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容家
永熙帝無法反駁,謝長歡沉默片刻突然捂唇笑道:“郡主殿下好運氣,身邊臥虎藏龍,你那婢女嫁給容家的公子,以后郡主府還算容家的親家呢。”
謝長歡的語氣中雖然帶著不掩飾的嘲諷,但她話說得不錯。
如果云月真的跟容玉在一起,郡主府跟容家算是有了聯(lián)系,不過也不是什么值得攀附的,裴寶珠左手牽著大乾皇室,右手拉著北淵王室,在以國為靠山的前提下,容家便顯得沒那么起眼了。
畢竟容家是商戶人家,士、農(nóng)、工、商。
商戶的地位最低,即使容家的有金山銀山,富可敵國,權(quán)勢依舊可以動動手指就碾死他們。
所以,贛州的容家接到裴寶珠的信后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容父看完信后大驚失色,立馬讓下人去把女兒女婿全部找回來了。
容大姐是容家的長女,今年三十五歲,容大姐夫是外地人,游歷到贛州后跟容大姐一見鐘情,入贅到容家。
當(dāng)年容父容母連生五女,已經(jīng)打消必須生出兒子的執(zhí)念,且女兒們各個懂事能干不輸男兒,與其把希望抱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得兒子上,不如招個值得信賴的女婿,撐起容家。
容大姐夫的人品和能力通過了容父容母的考驗,之后的他也證明了他們沒看走眼。
容大姐夫好像是容家的福星,專門來旺容家的,他跟榮大姐成婚后,憑著吃苦耐勞的脾性,很快將容家的產(chǎn)業(yè)更上一層樓。
而后容母也再度有孕,生下了容父容母盼望已久的兒子。
高齡產(chǎn)婦加上獨子,容玉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然后不出所望的養(yǎng)歪了。
而不靠譜的兒子也再度證明了容父的話,不如女兒女婿靠得住!
他有自己的志向想要行走江湖他不反對,兒子被妻子女兒女婿們養(yǎng)的太富,多出去走走看看也好。
可誰能想到他竟任性至此!
甩開派去保護(hù)他的侍衛(wèi)不說,居然連個口信都不往家里傳?
距離最后一次得到他消息已經(jīng)超過十年,說句不好聽的,他說不得已經(jīng)死在外頭了。
容母一想起兒子便要哭一場,從此容玉就成了容家的禁忌,誰也不敢提及。
這些年容家派出不少人查找容玉的下落,但大乾何其大?還有諸多大國小國,想要找到一個人的艱難程度可以預(yù)想。
容父幾乎已經(jīng)斷定兒子不可能回來了。
沒想到突然收到了這封來自京城的信。
小兒子生性自由,連宅院都拘不住他,他真的會在京城嗎?
容父找女兒女婿們討主意。
眾人看過信件后都有些激動,但還是看向容大姐夫,尋求他的意見。
容大姐夫在容家地位很高,除了容父容父,他們最尊敬的人是他。
“父親,璧認(rèn)為不管來信之人所言是真是假,都應(yīng)該去往京城一趟,不能放棄任何找回阿玉的希望,阿玉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如果他這些年一直在京城,說不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容父點頭,認(rèn)為容大姐夫的話有道理。
“既然如此,我跟你走一趟。”
容大姐夫搖頭“父親年事已高,盡不住快馬趕路,不如璧自己先行去往京城,確認(rèn)情況后再給府里傳信?!?p> “阿璧,我跟你一起?!比荽蠼汩_口,她自小在馬背上長大,并不是尋常女子那般柔弱。
容大姐扭頭對容父說道:“父親你們在家等消息,若情況不對還需你們出手?!?p> 容父聞言表情凝重的點頭。
容二姐等人道:“父親,大姐夫,我們也會做好準(zhǔn)備的。”
——
“郡主大人給我們講這個故事,莫不是來跟我們炫耀的?”
裴寶珠瞥了謝長歡一眼,淡淡道:“本郡主可沒皇貴妃娘娘這么閑,進(jìn)宮來是想向表哥求個恩典的?!?p> “哦?”永熙帝好奇地挑起眉梢。
“云月雖是我的大丫鬟,但到了容家到底勢單力薄,還請表哥降恩,給她一個保障?!?p> 商戶人家不比官宦人家重視出處,他們只看擺在眼前的利益。
云月在京城中其他百姓的眼里代表著??悼ぶ?,無人敢欺她辱她。
在容家眼里恐怕就只是個丫鬟,還不如娶個門當(dāng)戶對的商戶女,可以給他們帶來大筆財富。
何況,贛州離京城天遠(yuǎn)地北,皇權(quán)對他們的威懾力大打折扣,更別說裴寶珠一個郡主了。
永熙帝點了點頭,“依你?!?p> 他總不能讓小九的人跌份。
再者,永熙帝也有補償容玉的意思。
容玉為報恩拋棄家人身份替姑母做事,坐鎮(zhèn)郡主府,永熙帝敬佩他。
試問有幾個人在相同的情況下能做到那個地步?
