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迎新會,我不禁感嘆歲月催人老,去年的新面孔褪去了稚氣,今年新生卻依然朝氣蓬勃,讓我確切的感受到了歲月的流逝。”茂安唏噓不已,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一腔熱忱的自己,那年他也如這些新生般對未來無限憧憬。
猶記那是一年樹木凋零,秋意漸濃時,巷里阿婆滿含熱淚目送非親非故,卻勝似親朋的孩子遠去,背井離鄉(xiāng)的他獨自踏上前往晴黎的路途,獨在異鄉(xiāng),他便是無依無靠,縱使心中惶恐無助,卻總也磨滅不了那一顆向往遠方的赤誠之心。
再回首數(shù)十年如一夢,他已兩鬢微霜,不復當年模樣,更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有,靦腆害羞的小子,而是成為了這世間位高權重的少數(shù)人。
倘若當時沒走出那個小巷子,還會有今天的自己嗎?茂安不知道,哪怕爬上如今這個位置他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經歷過不計其數(shù)的血與淚,他也從不后悔,因為,這就是他要走的路。
“真是越老越多愁善感了,你們才是今日的主角,全校師生都在關注你們,新生們,期待你們能夠在這斗場上大放異彩!”茂安畢竟歷經滄桑,心中的一些小起伏不形于色,只是嘴角帶著溫和笑意地望著臺下人山人海般的年輕面孔。
“現(xiàn)在有請元素系新生們站在斗場中央,同系分成一列?!泵矝]有長篇大論地說著開場白,似是不喜多余廢話,直接就開始了比斗進程。
或許很多人來此之前彼此都不認識,但今日過后,他們注定會記住一些閃閃發(fā)亮的新星。
一列列新生在全場高呼聲中跳入了凹形斗場,那里已經有學院老師在等待了。
“火系新生出列?!被鹣到處熽惱璐ㄩ_口道。
“看來是我們火系打頭陣了,也好,終于到我人前顯圣的時候了?!被鹣店犖槔飫⑿P心中暗想道。
孫末緣在人群中掃了眼劉玄揚,他倒是想知曉一下這位舍友的實力究竟如何,是否如他所料般高深莫測。
往常這位舍友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導致孫末緣無法判斷出其具體修為,但他可以隱隱感覺到,這位舍友的修為應該還要在他之上。
現(xiàn)在想來,這位舍友可能一直在等一個亮相的機會,畢竟世家子弟一般最重名聲,而今日的迎新會剛好便是大展拳腳的地方,算是近期最佳時機,所有心藏野心,心懷抱負,渴望出名之人自不會放過。
陳黎川大手一揮,一座空間傳送陣徐徐浮現(xiàn)在所有火系新生腳下,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眼前一花,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還沒等眾人驚呼,梅曲堂斗場上空就投射出一面面水鏡,透明澄澈,水霧彌漫,映射出256幅面面,赫然是水系入法高階法術水天·鏡中花。
其實火系新生只有六十四位,但為了讓梅曲堂四面觀眾看清,水鏡的四個面也都播放著同樣的畫面。
劉玄揚睜開眼睛,眼前一幕不禁讓他也愣住了。
這是一條羊腸小道,道路兩旁栽種著密密麻麻的楓樹,楓樹葉紅的似火,不!那就是一片片燃燒的火焰?。?!
灼熱的高溫令在場所有火系新生悶熱難耐,不久就大汗淋漓了。
劉玄揚看了眼四周,就這一會兒,額頭就已沁出細密的汗珠。
在看到周圍連成一片的火楓樹后,饒是他見多識廣,出身豪門望族,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分明就是王樹呀!而且還有這么多!?。∫谎鄱伎床坏竭呺H,可想而知九曲黃河院的底蘊有多么深厚。
要知道市面上一株王樹的價格就是十億!這連綿成火海的楓林價值更是難以估量,這里簡直就是所有火系御能者的圣地?。?!
