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啊。”
墳?zāi)趁嗣掳?，打量著眼前的東西。
辰千使并沒有推辭墳?zāi)车母S要求，用金色的能量體在變得老實的烏門羅剎的額頭上畫了一個文字型的印記，令它失去意識后，扛著它徑直地帶著墳?zāi)硜淼搅诉@里。
移動的速度并不算快，只有不到三十米每秒。
哪怕不釋放全部存在，對一頂?shù)燃?，不使用腳力以外強度的墳?zāi)扯砸膊⒉皇翘貏e難以跟上的速度。
而也許是為了多少避人耳目一些，辰千使選擇了在各個樓頂上移動。
在這過程中，辰千使身上浮現(xiàn)出了幾種和烏門羅剎額頭上不一樣的金色文字，降低著他對于其他存在的存在感的同時，也讓他的腳力有所提升。
至于存在殘缺問題日益嚴(yán)重的墳?zāi)常筒恍枰鲞@些多此一舉的事情。
這也讓它有機會一路上【視察民情】。
雖然整顆星球算不上技術(shù)發(fā)達，但是這個城市絕對算得上資源過剩。
至少一路看來，高度超過三百米的建筑比比皆是，大多已經(jīng)開始使用機械結(jié)構(gòu)輔助，城市中央甚至有一座達到一千米高度的純機械結(jié)構(gòu)的高塔。
而看了那些之后再看回眼前的東西。
該如何表達呢……
對了。
寒酸。
墳?zāi)逞矍暗?，是一棟不超過一百米高度，占地不超過五百平米的純鋼筋混凝土建筑。
房屋設(shè)立在城市圈第二十九環(huán)的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街上，當(dāng)下，整條街只有它們?nèi)齻€身影。
街上的建筑蓋放的稀稀拉拉，加上在四周空出了足夠塞下另一棟建筑的空間，顯得更加的松散。
它們甚至沒有落地窗地使用著小窗口。
街邊不多不少的綠化帶旁安放著長椅，上面的灰塵卻十足地說明著它們的使用率。
“……秘法廳？”
墳?zāi)晨聪蛏砼缘某角梗f出了二十六分鐘前從他口中說出過的詞匯。
“是的，前輩?！?p> 辰千使點了點頭。
“不是我說……”
墳?zāi)硠傁胝f什么，一陣存在的分離伴隨著抽動在它的衣服下發(fā)生，讓它的身形向下一沉，只好立刻伸手按住膝蓋站住了腳。
“……那個稱呼就算了，你叫我墳?zāi)尘秃茫灰邮裁床恢^的前綴或者后綴，就是，墳?zāi)??！?p> “明白了……墳?zāi)场@就是您的名號嗎？”
辰千使看著墳?zāi)场?p> 他并沒有對墳?zāi)惩蝗蛔龀龅奶撊鯛顟B(tài)做出詢問。
用著不是自己原本的身體的力量者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是再正常不過的。
何況，還是用的一臺機器人。
“……嗯?！?p> 隨著辰千使叫出自己的名字，墳?zāi)炒嬖谏系某閯臃润E降，很快就銷聲匿跡了下去。
還想說人家寒酸。
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這么想著，墳?zāi)痴局绷松眢w。
“那，墳?zāi)?，我們……?p> 辰千使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烏門羅剎。
“嗯，你去辦你的事就好?！?p> 墳?zāi)侈D(zhuǎn)身拍了拍長椅上的灰塵，坐了下去。
“您不進去嗎？”
辰千使感到了疑惑。
不是是它要看才把它帶來的嗎？
“我對內(nèi)構(gòu)沒什么興趣，哪怕你們用什么空間方面的力量在里面搞出了怎樣大，怎樣豪華，怎樣科技的空間，使用著怎樣的管理模式我都沒有興趣。”
墳?zāi)硵偭藬偸帧?p> “這明顯是一個普通人和擁有力量的存在共處的世界，所以我感興趣的部分是后者如何在前者為主導(dǎo)的社會中活動，而當(dāng)你們這些看起來像是后者官方組織的群體明面上用著這樣的【排面】，相信你們選擇的相處方式是退讓?！?p> “那，我也沒有什么想從你們這里知道的了?！?p> “……”
辰千使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那墳?zāi)?，我會在二十分鐘?nèi)解決完事情?！?p> “嗯，我不會亂跑的?！?p> 墳?zāi)滁c點頭，不再看辰千使，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街道。
“……”
看著墳?zāi)车膭幼?，辰千使也收回了目光，走向了前方簡單的推拉式玻璃門。
……
十七分鐘后，換了一身棕色方格短袖，灰色運動長褲和白色運動鞋的辰千使走出了玻璃門。
“久等了，墳?zāi)??！?p> “不算久，你很守……時？”
聽到辰千使的身影，墳?zāi)呈栈亓擞^察街道的視線，放到了辰千使身上，然后愣了一下。
“……怎么了？”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墳?zāi)尺@樣的反應(yīng)，按照之前的經(jīng)驗，這個時候辰千使提問應(yīng)該是能得到回答的。
“好土的打扮?！?p> 也確實得到了干脆的回答。
“哪里土了？”
辰千使今天的嘴第一次快過了腦子。
“……您今年貴庚？”
墳?zāi)硡s在思考了之后說出了仿佛沒有思考過的話語。
“免貴三十二?！?p> “不是六十四？”
