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茂院長輕咳一聲,把話題又拉回到原本的軌道上,“我們還是聊一聊近日來蘭斯交流生引起的轟動吧,對此你們有什么看法?”
光系主任江易光雙手交叉,撐在桌上,面露思索之色,理性分析道:“這批交流生應該就是蘭斯學宮新一屆的頂尖苗子,不然沒可能連挑我院迎新會數(shù)名魁首,目前水系,土系,金系,暗系,通靈系五系新生之首都已戰(zhàn)敗,火系與木系勝出,現(xiàn)在還剩風系,雷系,光系,魄系,相神系沒有出戰(zhàn)過,至于治愈系則不算在其內。”
“什么?!才2:5的勝率?那不就被蘭斯學宮狠狠壓了一頭嗎?!這樣豈不是向各大洲透露出一個信號,說明我們九曲黃河院培養(yǎng)的新一屆天才不如他們的?”雷系主任左天挑了挑眉,語氣有些詫異,顯然還是剛聽說這個消息。
金系主任掃了一眼全桌神態(tài)不一的主任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可能就是事實吧,我系的種子級學生張逢念都敗了,你們系的有些都不如她,而交流生那邊可是還沒派出最強選手呢,如果他們繼續(xù)挑戰(zhàn)下去說不定還真能敗盡我們新一屆所有好苗子?!?p> 江主任看向他,反駁道:“別忘了我們新生中還有一個孫末緣,前段日子可是連內院老生都輕松戰(zhàn)勝了,派他去,必能好好打擊一下這群目中無人的交流生們,讓他們明白學院的威嚴不可觸犯?!?p> “但他只有一位???即使再加上周慕那位雷系魁首,比分也追不平,這不還是表明我們這一屆整體不如蘭斯的嗎?”金系主任似是不認可他的說辭,發(fā)出了質疑。
“蘭斯學宮多年來一直被我院壓制,這次似乎是出了幾個了不得的苗子,所以才急著派出交流生過來耀武揚威,如果不是對自家學員十分自信,又怎會做這番可能自取其辱的舉動呢?”
“哼,那又怎樣?我校可還沒有輸呢?在新生一代的比拼下,我們從不落下風,更不能讓那群外國佬小看了?!?p> “說的對,弱人不能弱氣勢,讓迎新會各系魁首與這些交流生一一對決,我還真不信了我們這一屆的新生會不如蘭斯的?”
“話是這么說,可我們要是最后真的輸了,以蘭斯學宮的尿性,必定會滿大洲的宣傳,以此來顯擺他們的教學水平,想想就頭疼?!?p> “蘭斯這次來的交流生中似乎是以一位女學員為首,至今還沒看過她出手呢,據(jù)我猜測,此女應該就是對方的王牌了,只要擊敗她,我想那群交流生就會安分不少了?!?p> “說的也是,那該派誰去呢?要不讓光系魁首,或者說真正的金、光雙系魁首孫末緣去吧,讓他好好教訓一下這些交流生,使其明白我們的待客之道。”
“我看行?!?p> “就這么辦吧?!?p> “同意,讓蘭斯學宮那些老家伙們知道知道,他們就算再發(fā)展上千年,也永遠不會是九曲黃河的對手,方方面面都是如此!”
…………
各系主任議論紛紛,最終達成了統(tǒng)一的意見,竟然是讓一人前去“擒王”。
這或許就是名氣帶來的麻煩吧,如果讓孫末緣知道這件事了,絕對會哭笑不得,因為他不想再出風頭了,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修煉一段時間,以應對即將到來的血符之禍。
茂院長見各位主任討論得都差不多了,抬手示意,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下來,他清了清嗓子,換了個話題道:“各位,我收到消息,蘭斯學宮要玩一場大的,他們來我院只是先行試探,不久就會離去,然后挨個拜訪晴黎以內所有御能名校,最終會邀請每個學院年輕一輩中前十天才來參加交流大會,地點就在風黎大學迎風斗場,時間定在三月四日?!?p> “蘭斯那幫老家伙們這是要干什么?不會是想讓他們的年輕后生來壓制我們晴黎所有新鮮血液吧?未免太過自大了!”魄系主任不忿道,話音震得人耳朵轟鳴。
“他們到底有什么依仗?敢開這種名義是交流,實際是擂臺戰(zhàn)的大會?就憑他們那些交流生?”
