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董戟的算計
后悔。
蕭無月滿腦子寫滿了兩個字——后悔。
她怎么就去救董戟了呢?
虧她還想著利用董戟,人家能在奪嫡路上殺出一條血路,怎么會對付不了她?
現(xiàn)在好了,她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重活一世,她要的很簡單,那便是逗垮了蕭胭后隨便找個小門小戶嫁了,和娘和和順順的過完這輩子。
就因為一時腦子抽,她如今又要搭給董戟了。
“娘問你話呢,你怎會看上六皇子,他的出身……娘不是看不上他的出身,可他母族曾經(jīng)謀逆,你跟著他往后會吃盡苦楚的!”
李氏急的眼睛都紅了,要不是這是自己的寶貝閨女,她已經(jīng)伸手打她了。
被眾人看見同董戟拉拉扯扯。
除了嫁給董戟,那便是去做姑子了!
蕭無月腦袋一陣抽抽,她欲哭無淚道:“娘,我真不是心悅董戟,只是聽見有人要算計他,我一時不忍心所以去提醒他?!?p> “那妹妹怎么同他手挽手?”
蕭胭故作懵懂道。
李氏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蕭無月只能抿唇。
“好了,這件事等你父親回來后再說,你打起精神別被人瞧出不對,這畢竟是長公主府上。”
李氏強撐出笑臉,攜蕭無月和蕭胭回了宴席。
這時已有許多人知道蕭無月和董戟的事,眾人看向李氏母女倆的眼神十分的耐人尋味。
蕭胭唇角微微勾著。
六皇子董戟,那還不如高官家的嫡子呢,嫁給了這樣一個皇子,蕭無月還談什么凰命?
凰命和天命都在她蕭胭身上!
上首,長公主聽了貼身婢女的匯報后滿臉驚訝,先是瞥了一眼蕭無月,而后壓低聲音。
“你說的可是真的?”
婢女點頭:“是,奴婢去查探過,薛家姑娘本要去那間廂房換衣,卻被人引走了?!?p> “哼!敢在我府上算計阿戟!我叫她們吃不了兜著走!”
長公主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蕭無月看見了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
都說長公主乖張跋扈,性情不好,可沒人知道她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身為公主,她幼年沒有自由,出宮后唯有顧侯府上可以去,顧家、顧貴妃和她的感情可想而知有多好。
顧家出事后她在皇帝宮門前跪了整整三日,后來也想帶董戟回公主府過活。
直到董戟接連出事,幾經(jīng)生死,她漸漸就不再理董戟了更還說出董戟懦弱不堪她很是不喜的話來。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董戟。
一個徹底失勢,沒有人幫扶保護的棄子皇子才能活下來。
眾人只看見長公主臉色不好,還當(dāng)她是生氣董戟在自己府上胡來,個個都一臉幸災(zāi)樂禍。
“殿下,今日難得京都貴女來的齊,老身也有近十年沒在京都,何不叫眾位貴女降尊展示自己才能,也叫老身等開開眼?!?p> 大家都落座后,有人便揭開了這個話頭。
在場的少女們個個都挺直了脊梁,微揚下巴顯出矜貴的模樣。
蕭胭躍躍欲試。
蕭無月心底冷笑。
上一世蕭無月憑一首詩驚艷全場,京都第一才女之名也是這個時候打出去的,二皇子果然也相中了她。
誰成想雙方都還沒敲定婚事,二皇子就出事了,蕭胭第一時間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上首,長公主很給面子道:“那大家便給黃老夫人一個面子,有才藝的就展示展示吧,自然不好叫你們就白忙活一場,本宮出個彩頭?!?p> 說著,她的貼身宮女捧著個玉如意就出來了。
“這玉如意乃本宮母后之物,拔得頭籌者,本宮就將這玉如意送她了?!?p> 先皇后之物。
既有面子又有寓意。
蕭胭眼底滿是勢在必得。
這玉如意拿出來,少女們都躁動起來,個個恨不得拿出看家的本事。
跳舞的跳舞、寫字的寫字,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就沒有拉下哪個的。
可真是百花齊開,一時都看花了眼。
蕭胭很沉得住氣,直到大家都展示完了,眾人又有些審美疲勞的時候才起身。
她一襲白衣仙氣渺渺,臉上故意做出淡然的模樣,雙眸清冷的踏出去。
這清新脫俗的模樣不覺就把眾鶯鶯燕燕給比下去了。
長公主莫名不喜歡她。
“這位姑娘是哪家府上?”
“回長公主的話,家父乃上陽侯蕭平章?!?p> 蕭胭淡然應(yīng)對。
“哦,你要表演什么?”
蕭胭:“小女無才無德,只是方才瞧見長公主府上梅樹孤絕不已,心生向往做了一首詩,獻丑叫大家一起品鑒。”
蕭無月唇角一翹。
就聽她朗朗清音道:“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她緩緩念出這首詩,眼神縹緲的望向天空。
所有人都噤了聲,目光凝在了她身上。
感受著眾人望著自己的眼神,蕭胭心里一陣激蕩。
有好事的人把這詩傳去了男席,那邊兒的表現(xiàn)就外放多了。
二皇子拍桌而起:“好!好一句凌寒獨自開!非有梅花傲骨的人做不出這樣的詩來!”
他目光灼灼望向傳話的人,“作詩者何人?”
“聽說是上陽侯府上的庶長女,命喚蕭胭?!?p> 二皇子臉上有些失望,不過想了想,側(cè)妃是庶女也不是不可,便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
“此女詩做的甚好,姑母只賞一塊玉如意卻是不妥了,就把這件玉佩一塊賞了她吧。”
這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
他要定下蕭胭拔得頭籌。
傳話人忙捧著玉佩回去,當(dāng)眾把二皇子的話說了。
其他少女們便忍不住一陣心酸,可也只有心酸,并沒有不服氣。
畢竟這詩做的確實好。
蕭胭臉上愈發(fā)自信自得了。
就是這個時候,有個婢女附耳在禾蓉郡主耳邊說了什么。
她一臉驚訝看向婢女,“當(dāng)真?”
“殿下那邊兒的嬤嬤說的。”
禾蓉郡主一臉難言的復(fù)雜,猶豫片刻后起身。
“母親定下頭籌前可否容女兒問阿胭姐姐幾句話?”
長公主不明所以看向女兒。
最后揮了揮手示意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