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再次沉睡
“獻給我?。?!”
蘇浩靠近老古爾,意識傳遞著信息,
‘夢游’是個很特殊的狀態(tài),
在這個狀態(tài)下,
他能看到極其細微處,
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而同樣的
在這個狀態(tài)下,他可以‘聽懂’深海蛙人們說的、明明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文字。
就好像是,
這個狀態(tài)下的他,超過了凡物的界限,能無視語言、直接明白發(fā)聲者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他在聽完老古爾和這個深海蛙人的對話之后,立即明白是老海神海神阿戈爾在蠱惑這頭深海蛙人去盜取海神權(quán)杖,至于目的,大概就是在奧丁的造物身上發(fā)泄對奧丁的不滿。
對于祂這種遷怒行為,
蘇浩無意評價,但祂這樣的行為卻讓他看到自己可以暫時的‘擁有’這把海神權(quán)杖的機會。
——作為海怪的我,受到海神權(quán)杖的吸引,拿來把玩一下是很正常的行為吧。
于是他第一時間進入自己接受獻祭時的那種狀態(tài),用自己的靈去觸碰自己眷屬的靈魂,傳遞信息。
為了避免上次那樣自己說了一大段話,結(jié)果自己眷屬直接理解歪了,把‘建造深海漁場,圈養(yǎng)魚類……’這句話理解成掀起大水、淹沒大陸,把大地變成漁場,將萬事萬物圈養(yǎng)起來的情況,他這次只有三個字。
獻給我。
“是……我的主人……”
老古爾的靈魂顫抖著,
上次獻祭的時候,僅僅只是看到,遠遠的看著,它并沒有太大的感覺,但這次隨著深海之子的靠近,它感覺天穹都壓了下來,那仿佛可以碾壓一切、壓碎一切的體型,只要靠近,就令它無法呼吸,
但作為受深海之子影響、進而扭曲異化成的深海蛙人,它的靈魂和思想里天然帶著對深海之子的狂熱崇拜和信仰,這是根植在血脈和靈魂里的本能,就如同人類的吃飯睡覺、呼吸空氣一樣。
所以,
它狂熱、熱切、畏懼、恐懼、害怕,瘋狂的想要向深海之子靠近但又在靠近的時候戰(zhàn)栗、恐懼、畏懼、害怕,
一如撲火的飛蛾,明知道撲過去必死,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投身其中。
看到老古爾的靈魂不斷顫抖的樣子,又聽到他說的話,知道它懂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蘇浩退出了‘夢游’狀態(tài)。
與此同時,
光芒被隔絕的、漆黑一片的深海之中,蘇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張開自己的八條觸手,向深海蛙人的居所游去,
其實他本來可以不與老古爾溝通,讓他們獻祭,直接過去取走海神權(quán)杖的。
但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一魚兩吃,
在拿到海神權(quán)杖的同時還獲得一份獻祭時產(chǎn)生的光芒。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在進入接受獻祭時的狀態(tài)的時候,意識靠近深海蛙人會對這些深海蛙人的靈魂造成巨大的壓迫,甚至我感覺自己再靠近一點,可以直接把它們的靈魂碾碎?!?p> 蘇浩一邊走,一邊總結(jié)起了剛才那次‘夢游’的經(jīng)驗。
作為一個外來者,
他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獲得的力量很陌生,
但又因為體型的關(guān)系,他根本沒辦法像自己前世看過的某些異獸流網(wǎng)文小說那樣去偷師。
所以他只能自己摸索這些力量,一點一點的總結(jié)經(jīng)驗,
不過好在作為一個深海巨獸,別人口中的怪物,他光靠自身的力量就足以在深海里橫行無忌,
因此他沒有特別迫切、想要弄清楚自己從這個世界獲得的力量的需求。
對他來說,
自身的進化,
才是根本,
其他的都是輔助。
他一邊總結(jié)經(jīng)驗,一邊游動,大約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的視野里出現(xiàn)深海蛙人的身影。
一看到他到來,這些深海蛙人就沸騰了起來,它們紛紛從自己的居所里面游了出來,嘴里不斷的發(fā)出嘶啞的聲音,雙手高高舉起,迎接著蘇浩的到來。
不過蘇浩沒有注意到這些,
在非‘夢游’狀態(tài)下,這些深海蛙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個小黑點,
小黑點再怎么蹦跳,再怎么激動,再怎么嘶吼、吶喊,在他的眼里,這些小黑點還是小黑點,從始至終都沒動過或變過。
他轉(zhuǎn)動眼睛,看向深海蛙人的圣所。
圣所里面有一座在他眼里十分迷你的神像。
神像下面是一座祭臺,祭臺上面擺放著一把權(quán)杖,老古爾和其他幾個深海蛙人站在祭臺前面,發(fā)出聲音。
在看到這個權(quán)杖的瞬間,蘇浩的身體和心靈同時泛起了渴望,
他想觸摸這根權(quán)杖,他想吃掉這根權(quán)杖。
他有預感,自己只要觸摸到或吃掉這根權(quán)杖,自己馬上就能再次進化。
但他沒有遵從本能,而是微微閉上眼睛,進入‘靈性視角’。
在這個視角下,
他能看到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如獻祭時產(chǎn)生的光芒。
不過他一眼望去,
祭臺上并無光芒產(chǎn)生。
“沒有……是因為以前獻祭的是活物,而這次獻祭的死物嗎?又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
蘇浩腦海里冒出一個猜測,
而在冒出這個猜測的同時,他伸出自己的觸手,將這把海神權(quán)杖連帶著祭臺一起卷了起來。
他的觸手一觸碰到海神權(quán)杖。
一股對他來說算得上是涓涓細流的神力從權(quán)杖里面涌出來,
這股神力一涌進他的身體里面,他就感覺自己像是好幾天沒接觸過水的干渴者一樣,一接觸到水,身心舒暢,全身的細胞都在歡呼,又如同被冰凍了好幾年的人忽然從冰凍中解封,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忍不住想要瞇著眼睛睡一覺。
這種感覺一出來蘇浩就知道自己要沉睡了。
想到這里,他那條卷著海神權(quán)杖的那條觸手卷著這把權(quán)杖來到他的眼睛面前,其他七根觸手則像花未開放時包著花朵的變態(tài)葉片一樣,倒立著將軀干包裹在里面,
在這個過程中,觸手內(nèi)側(cè)的吸積盤自發(fā)的合攏,并改變紋理和色彩。
遠遠看去。
深海蛙人的居所里面,多出了一朵石雕的待放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