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不做皇后做寵妃
否則按照以往的慣例,裕安帝不會讓出身世家的皇后生下子嗣,更別說為了李后遣散后宮獨寵一人,在先帝出生不久后就冊立太子。
那些是世家不敢想象的,多年下來,他們已經(jīng)被各代皇帝對皇后的漠視打擊得麻木,不抱任何希望。
可想而知當時李后生下皇子后世家有多么激動。
所有最好的東西不要錢似的往皇宮送,生怕委屈了他們的小太子,卻沒想到養(yǎng)出了個和世家不親近的皇帝,這絕對是李家的責任吧?
作為先帝的外家,李家和小太子接觸的機會是最多的,而小孩子是最容易受到身旁人影響的,但凡李家加把勁,將小太子籠絡住,先帝長大后也不會那樣反感世家。
定然是李家想著霸占所有的功勞,踩在他們的腦袋上。
只是沒想到最后玩脫了,先帝是不喜歡與他們幾家親近,但也不怎么喜歡李家,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不過好歹世家的權勢還是可以威脅到裕安帝和先帝,最后他們還是退讓了,先帝娶了崔家的女兒雖然讓幾家鬧出一段風波,最后也平息下來了。
有了李后的例子,世家對崔太后這個先帝親自挑選的太子妃也抱了一絲期望,可她依舊不受寵,也沒有機會生下皇嗣。
只能看著地位低下的女人生出皇嗣。
后來,禎甯皇貴妃進宮,先帝對她的寵愛令所有人側目。
只要禎甯皇貴妃開口,先帝莫有不從的。
禎甯皇貴妃生下皇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帝后,就開始替皇帝安排道路。
世家不是蠢人,知曉先帝屬意的繼承人是誰,加之崔后也沒有生下皇子,所以也沒有強烈的反對。
畢竟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只要皇后的位置是世家女的就可以了。
皇帝的皇后的確是世家女,世家女們也生下了皇子,可這依舊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只要皇帝不愿意,他們無法推世家的皇子上位。
皇帝的權利已經(jīng)越來越大,漸漸脫離世家的壓制。
謝妃的兒子成為太子,不僅有世家不和的原因,還有一大部分因素是宗室與寒門清貴的支持。
鄭懈嘆息。
怎么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讓他有什么臉面去面對列祖列宗?
好在皇后娘娘沒有生下皇子殿下,生了皇子的王家和盧家已經(jīng)破滅,跟他們相比,鄭家簡直好太多。
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
最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的是福康郡主和衛(wèi)五生的那個女兒,她在宮里學習,聽說和太子的關系不錯。
青梅竹馬長大,又是表兄妹關系,極大的可能成為太子妃。
雖然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可以世家現(xiàn)在的地位,想要把控太子妃的位置已經(jīng)不可能了。
那么就將太子妃的位置讓出去,他們要培養(yǎng)出一個寵妃!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謝家連出兩任寵妃,兩個太子,榮耀已經(jīng)達到巔峰。
那種沒有底蘊的家族連續(xù)出了兩位皇帝,可不懂得低調(diào),只會自負心膨脹,做出令皇帝不高興的事情。
比如說謝長恭,在京城惹出多少亂子?
先帝和皇帝因為寵妃和兒子可以忍耐他,但新帝未嘗愿意忍受這個不著調(diào)的舅舅。
而福康家的那個女兒聽說也是個任性的,太子同樣從小備受寵愛。
這樣的兩個人時日久了必然會產(chǎn)生矛盾,性格潑辣又有底氣的女子不會退步,只會將太子越推越遠。
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預料到那兩個人最后的下場。
鄭家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根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和太子的脾氣做出推測,培養(yǎng)出會讓太子愛上,欲罷不能的女人。
至于皇后的位置?
呵,誰愛坐誰坐,哪有寵妃帶來的利益來的實在?
鄭懈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和弟弟說了。
“…”鄭懌聞言后一陣沉默。
他沒想到在他被白婉囚禁的這些年外面發(fā)生了這樣大的變故,卻也無力改變。
他從前就是個什么都不懂,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
就算這些年被白婉磨去了傲氣,懂得學會收斂與忍耐,可本質(zhì)不會改變。
聽到鄭家已經(jīng)大不如前,他心里確實不舒服,可更多的還是害怕。
害怕步了王家和盧家的后塵。
比起那般,哪怕現(xiàn)在的鄭家已經(jīng)不能讓他恢復為所欲為的生活,也足夠令他滿意。
所以他立即道:“大哥,千萬不能得罪謝家,白婉那個女人從長計議?!?p> 他也怕死啊。
他好不容易活下來,不想將性命丟掉!
