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之上黑霧彌漫,法場之內(nèi)青氣逼人。
劍墻來回裹轉(zhuǎn)不已,俄而分開一分為四,俄而卻又四劍合一,正是收放自如。
燕七上接下?lián)鯌?zhàn)的正酣,好久沒有這么活動筋骨很是開心,青劍漫天飛舞之中,劍墻四下一分將四人團團裹住。
幾人首尾不能兼顧,各人顧個人已然是應接不暇。
劍墻圍著四人旋轉(zhuǎn)不停,越轉(zhuǎn)越快,只聽“叮叮當當”響個不停,燕七手往后拉,腳踩御劍忽高忽低,雙手搓了幾搓劍墻裹的緊緊起來。
左手掐個金色萬字印向著場上兜頭壓了下去,空中猶如一個無聲的驚天劈靂,四大高手如斷頭風箏,飛向幾丈開外,摔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怎么也爬不起來。
燕七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四人,徑自走向了吳莫愁,這吳莫愁看的目瞪口呆,心想這女道士的確是了不起,這四人在魔界成名已久被尉遲山?;\絡利用,傷仙殺妖無數(shù),卻被一個女道士轉(zhuǎn)眼之間打的爬不起來。
這時尉遲山海父子早已經(jīng)不知所去,摔在地上的高手聽到吳莫愁的那聲話語,想想自己修道練魔幾百年竟一起栽在一個不知名的江湖小輩手中,一時氣急攻心,妖孽心生走火入魔更是爬不起來了。
本想給尉遲山海父子一點教訓的燕七,看看人已經(jīng)溜走,尉遲山海父子帶來的人馬看到這種情況都一哄而散了。
伸手劃了個弧形對著平地一推,這地上一顆薇薇青藤長了起來,吳莫愁盤腿坐在地上,這顆青藤把吳莫愁裹在其中。
半盞茶的功夫,吳莫愁一張慘白色的臉慢慢變得紅潤,張嘴哇的一聲吐了口淤血出來,才能緩緩站了起來。
這番穩(wěn)住了傷勢后,燕七帶著吳莫愁又回到了早晨的酒樓。
“多謝,多謝!”燕七和吳莫愁雙雙互相致敬。
二人正是救人互分先后,沒有吳莫愁的阻擋燕七體內(nèi)的毒氣逼不出來,沒有燕七的大顯身手二人都得命喪法場。
“我們都不用客氣,都是同道中人,除妖降魔何必如此掬禮?!眳悄羁戳丝囱嗥咧肋@女道士再走得幾回江湖更是厲害無敵,大意上了尉遲山海父子得道,“但不知經(jīng)歷此番挫折之后,燕道爺有何打算?”
“我要將這個事情弄個清楚,為何宮中現(xiàn)在盡是妖人?!毖嗥哐韵轮庖咽切幕忠饫洌瑢髮m徹底失去了信心。
初出茅廬受盡陷害,哪里能忍的了,不把黑衣人和尉遲山海父子弄個明白,燕七肯定是不會罷手了。
“剩下我要做的是趕快找到郡主的下落,現(xiàn)在倒是魔界在人間橫行,究竟是把手錢塘魔界的仙家出了什么問題,我一定不會放過尉遲山海老賊?!?p> “你還當自己是二郎神?。⊙У廊缱o衛(wèi)啊?!眳悄顐麆莼謴偷煤芸欤瑓s又奇怪燕七的想法。
“我看這些疑團都應該從尉遲山海父子著手,”吳莫愁分析了一下“你看,從郡主被辱,到你被栽贓,這些事情都應該有人在背后操縱,尉遲山海父子是最有可能的?!?p> “不是可能,本來就是?!毖嗥哒f道。
“事情還得從郡主中的‘魔教冰陰毒力’著手,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哦,還有,郡主房間留下的那個像是‘天’字的字有什么意思,以及后來芮捕快手中那長黑衣襟,他們想要告訴我們什么?”燕七想到當晚追蹤黑衣人入樹林的事情,“那晚的黑衣人與今天出現(xiàn)的黑衣人有沒有聯(lián)系呢?”燕七想到這里,突然說:
“不行,我今晚得去尉遲山海的住處看看?”
“你?還行嗎?”“你大戰(zhàn)了一日都還沒有恢復過來,我看我們還是先出了盛京,等法力仙術恢復得差不多了,再另行計較?!眳悄钫f得很果斷。
“也好吧!”燕七考慮吳莫愁的確短時間內(nèi)不能在大戰(zhàn)一場。
隔了一會,燕七又想起了什么,對吳莫愁說道:“吳莫愁,你還記得我們當天在這里碰到的六個黑衣人嗎?那六個黑衣人可能跟芮捕快的死有關!”
