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我都會找到你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宋然和救援隊也找了一夜。
他們沿著道路尋找,雨很大,即使用力地叫喊,聲音也被雨聲埋沒,完全不起作用。
山里信號基本中斷,用GPS也無法定位。
直到天亮?xí)r雨停了,山里才有微弱的信號。
救援隊趕緊啟動GPS定位系統(tǒng)。
此時此刻,江沫沫已經(jīng)被雨淋了一夜。
縷縷濕漉漉的發(fā)絲貼在她的臉上,凌亂不堪。
臉已經(jīng)沒了血色,顯得蒼白無力。
身上的衣服被雨澆透,腹部滲出來的血沁入衣服留下了鮮紅的斑跡。
她瘦小的身軀在瑟瑟發(fā)抖,意識模糊得快跌入谷底。
突然,她的身旁居然想起了一陣手機鈴聲,這聲音一下子響徹山谷。
把江沫沫從絕望、崩潰中拉回來。
手機居然還能打通!
她用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識,并用帶著泥土的手指摸索著聲音傳出來的地方。
果然,她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拿起來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冤家”二字。
是宋然。
這么多天,她第一次覺得“冤家”這字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上時,她有欣喜若狂的感受。
江沫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劃開。
猛然間,電流的滋滋聲充斥著著神經(jīng),隨及熟悉的聲音沖出屏幕,主動涌入她的耳朵。
“沫沫,你在哪里?”
宋然的聲音渾厚而沙?。拖裉炜諠L過的一陣悶雷。
江沫沫聽得出,他很著急。
她拼命地想回應(yīng),可是因為淋了一天的雨,喉嚨里如同被一塊石頭堵住,完全吐不出一個字來,只能發(fā)出微弱的沙啞聲。
宋然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地,擠緊的眉心也終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緩。
他長松一口氣。
知道江沫沫現(xiàn)在說不出話,便聲音微顫著連忙安撫:
“沒事兒,你先不要說話,也不要亂動,保持頭腦清醒,不要掛斷電話,我馬上就來?!?p> 隨后,經(jīng)過救援隊的定位,終于確定了江沫沫的位置。
一群人便火速趕往。
到達時,發(fā)現(xiàn)道路上堆滿了從山上掉落的石塊,雖然不大,但如果砸在頭上足以把人砸暈。
他們在四周尋找著,拼命的叫喊著江沫沫的名字,
聽到聲音的江沫沫頭腦瞬間清醒。
她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努力撐著身旁的石頭坐起來,順手撿了個石頭在大石頭上敲打……
希望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宋然聽到后,確定是陡坡下傳來的聲音,連忙趕過去。
他站在路沿上叫喊著。
江沫沫又快速敲擊幾聲。
救援隊連忙拿出繩索,宋然則主動請纓要下去救人。
可是救援隊不放心,因為這繩索需要有特殊的節(jié)才能夠牢固,而且下面的情況大家都不確定,一般人可能會給傷員造成二次傷害。
宋然明白他們的擔(dān)憂,鄭重其事地說:“我以前培訓(xùn)過!”
然后現(xiàn)場打了一個繩結(jié),
見他打的如此麻溜,救援隊也同意。
宋然將繩子栓到腰上,一鼓作氣順著陡坡一點點的退下去。
當(dāng)他看見滿身傷痕的江沫沫,正狼狽不堪的躺在那里時,一瞬間心如刀絞。
他加快了速度,幾秒便來到江沫沫的身旁。
“沫沫,我來了?!?p> 話音一落,便脫下外套披在對方的身上,順勢一把攬到懷,緊緊抱住。
此刻,江沫沫不爭氣的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了,像一塊瀑布,奪眶而出,在臉上放肆的縱橫。
她趴在宋然的胸膛,感受到他嘭嘭跳動的心臟,仿佛靠在柔軟的云朵上……壓抑的心情瞬間爆發(fā)。
她雙手用力地拽著宋然的外套,失聲痛哭,恨不得把身體扎進他的懷里。
宋然從上往下?lián)崦谋臣埂?p> “沒事了!沒事了!”
他說話時氣息溫醇,帶著微微熱度,拂在耳畔,好像絲弦被輕柔撥響,低而迷離。
江沫沫緩了緩,哽咽著從被嘶破一般的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宋然,我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
“怎么會,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
——
醫(yī)院里,江沫沫剛從熟睡中醒來。
一睜眼就瞧見了宋然。
他一直守在她的身旁。
醫(yī)生說她的身體并無大礙,扭傷的腳會很快恢復(fù),只是肚子上的傷口最近都不能碰水,要多加注意。
江沫沫清醒了一下,突然哇哇大哭。
宋然一臉懵,被嚇得不知所措,連連搓手,語速飛快。
“怎么了?是哪兒不舒服嗎?我叫醫(yī)生來。”
他剛想按下緊急呼叫鍵時,江沫沫就握住了他抬起來的手臂,淚眼汪汪看著他,一臉的悲傷:
“今天星期一,我沒有去上班,經(jīng)理又得扣我的工資?!?p> 說完,她竟哭的更傷心。
唉,宋然還以為是什么大不了事?
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他坐在江沫沫的床前,一只手搭到被子上,輕輕的拍著像哄小孩兒一般。
“你放心,你們經(jīng)理不會扣你工資,而且你不是請到了秦琪嗎?到時候他給你漲工資還來不及。”
江沫沫的嘴巴更癟。
“我聽他們說實習(xí)轉(zhuǎn)正的人已經(jīng)被內(nèi)定了,我轉(zhuǎn)正的幾率可能為0 ”
江沫沫說完,宋然眼眸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司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他認(rèn)真地又詢問了江沫沫一遍。
“沫沫,你確定這批實習(xí)生轉(zhuǎn)正已經(jīng)被內(nèi)定?”
江沫沫遲疑幾秒,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小聲抽泣著。
“我不敢確定,這事情我也是從其他實習(xí)生口中得知的?!?p> 宋然輕咬嘴唇,一副有所思的樣子。
江沫沫見他有些出神,就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在想什么?”
他回神,望著江沫沫的好奇臉,微笑著搖搖頭:“沒什么?!?p> 見對方又張開嘴想繼續(xù)追問,宋然眼皮一抬,想起來一件事,連忙打斷:
“對了,沫沫,昨天晚上你是有什么事嗎?為什么要一個人下山?”
他沒有用責(zé)怪的語氣,里面帶著的全是關(guān)心。
江沫沫頓了頓。
去寺廟里給他求紅絲帶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說的,便……隨便瞎想了一個理由。
“我就是睡不慣那家酒店的床,想出去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那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