鄭懈聽到弟弟的話,心里十分欣慰。
弟弟終于懂事,換做從前白婉那個女人將他折磨成這樣,定然不會輕易讓步。
原本以為要費很多口舌,跟弟弟陳清利弊才能將他勸下來,沒想到只是講了這些他就明白過來要做什么。
可弟弟的改變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他發(fā)誓,一定會把白婉交給他處置的。
鄭家現(xiàn)在再如何處于低谷階段,也不會連一個女人都教訓不了。
謝長恭是不能得罪。
可別忘了,他所仰仗的是謝妃皇帝與??档热恕?p> 那些人可不會在乎一個普通醫(yī)女的性命。
只要略施小計,即便謝長恭有心護著白婉,一個沒什么本事的公子哥還能護住她不成?
不過現(xiàn)在還是別告訴幼弟,免得他等不及,最后鬧出什么亂子。
“…”
另一邊的馬車上。
男人察覺到掀開的簾子會暴露里面的情況,找東西將簾子壓住,里面的情況被簾子隔絕,外頭無法看到。
剛返回來的侍衛(wèi)低下頭,偷偷聽里面的聲音,但兩人說話的聲音太低,只能聽見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卻聽不出具體內(nèi)容。
他撇了撇嘴。
不過作為男人,面對一個還算漂亮且救了自己的女人,即便看不見,也知曉淮安侯世子必然動心,他可看見兩個人牽手了呢。
淮安侯世子的膽子真不小,家里有只母老虎,還敢在外面招蜂引蝶。
??悼ぶ鞯钠饪刹缓?。
早些年拎著鞭子在京城大搖大擺,打了不少世家子,好在鄭家的家規(guī)森嚴,并沒有公子挨打,崔家的和王家的可沒少挨打,聽聞淮安侯世子姐弟也沒少挨她的鞭子,他是沒被??悼ぶ鞔蚺聠幔?p> 嘖嘖……
這些和他沒什么關系,反正到時承受福康郡主怒火的人不是他。
他只需要按照家主大人的命令注意他們的情況即可。
奇怪,家主大人這么關注淮安侯世子的感情做什么?
“…”
馬車內(nèi)。
“鄭懈親自來了,這下他可逃不掉。”女子靠在謝長恭身上,擺弄著他的手指隨口道。
謝長恭任由她玩著手指:“白婉已經(jīng)秘密送出去,到時我要求帶你去住處,他定然會想法子跟著同去。”
裴寶珠微笑:“甕中捉鱉?!?p> 她摸了摸臉頰,贊嘆道:“青女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帶了這么久的面具也沒有覺得不舒服。”
其實她是不愿意親自上陣的。
做易容的確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但面具糊在臉上很難受。
索性有阿恭在,還有那么多人暗中保護,不會有危險,白婉親自上陣也可以。
但男人非要以擔心白婉看見鄭懈,維持不住情緒擔心鄭懈起疑為借口,讓她來。
可她清楚,真相并非如此。
就算暴露了,直接將‘審判’的地點改在山里即可,沒必要非得糾結地點。
他不過是有些小矯情,不想和白婉配合,想讓她親自上陣罷了。
她看破沒說破,心里也對他的想法有一絲贊同,所以縱容的答應。
不過她答應的時候從白婉的表情中看出,白婉也看出來了,所以她甚至沒有開口為自己爭取。
想起來倒是有些讓她覺得不好意思呢。
——
馬車平緩的行駛,在太陽落在西邊之時,抵達鎮(zhèn)子上。
“馬上就到了?!编嵭笇Φ艿艿馈?p> 話音剛落,馬車驟然停下。
突然的停止,將鄭懈晃得差點沖出去撞到車框,而鄭懌一個翻滾從榻上滾落。
“唔…”
鄭懌痛呼出聲。
“混賬!連車都不會趕嗎?”
鄭懈憤怒的呵斥。
“阿懌,你沒事吧?”
鄭懌的身體哪里經(jīng)受得???
已然昏過去,鄭懈的臉色驟然沉了。
趕車的侍衛(wèi)連忙拉開簾子:“家主大人息怒,是謝世子忽然喊停了馬車,屬下避之不及…”
不知道前面在搞什么,突然停下來。
出了清靈山后后家主大人命令加速行駛,兩輛馬車離得很近,前面急停,他當然也要趕緊停住,可這樣卻讓里面的家主大人防不勝防。
他心里叫苦不迭,連忙將謝長恭拉出來。
他看得出來,家主大人對淮安侯世子十分包容,或許會因為他不懲治自己。
再說這本來就是淮安侯世子的錯。
若家主大人懲罰了自己,淮安侯世子也會不滿的吧?
他小心偷看家主大人的神色,果然,其中的憤怒消掉大半。
怒火被他壓抑下去了,不過還是很憤怒,咬牙切齒道:“派人去前邊問問,謝世子有什么要求?!?p> 那個該死的臭小子,有他在他的氣簡直沒順過,才清閑了多久,就又給他找事。
“是。”
“來人,進來幫忙?!?p> “…”
“家主大人,謝世子要求送他和白姑娘去他的宅院?!?p> 剛把鄭懌抬到榻上,前去問話的侍衛(wèi)回來復命。
鄭懈揉了揉額頭,對侍衛(wèi)道:“本家主親自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