“蘭斯學宮沉寂了數(shù)百年,看來終究是不甘寂寞,想要重新站上潮頭,這些交流生在晴黎取得的成績或許就是他們打響名聲的第一戰(zhàn)。”
疑惑,不屑,驚愕的聲音在會議室內接連響起,顯然茂院長的這番話引發(fā)了不小的反響,讓各系主任都不再淡定。
…………
空曠寂靜的天臺上,孫末緣獨自盤坐,耳畔只有風的呼吸聲,他像是被定格了,許久都沒有動作。
如果靠得極近的話,便可以隱約感知到這具身體內潛藏的如江河般浩然的法力,更有平靜似水波,巍然不動,歲月靜好般的氣質內斂。
在天色漆黑時,他才睜開眼眸,一縷白光隱現(xiàn),似要把周圍所有的的陰暗都驅逐一空,化為明界。
早在幾天前,他就成功突破到了光系入法高階,隨后用了三天的時間穩(wěn)固,總算是在今晚大功告成。
孫末緣伸了個懶腰,輕吸了一口天臺上寒冷的空氣又吐出,多日來埋頭苦修的疲憊仿佛也隨之散去。
他俯視著下方高聳林立的建筑群,心胸也變得開闊,這一刻好像所有煩惱都不見了,定定地看著許久,直到肚子發(fā)出了異響,才把他從走神的狀態(tài)中拉回來。
摸了摸肚子,他自嘲一笑,人是鐵,飯是鋼,御能者也是人,自然也要吃喝的。
九曲城,繁華的街道上,孫末緣漫無目的地行走著,撲打在面門上的冷冽寒風中夾雜著濃郁的煙熏味,還有許多飯店內飄出的獨特鮮香,光是聞一聞就讓人口水止不住大量分泌,恨不得把這些美食都嘗個遍才過癮。
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學校食堂早就關門了,所以他才出去吃飯,否則才不會舍近求遠,放棄物美價廉的食堂。
望著一排排生意紅火的飯店茶樓,都散發(fā)著不同的香氣,似乎是想把食客都吸引到自己那來,孫末緣倒也沒有選擇困難癥,只是隨意走進了一家看上去古韻十足的小店。
此店無名,開在九曲城罕見的人流稀少地帶,青磚黑瓦,古意盎然,但似乎不諳接客之道,店內沒有任何誘惑的濃香飄散,平時的客人也少得可憐,卻從來不曾改變,似乎怎么也學不會與這個世道妥協(xié),在這座不夜城內顯得格格不入,很是怪異。
來往的客人們大多都并不喜歡這種冷清的氛圍,通常只是在遠處看上一眼,就移開視線走過去,很少有為之停留者,即使短暫駐足也只是覺得奇怪,而進店者卻寥寥無幾。
可偏偏孫末緣對此無比適應,感覺與自身十分契合,或許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想都不想的直接進店。
掀開門簾朝里面走去,可以看到店內并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狹窄,根本無法與九曲城內處處都是的高檔餐廳比較,也看不見一來就對你笑臉相迎的迎賓員們。
整間小店的布置很簡單,兩張桌子,八張方凳與一個柜臺,地面鋪著紅木磚,墻上刷著簡樸的鵝黃漆色,雖不豪奢,但卻有種溫馨的格調。
雖然生意冷清,但這店面居然打掃得非常干凈,似是一塵不染,由此可見店主應該是個勤快的人。
在那每張桌子上,還有用木牌做成的菜單,孫末緣拿起一看,發(fā)現(xiàn)竟都是手寫的,筆跡有些秀氣,可不知為何這些字很不對稱,完全不在一條直線上。
他心中產(chǎn)生了好奇,這木牌上只是寫了些家常小菜,沒什么獨特的,但這字絕對是一筆一畫寫出來的,看去很是漂亮,足見其用心之處,那為什么會這么凌亂呢?
一眼望去沒見老板身影,而店內還有一道敞開的門,那里應該就是后廚了,想來店主大概就在里面了。
他沒有冒失地去門內看看,也沒有出聲呼喊,只是默默坐在原地,靜等老板出來。
過了一會兒,那敞開的門內傳出了腳步聲,很輕,若不細聽,近乎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