只要爆出自己的身份,或者偷偷給容家送個消息,他早就能夠脫離京城。
他能帶著云月不管不顧的離開京城,又因為云月選擇回到京城,永熙帝相信他的一片真心。
那么施恩云月他應(yīng)當(dāng)很樂于見到。
“朕封她做縣主?!?p> 不管云月的縣主之位水分多大,對容家來說就是天降恩賜,作為商戶人家,連小小的知縣之女都不會下嫁,能娶到縣主絕對祖墳冒青煙,容家自此就可以擺脫低賤的身份,進(jìn)入上層圈子。
“好啊,若容家肯接受她,小九就等著表哥的旨意了?!?p> 永熙帝笑著點頭。
謝長歡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幾人剛說完話,太子領(lǐng)著謝子禧跟衛(wèi)明瑤來了。
三人請過安后,裴寶珠招呼來謝子禧跟衛(wèi)明瑤說話,太子則被謝長歡帶到另一邊。
衛(wèi)明瑤見到裴寶珠十分高興,裴寶珠笑著聽女兒講述她前段時間的經(jīng)歷。
“阿娘,盼兒姐姐身體怎么樣了?瑤兒想帶她去放紙鳶?!?p> 裴寶珠摸著衛(wèi)明瑤的腦袋,“你盼兒姐姐的病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迸蝺褐械亩臼趾币?,宋先生翻遍醫(yī)書也未查到。
為此他寫信向同門的師兄弟討主意,目前主要以拖為主。
衛(wèi)明瑤有一絲失望,然后揚起笑臉道:“沒關(guān)系,等我回去可以在院子里放給她看。”
“好。”
“…”
謝子禧跟謝長恭“父子”倆也在交流。
永熙帝:“……”他們兩兩一對,他倒是被單獨甩出來了。
皇帝陛下不爽了,“咳……”
眾人看向他,眼神帶著疑惑,仿佛在說他有事嗎?
永熙帝:“……”很好,他是多余的!
謝長歡就沒那么客氣了,直接開口道:“陛下若御書房有急事,可先離開。”
永熙帝訕訕地笑:“呵呵,不急…不急?!敝x長歡收回視線,繼續(xù)關(guān)懷著太子。
自打太子進(jìn)學(xué)后,便搬出了長樂宮母子倆見面的時間大大減少,所以謝長歡格外珍惜太子來的每分每秒。
“快到午膳時間,阿恭跟小九留下用了午膳再走?!?p> 看見自家表哥吃癟,兩人心照不宣的無視,聽到永熙帝這樣說,他們對視一眼,應(yīng)了下來。
表哥現(xiàn)在肯定是在炸毛邊緣,他們沒興趣捋虎須。
——
在宮里用完午膳,裴寶珠跟謝長恭出宮。
回程的馬車上,裴寶珠伸手揪謝長恭的臉。
“你怎的知道容家的事?”
她沒記錯的話,他先前一直忙著暗營的事,對容玉云月的態(tài)度也是巴不得她立刻處置了他們。
謝長恭嘿嘿一笑,不在意被她揪得老長的臉皮,嬉皮笑臉道:“我博覽群書嘛。”
“少來!”裴寶珠加重手上的力道,威脅道:“說不說?”
“好吧好吧…”謝長恭雙手舉起告饒:“你把容家的資料放在桌上,我就隨手翻了下,記性好不是我的錯。”
裴寶珠:“……”長見識了,偷看還這么理直氣壯。
“我的東西小九可以隨便看,小九的東西我看看都不行嗎?你好過分??!”謝長恭控訴道。
裴寶珠嘴角抽了抽,不光理直氣壯,他還靈活運用了什么叫倒打一耙!
她微笑:“當(dāng)然可以看,我沒說不可以,阿恭不要想太多?!?p> 裴寶珠懷疑他演戲上癮,以至于私下里還要跟她演,不過她不覺得煩就是了。
謝長恭滿意,一個熊抱抱住她:“我的小九最好了。”
她伸手去推他,“別靠太近,熱?!?p> 現(xiàn)在的天氣,即使車內(nèi)擺了冰盆,一動仍是一身汗,更別說兩個人黏糊在一起了。
“嗚嗚,小九嫌棄我…”
裴寶珠深吸口氣,保持微笑道:“你最好今天都別松手?!?p>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為了給謝長恭一個教訓(xùn),裴寶珠回府后直接吩咐青女道:“不回房間,本郡主要看歌舞?!?p> 青女望著她“和善”的眼神,再看了眼笑容僵住的謝長恭,莫名打了個寒顫。
主子的模樣好恐怖??!
謝長恭掛在裴寶珠身上,眼見離廳堂越來越近,他不淡定了。
“小九,歌舞有什么好看的,回房我給你看點更好玩的東西,你不是喜歡精致的匕首嗎?我給你尋了一把…”謝長恭欲哭無淚。
那把匕首是在堯身份大白后他派人去找的。
表哥送給小九的匕首是暮國的鎮(zhèn)國之寶,以后光復(fù)暮國的重要道具,小九一定會把它歸還給堯。
他深知小九有多喜愛那把匕首,連睡覺都要放在枕頭下,雖然可以毫不猶豫的物歸原主,心里必然舍不得。
那么他就給她另外尋一把。
天下之大,有名的匕首多得是,比暮國那把鎮(zhèn)國之寶更名貴,更精致的也不是沒有。
他順利找到了,原本想給小九一個驚喜,現(xiàn)在不得不提前掏出來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