“這就是火楓林嗎?!當真是恐怖如斯!”劉玄揚內心駭然道。
道路每到十米,就有一個簡樸的蒲團,由蒲草編成,刻有零星火紋,劉玄揚粗略一掃,就看出蒲團總共只有三十二個,越往后火紋也就越密集。
看來本次火系的迎新會就是爭奪這些蒲團了,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
他們這支隊伍有六十四人,這說明一半的人都搶不到蒲團,僧多粥少,他得趕快行動起來了。
劉玄揚剛剛邁出腳步,其他人也很快醒悟過來,紛紛沖上前爭搶蒲團。
只是越往前,溫度就越來越高,滾滾熱浪迎面撲來,讓這些對火焰有一定免疫力的驕子們都直呼受不了。
好不容易眾人沖到第一個蒲團前,剛有人想出手拿走蒲團,卻發(fā)現(xiàn)這些蒲團不可撼動,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坐了上去。
這位白凈的新生驚訝的發(fā)現(xiàn),蒲團竟然還挺涼快的,只是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人拎了下來。
“滾開,那是我的。”一面相兇惡的新生大吼道。
兩人當即一言不合就展開了激戰(zhàn)。
劉玄揚卻沒有停留,這第一個蒲團明顯是最差的,他劉玄揚可是要坐最好的蒲團,不屑于在此停下。
眾人就這樣不斷前進,每一個蒲團都有人爭搶,到一百米時,不少人都感覺仿佛置身于熔爐之中,身上的毛發(fā)都有快要燃燒的跡象。
一部分人趕忙停下腳步,回頭搶奪后方的蒲團,劉玄揚突然意識到,并不是所有蒲團都能被占領的,這溫度就能勸退不少人,所以說最后能坐到蒲團上的,很可能都不足二十人……
蒲團是有三十二個,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蒲團前的,越往后,同行的人越少,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到蒲團的終點,那個第三十二個蒲團處。
此時一百米處還能繼續(xù)前行的,也就只剩下了入法境的火系新生,一個個咬著牙,汗如雨下,砥礪前行。
隨著時間推移,火楓林里競爭愈發(fā)激烈,不少人都打出了真火,受傷過重的都被傳送出去,失去了競爭資格。
也曾有人想要投機取巧,試著兩人能否共用一處蒲團,但他們剛一坐下,原本溫涼的蒲團就變得滾燙無比,簡直比燒紅的烙鐵溫度還高,所以知曉行不通的火系新生們就只好老老實實地爭搶為數(shù)不多的蒲團。
水鏡外,師生們一個個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都想看一看誰才是最終贏家。
“延庭同學,這蒲團就讓給我好不好,人家晚上請你吃飯補償?!毙〉懒滋?,長相妖嬈的女子嬌聲道。
“這……”延庭面露為難,這蒲團還是他好不容易搶過來的,怎么能說讓就讓!
但這女子他愛慕已久,實在是不忍心看她傷心。
“不愿意嗎?”妖嬈女子姜宛瑤一臉失望。
“愿意!愿意!怎么會不愿意呢?!請坐!”延庭一看,頓時急了,忙不迭說道。
孫末緣張大了嘴巴,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這竟然也可以?!!
在場男同胞們一個個也長吁短嘆,恨其不爭,恥辱?。?!舔狗是沒有出路的!?。?p> 就連茂安院長看了都搖了搖頭,各系老師也都嘴角抽搐。
“快看,陳峰與蒙鈺打了起來,已經一百八十米了,那個劉玄揚還沒有停下來!”這一聲驚呼,頓時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一處鏡中畫面上。
小道一百八十米處,原本的十人就只剩下了一個人還在繼續(xù)前行,背影在火系新生中漸行漸遠,一騎絕塵。
在他身后是兩個人大打出手,絢麗的火光染紅了整片天空,雙方烈陽對沖造成的余波盡數(shù)被楓林吸收,構不成一絲破壞。
陳峰與蒙鈺相視一眼,無需多言,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一起停手,聯(lián)手攻向了前方的劉玄揚。
他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沒有使用末法境法術,兩人一出手就是全力,勢必要阻止那人繼續(xù)前進。
陳峰背后兩層綠焰法環(huán),蒙鈺背后三層黃焰法環(huán),兩人自然都有法靈,同時施展火炙·烈陽。
“我奉勸你停下腳步,不然我們烈陽一出,可就沒輕沒重的,你雖然修為比我們強,但是也不可能以一敵二?!泵赦曒p聲警告。
劉玄揚驟然回頭,神情不屑:“就憑你們?”
面對如此挑釁,兩人自然都忍不了,蒙鈺嘴角噙著冷笑,也不再管劉玄揚是死是活了,反正場外還有諸位教師,更有院長在,他可以盡情施展。
就在手中火球即將成型時,兩人仿佛心有所感,全都回頭望去,背后赫然一連出現(xiàn)了九輪紫日,死亡的陰影近在咫尺。
“火炙·九陽!”清朗的聲音宛如催命符般響徹在他們耳邊,銀光一閃,兩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梅曲堂斗場中,兩人跌落出來,兀自還有些心有余悸,剛剛那一瞬,他們是真正感受到死亡離自己這么近,渾身汗毛都不自禁豎了起來。
此時斗場中一片寂靜,眾人還沒有從劉玄揚突然展現(xiàn)出火系入法中階法術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劉玄揚背后五層紫焰法環(huán)緩緩消失,邁步繼續(xù)往前走去,輕描淡寫的模樣給許多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死一般的鴉雀無聲過后,震天響接踵而來,現(xiàn)場一片歡呼雀躍,當然也不乏嫉妒之人。
大家都是十八歲,憑什么你是入法境中階,而我卻都不到入法境!
肯定是依靠家族的資源扶持,嘁,你這沒什么了不起的!
聽著周圍少女們熱烈的吶喊聲,不少男青年心里都跟吃了檸檬一樣酸。
孫末緣并沒有大驚失色,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他早就知道這位舍友的實力非凡,平常相處時能若隱若無的感受到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