“你不用著急,這事交給我慢慢處理吧!”吳莫愁的鼎力相助,讓燕七感激不已。
這本來也不干吳莫愁的事,他倒是想為芮捕快報仇,惹了這么多事,不過這大內(nèi)的內(nèi)衛(wèi)自??隙ú皇菃栴},尉遲山海怎么也不敢去查帝王老兒身邊吧。
說來也怪,三人出城的時候,雖然四處都能看到貼有輯拿燕七的畫像,但有城門口卻沒有人攔阻,任其大搖大擺地離開。
送出幾十里地后,吳莫愁轉(zhuǎn)身對燕七說:“這里應該比較安全了,你路上小心,在下還有要事先行告辭了!”
燕七心道你還能回大內(nèi)不成,又一想自己這大內(nèi)可不是誰能進的,這吳莫愁的身份自也不是誰能惹的起的,馬上又釋然了。
看到燕七疑惑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幾分,便笑笑說:“日后有緣自會相見,至于我不用害怕,我?guī)煾翟诖髢?nèi)無人敢惹。”說罷,腳下發(fā)力飄然而去。
吳莫愁腳下發(fā)力突然自己似乎功力精進,知道燕七的那顆仙力青藤非同小可,自己吃了養(yǎng)分自然是功力大進,為這一驚奇的發(fā)現(xiàn)興奮不己。
暗自調(diào)試了一番,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行的確有很大進展,好象還有fa力增強的跡象。
燕七告別吳莫愁,腳下踏上御劍,空中繞了幾圈,看看腳下一個孤煙無人的小鎮(zhèn),停了御劍來到一個鎮(zhèn)上,小鎮(zhèn)雖小,卻人山人海,異常熱鬧。
眼角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兩步跟了上去,悄莫聲走到這人背后伸手一拍,把這人嚇了個半死。
這人也是一身道家打扮,被人近身卻不知,豈不嚇個半死,扭臉正要發(fā)怒,看到一張燕七清俏又冷峻的臉,剛上臉的怒色頓時憋了回去,換成一張笑臉。
一張清秀的臉龐給擠成了皮笑肉不笑,燕七頓時心里樂開了了花。
“哎,燕兄,我走到哪里都能碰見你,你究竟是活閻王呢還是要吃定我呢!”
“是啊,我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快說是不是跟蹤我,你都看見了什么?!毖嗥叻劭戳丝?,裝出一副猙獰的模樣,“你想死還是想活!”
“哎,你看!燕兄,我不對,前面一家‘順風客?!艺埬愫纫槐馑家馑迹 鼻逍隳橗嬕荒樥~笑的指著前面的一個招牌,“怎么樣?”
“好是好,只是酒不能差。”燕七拍了拍。
“沒問題,看我的吧!”這人說著向人群里一閃,燕還想要說什么,這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不一會兒,這人回來了,手中正拿著一個布袋燕七也不說話,二人走向了“順風客棧”。
原來這小道士卻是蓬萊隔壁東?;ü降娜阶鹫叩牡茏?,花果山水果眾多,燕七不時踩著御劍就去采摘。
尊者如何能看在眼里計較這些事,尊者的小徒弟清風卻是給燕七惹的不耐煩,上去和燕七開對,不料一個照面就給燕七點的爬不起來。
清風起來燕七就讓他躺下,這么折磨一天,清風算是徹底服了,見到燕七那是忙不迭的跑,哪還敢惹,本來尊者讓他來這北方荒苦之地,卻不料又鬼影一般見著燕七,一顆心由喜悅頓時冰到腳底。
“小二,快給爺倆上幾個好菜,先填飽肚子再說?!闭f著,清風把那布袋往桌子一放,向桌上一倒,巴掌大的布袋倒出了幾壇酒,一把劍還有一堆破書。
把腿往凳子上一搭,一副無人管無規(guī)矩的習慣,燕七則很隨意地在清風對面坐下了。
清風把幾壇酒重新放好,其他破爛又都裝了回去,燕七看了本破破爛爛的書隨手揣在懷里。
不遠處一個婦女在罵街,“哪個天殺的,把我家?guī)讐仆盗?,大白天的活見鬼么??p> 燕七自然知道這清風剛才拿布袋吸了人家酒,旁邊估計還有喝酒的人把人家吃飯的家伙也給吸跑了。
正想著旁邊一個破鑼般的聲音響起,“誰偷走了老子的劍和書,快點交出來,不然老子找到得要你得命”,在那罵罵咧咧嘟囔個不停。
小二看到這副架勢,趕緊跑了過來,“二位要點什么?”
“兩只燒雞,四斤牛肉,紅燒豆瓣鯉魚,涼拌個干絲。。。?!鼻屣L還要說時,燕七打斷了他的話,“你吃得完嗎?”
“沒事,有人請客,你怕什么?”清風看到小二還愣在那里,一跺腳震的木樓直晃“快去?。≌局陕??”
