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預(yù)感
太子從小沒見過淮安侯幾面,若說有什么祖孫情,那是假的。
對淮安侯客氣不過因為他是母妃和舅舅的父親,母妃和舅舅雖然嘴上嫌棄外祖,可若真的有人敢對外祖父不利,他們二人肯定最先沖上去。
因為母妃和舅舅的緣故,他樂意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對侯府的熱切。
淮安侯被太子扶起來,差點(diǎn)激動的老淚縱橫:“太子殿下能光臨侯府,簡直是蓬蓽生輝?!?p> “外祖父…”
太子好笑,邊說話邊攙扶著淮安侯往回走。
至于其他人,則是在太子走遠(yuǎn)后互相攙扶起身。
瞧瞧,這就是皇室的威儀。
裴永懌撇嘴,拉著謝幼彤回去的路上說道:“謝長恭肯定知道有今日這樣的局面,才帶著白姨娘出府?!?p> 謝幼彤:“……”她竟無法反駁。
因為那確實是她那便宜兄長能做出來的事。
“早知我也帶你出去,沒得要跪那小子?!?p> 謝幼彤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左顧右看見無人聽到后,才擰了他一把:“那是太子,跪他你還委屈了不成?”
她這丈夫被公公寵壞,有時候很能說出一些嚇人的話。
見妻子這副模樣,揉了揉她的腦袋開口道:“我也就是跟你抱怨一句,不會與其他人說的?!?p> “再說了他是儲君我當(dāng)然可以跪他,我只是不爽他無視我們,赤裸裸的下馬威!”
是的,太子只免了淮安侯一個人的禮,然后視他們?nèi)鐭o物一般離開。
說不是下馬威沒有人會相信。
謝幼彤道:“好了,你就別念叨了,左右咱們見不到他的面?!?p> 太子可不是人人都能見的。
再者,太子說是來侯府小住,其實是為了謝子禧出來的。
根本沒空顧忌他們。
太子那邊不召見,他們這邊再刻意回避,偌大的侯府根本沒有見面的可能。
謝幼彤現(xiàn)在是不敢見太子的。
身份上來說,他們現(xiàn)在和太子平輩,可太子的身份貴重,是他們所不能比的。
丈夫又是這樣不爽太子的模樣。
見了面肯定不會很美妙,為了防止自家不省心的丈夫和太子鬧起來,杜絕見面的關(guān)系很有必要。
阿懌或許是無心之失,但誰知道太子會不會記在心上,萬一對方是個小心眼的,被以后的皇帝穿小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diǎn)——
她有種預(yù)感,這次太子來到侯府會發(fā)生一件大事。
因為不管是郡主還是謝長恭的行為都太反常,那兩個人都不是閑人,不會消耗大量時間來做無用功。
就算再怎么不愛惜羽毛的人,也不會無端自辦自演的搞出個‘真愛大戲’來給京中增添趣聞。
他們兩個人肯定在謀劃什么大事。
她看出那位白姨娘是郡主假扮的。
先前她覺得白姨娘似曾相識不是錯的,她和郡主也認(rèn)識幾年,兩個人相處久了就會存在一種氛圍,即便是演戲,即便臉不同了,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來。
自己和郡主的關(guān)系好,在跟自己來往的時候,郡主就會下意識的放松警惕,從而露出破綻。
在旁人看來或許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可對郡主十分熟悉的她來說,那簡直就是在自爆。
那日在路上看見郡主被小瑤兒堵住,她沒有第一時間上去解圍,而是在后面默默看戲,正是因為覺得氣悶。
她跟郡主認(rèn)識幾年,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事,郡主為什么不把真相告訴她?是不信任她擔(dān)心她說出去嗎?
哼,她敢發(fā)誓,若郡主不許說出去,她連阿懌都不會說,可郡主竟然不相信她。
郡主怎么能這樣呢?
在自己為她擔(dān)心為她憤怒,為她親自來侯府給她探查‘?dāng)橙恕搶嵉臅r候,裹著旁人的皮將她瞞在鼓里。
所以那日她刻意想遲幾分再出聲解圍,沒想到謝子禧的動作更快。
那孩子也是厲害,郡主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他竟然一口就把她推出來救場,她確信當(dāng)時的他目光沒有落在她身上半點(diǎn),那么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呢?
咳咳,扯遠(yuǎn)了。
現(xiàn)在應(yīng)該想的是郡主和謝長恭要做什么。
如果說今日之前還不知曉,那么在看見太子這樣的行為后,她心中隱隱有了想法。
看了眼身旁還在喋喋不休的丈夫,謝幼彤嘆了口氣。
這次的事不是她能摻和的起的。
若她還是獨(dú)身一人自然沒有關(guān)系,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婚,所代表的就不只是自己。
對自己珍愛的夫君,待她極為和善的公婆,她不能那么自私,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將整個婆家拖下水。
郡主不肯在她面前暴露身份也考慮到這點(diǎn)了吧?
謝幼彤和裴永懌手牽著手回自己的院子。
“…”
另一邊,太子陪淮安侯說過話后徑直去找謝子禧。
“太子殿下安?!?p> “說了私下你不用給我行禮?!?p> 太子拖住他的手,阻止他行禮。
謝子禧沒有堅持,招呼太子坐下說話。
“你們不在宮里,我無聊的緊,這次出來也算解悶了?!碧铀南聫埻?,挑眉問道:“那小丫頭呢?”
平日最愛粘著子禧,只要看見子禧,十步之內(nèi)必然能見到那小丫頭的身影。
突然見不到人還有些不習(xí)慣。
他說怎么子禧身邊今日這么清靜,原來是那小丫頭不在的緣故。
謝子禧捏了捏眉心道:“瑤兒不知道真相,因郡主氣悶,去齊世子妃那邊住了。”
想起衛(wèi)明瑤的脾氣,太子道:“她肯安靜住著倒是省了不少麻煩,待那日千萬要讓齊世子妃看住她?!?p> 他擔(dān)心到時候會有什么亂子,誤傷到那小丫頭就不好了。
謝子禧應(yīng)了一聲。
若不是因此,他不會容忍瑤兒在齊世子妃那邊住下。
太子伸了個懶腰,向后一仰躺到榻上。
“今日可累壞孤了,我今晚與你睡如何?”
謝子禧看了眼太子:“于理不合,太子殿下若想住這個房間,便在此休息,子禧住你的隔壁?!?p> 太子撇了撇嘴。
他是稀罕這個破房間嗎?
連他東宮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不過他沒想到子禧在侯府的境遇是這樣的,外祖父未免有些太過,怎么說子禧也是舅舅的兒子,嫡庶又如何?
“子禧,我晚上與外祖父說,讓他給你換個好點(diǎn)的院子?!?p> 位置偏僻就算了,屋內(nèi)的陳設(shè)也不用心,簡直是把子禧往塵埃里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