如虹。”
“毀天滅地,誅日月,屠魔獸!”
“毀天滅地,誅日月,屠魔獸?!?p> “破!”衡錯幾乎一瞬間用了自己全部的魔氣。
隕魔杵橫在混沌獸面前,一瞬間釋放出千萬根針,銀針有規(guī)律的分別刺穿混沌獸,混沌獸痛苦嚎叫,可是無濟于事,很快,它便倒地不起。
衡錯也因體力不支摔在地上。
琉夏見周圍慘狀,淚失禁般不住哽咽,她一邊流淚一邊笑著看衡錯:“衡錯,你做到了。”
下一秒,隕魔杵竟橫在了衡錯面前。
??!
琉夏心覺不妙,系統(tǒng)只教了她如何開啟隕魔杵,沒有教她怎么關(guān)閉,這偌大仙界,除了混沌,便只剩衡錯一個魔物了。
頃刻間,上千根銀針扎進衡錯體內(nèi),衡錯甚至來不及躲閃。
“衡錯!”琉夏身上的控舐珠像是活了一般上下橫跳。
琉夏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看著下一波銀針蓄勢而發(fā),她跪著爬向池喬陰:“桓碧上神求你了,你救救他,我知道這仙界沒人想他活著,可那畢竟是條人命,你救救他,只要救下他要我做什么都好,你把他抓起來,去威脅弒殺尊,他是魔界唯一繼承人,他們什么都會答應(yīng)你的,求你了救救他吧?!?p> 池喬陰這邊還未給任何反應(yīng),只表情麻木的不停給月璃輸清氣,仿佛就算榨干他也無所謂。
眼看著銀針就要發(fā)射,衡錯竟是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輕輕閉上了眼睛。
一股青煙飆起,璞玉上神一口老血噴出,他竟是硬用神武將銀針格擋住,為此大傷元氣,可這一次怎么夠,銀針的數(shù)量可是能屠殺混沌獸有余,即便是璞玉上神也無濟于事。
琉夏見有用她猛的站起渾身發(fā)抖卻還是端起架子:“吾乃天瑰神女,遠古血脈,倘若眾仙君可合力救下我這位小兄弟,吾甘愿奉上血脈?!?p> 眾仙君互相看,誰也不愿意做第一個開口的人,緊接著下一波銀針一瞬間猛攻向衡錯,衡錯痛的渾身痙攣,不住抽搐,死死咬著的牙關(guān)慢慢滲出血來,每一根!每一根針都準(zhǔn)確的刺進皮肉,透過骨頭,扎進骨髓,痛到極點,衡錯半跪在在地上生不如死。
琉夏出了一身的汗,雙手不住顫抖,牙關(guān)也跟著打顫:“還有天樞神玉!”
此言一出整個仙界都炸了,天樞神玉,那可是七玉之一,天樞神玉還在,那也就意味著當(dāng)年的事或許重演,誰不想變強,誰會嫌棄自己法力高強,或者換句話說,得到了七塊神玉,或許可以凌駕于上神,與天祖平起平坐。
衡錯不可思議的怒視著琉夏:“你閉嘴……”他想喊大聲一點,再大聲一點,想像以往一般鎮(zhèn)住所有人,可這次不知怎的,只有血腥味在他胸腔翻涌,他眼前逐漸模糊,周圍好似越來越冷,倒在血泊中,一動也不動。
又一波銀針,將衡錯圍了一圈,這次明顯比前三次都要多得多,這次萬針齊發(fā),衡錯只得魂飛魄散。
琉夏卻還要表現(xiàn)出一副冷靜的樣子,即使她現(xiàn)在腳下發(fā)軟,站都站不住。
熾戎掄起神武,朝衡錯走去,其余仙君竟是小跑跟著,有野心的仙君直接御劍飛起,一時間,幾十把叫的上名字的神武齊齊擋在暈倒了的衡錯面前,千鈞一發(fā)之際,劇烈的沖擊將幾把品級稍低的神武震得粉碎,神武碎片劃破琉夏的臉,她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就站在那,手指死死扣著大腿,可好在,扎在衡錯身上的銀針并沒有很多,隕魔杵最后一擊也已發(fā)出,便摔在了地上。
琉夏這時才癱坐在地上,捂著嘴巴無聲的大哭。
月璃與衡錯一樣,生死皆是未知,上天庭發(fā)生這樣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衡過耳朵里。
“弒殺尊還不派人去接少主回來就要出事了!”幾位長老都按耐不住,冷汗直流。
衡過不慌不忙的掖了掖鬢邊的頭發(fā),倒了杯上好的茶水,清了清口,這才緩緩開口:“那小子既有天大的本事身上帶著兩塊神玉,身邊還跟著個神女,自然一時半會死不了,他自己非要管天界的閑事,那就讓他吃些苦頭,長長記性。
說著衡過突然黑著臉:“錯兒果真是長大了,既然瞞著兄長這么大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