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本不想打擾到地方官員,但既然別人找上門來了,他索性就直接找人打聽了一下何艷彩。
太守問道:“大人,這個何艷彩是犯了什么事情嗎?”
李長安回道:“懸鏡司做事,應(yīng)該不需要像你細(xì)說吧?!?p> “不敢?!碧孛Φ溃骸澳俏伊⒖膛扇巳フ遥业街?,就將其拿下!”
李長安說道:“你找到人之后,派人通知我即可。還有,人家沒有犯事,只是上面派我過來,找她了解一些事情。你切勿自作主張,擅自行動?!?p> “明白了?!碧匾宦?,心里不由一緊。
一個女子,還牽扯到了上面?
那就不是他能摻和的了,還是什么都不要知道的為好。
太守又道:“那下官這就告辭,派人去做事?!?p> 李長安點(diǎn)頭道:“嗯,找到后,明早讓人在客棧外等我便行?!?p> “是,下官告辭。”太守說著,緩緩?fù)肆顺鋈ァ?p> 由于李長安懸鏡司的身份,客棧這邊,極為重視。
端茶送水,都是掌柜的親自執(zhí)行,生怕店小二一個不機(jī)靈,惹出大禍來。
“大人,這是我們客棧上好的極品清靈茶,一點(diǎn)小小的心意,請您品嘗?!?p> 李長安嗯了一聲,問道:“掌柜的,你們這禾溪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
帝丘城那個地方,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到底是都城,跟外面完全不一樣。
即便是懸鏡司的身份,在帝丘城感覺也沒有多么特殊。
但是這一出來,李長安就體會到懸鏡司身份的好使了。
這威懾力,實(shí)在太足。
明明代表著朝廷,卻是一股反派的味道。
看看把人家掌柜嚇的,拍馬屁送個茶,都有點(diǎn)顫顫巍巍。
掌柜道:“大人是想去玩兩把?那賭坊怕是不敢讓大人玩。您上門去,人家肯定就直接送錢給您了。”
李長安道:“不,我對賭,沒興趣。我是指,聽曲兒的地方。我這人吶,就好這一口。”
在帝丘城憋了那么久,就擔(dān)心去那欲仙坊,跟仇人葉辰碰面。
如今到了禾溪城,何不趁此機(jī)會,稍微放松一下呢?
外出辦事聽個小曲兒,應(yīng)該不算過分吧?
掌柜笑道:“那確實(shí)有,其中要屬唱曲最好聽的,當(dāng)屬夢華樓。那里的花魁,唱曲可好聽了,彈琴吹簫,無一不精通?!?p> 李長安笑道:“成,那我就去看一看?!?p> 出發(fā)之前,他特意將懸鏡司的衣服給換了下來。
之前一路上穿著,是因?yàn)檫@身服裝可以讓他免去很多麻煩。
現(xiàn)在既然要出去玩,那肯定是不能再穿的。
一來,要低調(diào)。
雖然很多人怕懸鏡司,但不排除有一些不怕死的人,就想殺懸鏡司的人當(dāng)英雄。
所以,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二來,出來玩,靠懸鏡司的身份作威作福,就有點(diǎn)沒意思了。
這非李長安所好,也會失去太多樂趣。
換上一身便裝后,他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風(fēng)度翩翩,出身名門的貴族公子哥。
禾溪城夢華樓。
不光是禾溪城最有人氣的勾欄,放眼整個江南地帶,都能算得上是勾欄中的頂流。
華燈初上,微風(fēng)徐徐。
夢華樓建在內(nèi)城河畔,一些雅士騷客站在船頭,在河中緩緩而來。
遇到友人,便吟詩作對,互相吹捧一番。
隨后一起上岸,在歡聲笑語中,滿懷期待,兩眼放光地直奔夢華樓。
李長安進(jìn)去之后,觀察了一下,這夢華樓和欲仙坊的差別,還是蠻大的。
南北兩地,民風(fēng)差距大。
這勾欄文化,自然也有不同。
夢華樓這邊的姑娘打扮更淡雅一些,就像真是大家閨秀,知書達(dá)理的小姐一般。
估摸著,是為了迎合江南地區(qū)濃厚的文人風(fēng)氣吧。
而欲仙坊的姑娘,更加美艷,熱情如火,常常喜歡直奔主題。
不像這邊,說話都是拐彎抹角的。
李長安坐在里面,聽花魁小姐彈了一首曲子,心中頗為滿意。
便招來老鴇,問了問花魁小姐的價格。
誰知人家說,花魁是清倌人,賣藝不賣身的。
清倌人?
這個李長安很懂。
清倌人不是不賣,只是在沒有賣出好價錢之前,是不會輕易賣身的。
只要出的起足夠多的錢,依舊能夠讓其賣身,就看有沒有人愿意花這筆錢而已。
比如說,為她們贖身,納為小妾等等。
李長安此行出來,銀兩帶的還算可觀。
但想要讓人家花魁陪睡,那就只能說是囊中羞澀了。
靠錢不行,那就只能使第二個法子。
亮明懸鏡司身份,用強(qiáng)的。
然后來上一句至理名言:“只要不付錢,那便不算賣!”
可惜他終究不是這類人,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個清秀可人的姑娘一起談心賞月。
夜半時分,他回到客棧,繼續(xù)玩自己的小游戲。
清早。
退房的時候,李長安以德服人,讓掌柜安心收下了錢。
走出客棧,已經(jīng)有一中年武官等候在外,身后還帶著幾名下屬。
“大人,您要找的何艷彩,已經(jīng)找到了。那女子,幾年前也曾是夢華樓的花魁,還蠻有名氣的,很好打聽,請隨我們來?!?p> 李長安想起來任天松說的話,何艷彩就是從青樓內(nèi)贖身的。
只是沒有想到,居然便是夢華樓的花魁。
他不禁感嘆,任天松還是有點(diǎn)福氣的。
“她家中有幾人???”
路上,李長安問道。
武官回道:“就兩人,她和她女兒。”
“女兒?”李長安不禁問道:“那她丈夫呢?”
武官說道:“不知道,沒聽人提起過,只是知道當(dāng)年有人替她贖身。估計(jì),很有可能是和那人所生。至于那人具體是誰,不清楚。這種青樓女子,即便是花魁,想要嫁入大戶人家當(dāng)小妾,也是不容易的。想來,是那贖身之人家中有悍妻,不許他納妾。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玩膩了,就把人拋棄了。這青樓里發(fā)生的感情,本就沒有幾段能當(dāng)真?!?p> 李長安聽得直笑:“你倒是看得很通透嘛,怎么,也是此道高手?”
武官不好意思地笑道:“年輕的時候,確實(shí)經(jīng)常去勾欄聽曲,一不小心迷戀上了一姑娘。溫香軟玉,善解人意,我本以為是命中遇到了真愛,都想著攢錢替她贖身了。結(jié)果后來她勾搭上了一大戶人家的公子,就不理我了??上О?,人家公子哥也只是玩玩她。膩了之后,就不再去了。我那時候,便漸漸懂了這場子里的事情?!?p> “是極是極!”李長安贊許道。
這玩意,不就是現(xiàn)代版的酒托嘛。
有錢老板,開個包間。沒錢拜拜,我非常忙。
風(fēng)月場所里的感情,有幾段能當(dāng)真呢。
什么才子佳人,不過是互相圖謀罷了。
一路西行,在西市河邊,李長安看到了何艷彩住的地方。
“大人,便是那棟房子了。”
武官指了指,說道。
李長安道:“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p> “是!”
眾人領(lǐng)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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