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還是小看你們了,竟有如此修為,不過這樣的你們做成骷髏會如何呢?”
“等我擒住你們,相神抽了養(yǎng)鬼魂,皮肉剝了飼邪獸,最后的骨骼我也不會浪費,絕對會把你們制作成我最得力的骷髏將的?!奔o管家森然一笑,毫無血肉的骷髏口扯動,說不上來的恐怖。
劉玄揚不屑一笑,大拇指伸出,隨即翻轉(zhuǎn)朝下:“說什么大話呢?你這些骷髏兵也就是看著還行,實際嘛…不咋樣,我看你也沒什么招了,還不如自我了結,免得等你劉爺爺親自動手?!?p> 冰甲骷髏也不惱,只是輕搖了搖頭:“再不使出些真手段,你們還真當我對你們奈何不得了?”
他手中虛空一握,一柄白骨法杖就已在其手中,杖頭懸掛著三顆骷髏頭,眼窩深陷,空洞無比,杖身更是由活人脊骨生生抽出鑄成的,光潔慘白,這骨杖一出現(xiàn)就自有一股陰冷之氣彌漫,不自覺便讓人脊背發(fā)寒。
“放心,你們的頭顱很快也要懸掛在我的骨杖上,到時我的亡靈法術還能大增!”冰甲骷髏大笑,手中白骨杖朝地面一杵,頓時地上那些散落的骨塊飛起,朝著一處匯聚,與此同時地下又破土而出了三十幾具骷髏,同樣崩解為骨塊,與之前所有白骨融合。
不消片刻,一具骨架高大,披著一件烏黑斗篷,頭生雙角,提著門板大小骨刀的魁梧骷髏從空中砸下,地面都被它踩踏得凹陷下去,其氣息居然十分接近終極妖將!
這頭骷髏落地后,發(fā)出一聲響震四野的尖嘯,身體凌空躍起,一步就抵常人百步,一起一落間,往往就是幾尺深的坑洞成型,力道之重,駭人聽聞,足以讓見者毛骨悚然。
孫末緣自然不會讓那巨型骷髏接近,他手拉弓弦,暗金流光如暴雨般傾瀉而出,密集的金光又如雨點般向著那骷髏每一寸骨軀瘋狂拍落。
但那骷髏把手中骨刀甩出,整柄骨刀極速旋轉(zhuǎn),如同化作刀輪般擋向鋪天蓋地襲來的暗金光箭。
光箭一撞在刀輪上,立馬被碾碎成空,看起來這漫天的箭雨反倒像是在飛蛾撲火般,造不成一絲破壞。
而那零散打在骷髏斗篷上的光箭也如同撓癢癢般根本就無法讓它腳步停下哪怕一下。
骨刀回旋,又落入巨型骷髏手上,它一只骨手拖著,刀鋒與地面摩擦得火花四起,“錚錚”的宛如金鐵交擊的聲音像是響在人心頭,令人不自覺膽寒。
孫末緣有些詫異,他這融合了法靈的落雨法術,雖只是入法低階,但卻是極致的三輪法環(huán)催動,又有黑貓之靈兩倍加成,怎會被如此輕松化解?
劉玄揚也動手了,依舊是試探性的一次攻擊,碩大的火球在巨型骷髏背后爆發(fā),紫色火焰霎時吞噬掉了它整具骷髏身,飛濺的流火點燃了大地,土皮都冒著滾滾紫火,威力之巨,可想而知。
但在那爆炸中心,一具渾身散發(fā)火光的骷髏速度不減地沖來,它只是斗篷一展,一蓋,那附著其身的紫火便盡數(shù)熄滅,而再看它那被烏黑斗篷遮住,隱隱從其中透出森白的骨軀,連一絲發(fā)黑的骨塊都沒有,就知道它其實沒受多大傷害。
孫末緣與劉玄揚兩人對視,都看出對方眼中的訝異。
“這冰甲王八這次召喚出的骷髏怎么這么棘手?看它身上的斗篷,我怎么感覺這東西好像能一定程度免疫法術攻擊呢?”劉玄揚有些疑惑,戰(zhàn)斗進行到現(xiàn)在,他心頭也不免升起了火氣,此時雖然納悶,但他更想把那個一直躲在遠處,操控骷髏的紀管家給抓住,然后一拳打碎他的骷髏頭。
“全力出手,試一下這骷髏的極限在哪,如果實在不是對手,再想法子逃跑吧?!睂O末緣目光轉(zhuǎn)回巨型骷髏身上,緊盯著其身上披著的烏黑斗篷,皺緊了眉頭。
冰甲骷髏側(cè)躺在鬼凳上,手撐著光禿禿的骷髏頭,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很驚訝是嗎?那烏蓬衣可是來自于冥界黑土麻,其特性不懼元素攻擊,以你們的法術威力,是破不開這黑土麻制成的防御法寶的?!?p> “你得意啥???我們是毀不掉這骷髏,可你不照樣拿我們沒辦法?你有辦法殺得了我們?那就趕緊來啊,別跟頭烏龜一樣只會縮著頭不敢冒出來?!眲⑿P嘴上嘲諷著,手上也一點沒閑著,他還真不信自己對區(qū)區(qū)一具骷髏無可奈何。