小二如同受驚的馬,轉(zhuǎn)眼沒影了,這地方毗鄰沙漠,每天見的不是妖魔就是鬼怪,更多的是不正常的人,哪里還敢停留。
燕七搖了搖頭,笑了。
不一會兒功夫,小二把酒菜全都上齊了,就在清風和燕七喝得正起勁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清脆的玉佩撞擊聲。
“叮——?!表懼@玉剛好是輕撞又不易碎,節(jié)奏正是每一步撞一下,既清脆又悅耳,想來是個好看的女孩子。
哪知道清風一聽,臉色頓時由紅變得慘白,順手抓起桌上的烤雞,丟下一塊碎銀子,轉(zhuǎn)身翻窗不見,扔下一句話,“千萬別說見到我!”
正當燕七納悶的時候,門外走進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孩,眼清水亮水亮的,長長的頭發(fā)用個紅色的繩子裹著,皮膚白晰得很,手中握著一把二寸來長的短劍,看行頭打扮是關外人氏。
人還沒到店里,就聽到了她的叫喊:“小二,給我來酒,要沙溢燒的那種!”
這沙溢燒卻是干酒,沙漠里的甘草燒出來的酒,酒質(zhì)不僅入喉火辣,更是燒心燒廢那種,一輩子也沒幾個人能喝那種。
加上這酒極難調(diào)制,所以更是貴,真是一斤酒一斤金的那種,酒量好的一角下去也得睡三月,老板十年來不過釀了一壇。
這女孩子走進來就吸引了不少人得眼光,此時酒一喊出口更是全部人都看著她,她好像也不在乎。
一邊走一邊拋著自己得小劍,叮叮走了進來。
店里食客眾多,各個面目猙獰也就燕七尚算能看,自然她把目光落在了燕七的身上。
燕七本來不想抬頭,拿了個牛肉片使勁嚼著,叮叮得聲音正好停在自己身旁,眼簾里多了雙穿著小牛皮的靴子,靴子外各墜著透明的圓玉,里面包著一塊小玉,一走一響。
燕七只得抬起頭,正好看著她那雙犀利的大眼。
“這是誰?為何清風見到她就躲了?”沒想到,那女孩子不但沒有把目光收回去,反而迎著燕七的目光坐了下來。
女孩走到燕七跟前,在清風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下了,
“我叫孤胭,你是誰?這座位剛才還有人坐?人呢?”
“在下燕七!”世上竟有這樣的女孩?難怪清風要躲起來了!想到這里,燕七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覺得我很好笑嗎?”孤胭語氣一涼,短劍握在手里不在拋了。
“沒有??!姑娘要是渴了,我這里有酒,隨便喝吧!”燕七指著那壺清風沒有喝完的酒。
“哼!”孤胭舉起了酒壺,“咕咕——”一下子喝了個底朝天,然后抓起盤子中的牛肉,大塊大塊啃起來,很是有些江湖大豪的風范,硬是把燕七看笑了。
燕七用帶著笑的眼睛看著她把一大塊牛肉吃完,這姑娘一上來喝光了半壇酒吃了一大塊牛肉,就是普通人也該飽了。
“我飽啦,清風,你該出來了吧!”這姑娘張嘴打了個飽嗝說道。
“你在叫誰?”燕七故意問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我認識這桌上布袋”
“這只是我的盤纏袋,有什么特別?”燕七反復看了看布袋。
“在別人眼里這的確是一把普通的劍,在我眼里卻不是。”
“為什么?”燕七還是不懂。
“不為什么?他的一切在我眼里都不一樣。”說著淚水真的流出來了,掉在了桌上。
女孩子的眼淚還需要什么理由,眼淚就是理由。
燕七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向屋檐的地方瞟了二眼。
孤胭一個翻身雙手連點,“嗤嗤”幾聲想起,卻是玉峰針先出,緊接著腰肢一扭,短劍帶著一圈劍幕,光芒四射向屋檐射了過去。
這幾下兔起蝴落,電光火石之間,把燕七也嚇了一跳。
清風實在避無可避,凌空一彈向前一翻又向后一射,彈回到桌子旁邊,孤胭撲了過去,手中短劍連晃,這要是普通人渾身轉(zhuǎn)眼間就得專出七八個窟窿。
清風一身修行雖比不得燕七,卻也是非同小可,堪堪短劍將要刺到,右手中指和食指一夾,那劍便此不進去,又向后一帶,這姑娘趴在了清風的肩頭。
這姑娘短劍一收,竟然伏在清風肩膀上哭了起來。
清風看看滿堂之人只好拉起孤胭,緩緩走下樓梯,一臉無奈的樣子,燕七只是在偷偷地笑。
又抓起桌子上的布袋揣道懷里,“布袋啊布袋,都是你害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