“怎么越說越老了？”
“確實比工裝服顯老。”
“那是為了方便進入公司去抓到偽裝成員工的烏門羅剎。”
“這么一說，它做了什么嗎？為什么會被抓？”
雖然聽不到名字，但是從語境上，墳?zāi)巢鲁隽顺角拐f的是誰。
“嗯……也是，雖然不知道你需不需要這些情報，但是至少我也該告訴你。”
辰千使點了點頭，正要繼續(xù)往下說。
“既然如此，我們先去吃飯吧?！?p> 墳?zāi)硡s打斷了他的思路，指了指他之前看著的街道的方向。
這令辰千使的心一沉。
“……那邊有什么嗎？”
他順著墳?zāi)持赋龅姆较蚩戳诉^去。
明明已經(jīng)特地選擇了人煙稀少的分部，還是被這個墳?zāi)痴业搅恕臼澄铩繂幔?p> 然而，他卻沒有看到有哪怕一個人影。
那……會是什么呢？
“有一家家常菜館?！?p> “……家常菜館？”
“家常菜館?！?p> ……
這是一家不到一百平米的小店。
簡單的裝修，兩盞吊燈，只鋪了一米高的墻磚，碼放著食材的保鮮柜，四張不銹鋼桌和三十二把竹編凳就是店面的全部，被半截墻隔出的后廚中也只有一張長桌，兩個水槽，一個灶臺和一臺抽油煙機。
面對兩個客人，臉上帶著許些皺紋，有些發(fā)福的老板娘熱情地招呼它們坐下，遞上了兩份菜單，跟著給它們上了一壺?zé)岵韬鸵槐P瓜子，又?jǐn)[上了兩套消毒餐具。
“老板娘，這邊的生意應(yīng)該不好做吧？”
辰千使打開菜單，卻看著旁邊拿著點菜單，身高不超過一米六的女性。
“是不好做呢，最近上頭對這邊的開發(fā)工作暫停了，人只有走的沒有來的，咱們飲食業(yè)還算是硬需求多少有些生意，那些干服裝的只能趁早卷鋪蓋走人了?！?p> 老板娘笑了笑。
“嗯，想也是，那我們多點幾個菜吧。”
“不能浪費哦?！?p> “沒關(guān)系，吃不了兜著走嘛。”
“哈哈哈哈哈，你說話可真有意思?！?p> “很多人都這么說?！?p> 點點頭，辰千使看向墳?zāi)场?p> “您決定好要點什么了嗎？”
“……”
墳?zāi)晨粗藛巍?p> 并不是不能看懂。
往往，不同世界所使用的語言往往都不盡相同，墳?zāi)畴m然能夠通過處理器分析語言規(guī)律進行聽和說上的翻譯或者干脆用存在等級差距直接用意識【對話】，但是讀和寫就往往表現(xiàn)得像個文盲。
不過，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創(chuàng)造者【抄】了基礎(chǔ)物理世界的一些模板，這顆星球上使用的語言并沒有什么變化。
這個城市使用的，主要就是在基礎(chǔ)物理世界被稱為中文的語言。
所以墳?zāi)衬芸炊藛巍?p> 更能看懂每道菜旁邊的數(shù)字的意思。
要錢的！
這個社會沒有達到共產(chǎn)！
墳?zāi)晨聪蛄顺角埂?p> 那為什么這個人會不理解它要錢的意思？
這個小逼登，莫不是在坑自己……
用長期飯票把自己留在身邊？別有所圖？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但是確實，用人質(zhì)威脅是自己的不厚道，也該做出一點補償。
罷了，不免費就不免費吧。
墳?zāi)硣@了一口氣。
“油炸五花肉，蓮藕排骨湯，木瓜燉豬蹄，蔥爆大腸。”
“好嘞?！?p> 老板娘往點菜單上記上了四道菜。
“你呢？”
合上菜單，墳?zāi)晨聪虺角埂?p> 自己呢？
嘆了口氣，點了四個菜，機器人。
辰千使陷入了思考。
什么意思？是讓自己也點菜？
但是，機器人能吃這些嗎？
吃了……有意義嗎？
如果沒有的話，這又是為了什么？
會是一種神秘學(xué)上的形式嗎？
契約之類的？
有可能。
看樣子這個墳?zāi)巢淮蛩愫唵蔚姆胚^自己啊……
“……”
辰千使也嘆了一口氣。
“再來一盤炒豆芽吧，就這些?！?p> “好，對了，我們最近腌了一罐雞爪，你們想不想嘗嘗？就當(dāng)免費小菜送你們一份?！?p> “哦？”
老板娘的話讓辰千使一下子脫離了思緒的漩渦。
“什么口味的雞爪？”
“檸檬和泡椒腌的酸辣口?！?p> “好，麻煩來一份?！?p> “好嘞?！?p> 隨著老板娘寫完點菜單，隨手放在了隔壁桌上走向了保險柜，辰千使也合上了菜單，臉上帶上了一抹笑容。
“……”
這一抹笑容，也被墳?zāi)晨丛诹搜劾铩?p> 什么意思？
他先是點了炒豆芽……是因為他想吃嗎？
不對，他還嘆了一口氣……
而他又在老板娘送了免費雞爪以后開心了起來？
一種尷尬出現(xiàn)在了墳?zāi)车奶幚砥髦小?p> 莫非這個人擁有著官方的擁有力量的職業(yè)卻沒有多少錢，而自己剛才點出的四個大肉菜進一步壓榨了他的錢包？
是了，所以他聽到自己問他要不要點菜才表現(xiàn)出了猶豫，又點了便宜的豆芽，更在有了免費小菜之后感到了一絲欣慰。
該死，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情。
要撤菜嗎……不，那樣的話反而會讓已經(jīng)占了小菜便宜的他更難做……
墳?zāi)硠e過了頭，故意地不去看辰千使。
而同樣的，這一動作盡收辰千使眼底。
墳?zāi)巢辉訇P(guān)心這邊了，是因為自己的配合，讓它覺得不需要再操心？
不對，它還在看之前看的方向。
它在看什么？
莫非……是真正的食物？
最終，一人一機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