在經(jīng)過長達五秒的法力調(diào)動過后,火炙·九陽法術便再次被他釋放出來,九輪紫陽重現(xiàn),對著巨型骷髏前沖路線砸下,這次九陽并未逐一墜落,而是在巨型骷髏身體外圍成一個圈,隨后同時合攏。
顯然劉玄揚是打算用最暴烈的手段轟炸死那頭骷髏,不給它留有一絲機會。
與此同時,在巨型骷髏頭頂,一彎殘月浮現(xiàn),半遮著云霧,清冷空明的無暇月光灑下,瞬間令那巨型骷髏提刀的骨手一頓,無力垂下,其眼窩處的幽光原本跳動個不停,但如今卻安分了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圍成一圈的九陽猛然彼此相撞,當那些滾燙的火球貼近其粗壯骨軀時,恐怖的大爆炸剎那間就吞沒了巨型骷髏的身影,余波更是席卷了方圓數(shù)里!
一波波熱浪不斷擴散,仿佛沒有盡頭,沒有始終般持續(xù)朝著遠方蔓延,若是有人朝這邊看來,即使隔著老遠都能看到火光沖天而起,整片夜空都好似化作了白晝,黑暗被驅(qū)逐一空,光與火成為了此處的主旋律,常人看上一眼,眼睛就要被刺瞎,聽到一聲爆炸巨響,耳膜也會被震破。
“這一招下,我不信你還能活著。”劉玄揚自信說道,但話語里有些喘息,顯然是法力消耗過多,還沒來得及調(diào)息。
孫末緣也沒好到哪去,他雖有四系傍身,但金系與光系在經(jīng)過長時間戰(zhàn)斗,釋放了許多強力法術,消耗龐大法力的情況下,剩余的法力儲備已不足一半。
不過他終究還是有另外兩系接續(xù),情況上自然要比劉玄揚好的多,所以此時他只是稍感不適,并未氣喘吁吁。
兩人都沒調(diào)整自身狀態(tài),而是四只眼睛緊緊盯著那濃煙滾滾,凹陷下去幾丈的地方,都想知道那骷髏死了沒有。
在那一處塌陷地帶,坑洞里燃著熊熊紫火,并未有熄滅的跡象,反而愈燃愈烈,即使土石遇上了,也被燒成灰燼,深坑一塌再塌,似是一眼望去見不到底了。
可就在這時,被紫火充斥的洞穴驀然傳來一聲可碎金裂石的憤怒尖嘯,比猿啼更凄,比狼嚎更瘆,在這寂靜無人的僻壤地,現(xiàn)在又是深夜,若是有過路人聽到了,只怕會嚇得肝膽俱裂。
當這聲波從坑洞傳出,散播向遠方時,正緊盯著這里的兩人心中俱是一沉,精神繃緊再繃緊,都快繃成一根弦了。
不過當兩人把目光投向護住整座別墅的金光罩上,心神又莫名的一松,是啊,有這層防護在,他們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但就是不知,這金光罩還能維持多久,能堅持到天亮嗎?
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落時,無論是陰靈也好,還是骷髏也罷,都會如積雪遇到暖陽般消融,它們身上的死氣,會與陽氣產(chǎn)生沖突,雞蛋碰石頭,碎得是哪個自然不用多說。
至今為止,孫末緣還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只敢在太陽底下行走的陰邪鬼怪,那潤州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鬼災,也是用海量鬼霧不斷填充的情況下才遮住了天光,不然即使強如鬼王,也會毫無懸念地魂飛魄散。
可現(xiàn)今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滿打滿算還有兩個時辰,真有能得見曙光的那一刻嗎?
兩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們只知道當下必須得竭盡全力,才能有希望。
或者說兩人都有恃無恐,劉玄揚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孫末緣有自己的底牌,所以他們都無所畏懼,心中都有著少年心性般的何懼否的念頭。
望著那從坑洞里躍出來,斗篷破損,一些白骨裸露出來的巨型骷髏,兩人眼中都有著堅定流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