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輩子的心愿
太后那邊很快便也知曉了此事,心中暗罵漆夫人老刁婦,又罵蘅蕪辦事不力,這么點子小事也辦不好。
而蘅蕪早已心如死灰,自知被那冷少夫人給擺了一道,幾乎要悔斷了腸!
漆夫人雖然在大殿上據(jù)理力爭,甚至有些撒潑,出來后也是腿腳發(fā)軟。
不過她心中卻是松活了些許,只讓車夫快點駕車回府。
其實她深知再怎么查,也無法讓那個老妖婦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最多就是替罪羊出來受死,臉面上有些難看罷了。
她如此大張旗鼓,不過是要表明一個態(tài)度,她們冷家,絕對不會再任人傷害子嗣而不作為!
夫君和自己,為了保住最后一點血脈,這十年來幾乎要憋屈死了,沒想到即便如此,仍舊逃不過被暗算和趕盡殺絕!
既然橫豎要被迫害致死,還不如撕破臉,也讓這些人有點顧忌。
“也不知道夫君那邊戰(zhàn)事如何了……”望著道旁的一片蕭瑟,漆夫人心中涼意橫生。
冷卿塵聽到暗衛(wèi)來報時,也沉吟許久。
他故意不讓孫盼盼說出實情,正是要借此把事情鬧大,讓敵人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三番兩次遭人襲擊和刺探,他卻是知道并非延帝所為。
這是有心人在暗中故意挑撥皇家和冷家的關(guān)系。
用腳趾都能想到,此刻最不愿冷家有事的人,實際上正是內(nèi)城那幾位。
冷勛在邊關(guān)駐守,守的是什么?往大了說是守護黎民百姓,守國守城,事實上還不是為了守護后方的家人?
此時若是動了冷家人,無異于是逼冷勛謀反!再昏聵的皇帝,也不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做蠢事!
延帝是無能,卻不是愚蠢,更加不會連這點成算都沒有。
否則當(dāng)年,羽翼豐滿的廢太子和勢力龐大的二皇子都沒爭得皇位,怎會偏偏叫他這個當(dāng)年如同透明人一樣的幼子繼承了大統(tǒng)?
謀算過人,心機歹毒的裘太后是主力,她的兒子難道就真的一無是處?
最起碼,這心機深沉,忍功一流毋須懷疑。
漆夫人給力地打了先鋒,接下來,就該是他有所作為的時候了。
與其讓人暗中挑撥,還不如大大方方把過節(jié)擺上臺面來,到時候大家都會關(guān)注這件事,在一切沒有結(jié)果之前,那些鼠輩大概不會再有行動。
……
“什么?母親你去告御狀了?”
漆夫人一回府,便去了琴瑟居。
孫盼盼都還沒起身,差點沒垂死病中驚坐起!
“兒媳婦你別怕!這次我為你做了主,日后再懷孕她們就不敢這么害你了!”
孫盼盼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自己這個婆婆護短的程度,也不由暗暗責(zé)怪冷卿塵不讓自己說清楚,這下捅婁子了吧!
“母親,我不是怕……只是母親有所不知,我這懷孕,本就是假的??!”
實在良心過不去,她也豁出去了,把自己為了不受罪,假裝流產(chǎn)嚇太后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個明白。
漆夫人直著眼,反復(fù)確認(rèn)了好幾遍,最后還是冷卿塵作證,她才真信了。
“你這死丫頭!”漆夫人氣得發(fā)抖,原本拉著孫盼盼的手安慰著,這下直接一巴掌拍下,“這么大的事也敢開玩笑!”
“哎喲!”孫盼盼故意喊疼,雖然漆夫人只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她也得配合好。
“母親勿責(zé),娘子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
“還有你!臭小子,說!是不是你的餿主意!”漆夫人這下找到出氣對象了,站起來對著冷卿塵也來了幾下。
“哎喲!”冷卿塵故意抱頭,“母親冤枉了,真不是我出的主意!”
“真不是他?”漆夫人扭頭問孫盼盼。
“嗯!”孫盼盼憋著笑,可憐巴巴點頭。
“不是你,那也是你把她帶壞了,還瞞著你娘我!”
這下孫盼盼再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其實剛才一聽到漆夫人竟然跑去敲登聞鼓的時候,她還很沉重?zé)o措,這會兒見大家好像并沒有真的在意這個,才輕松許多。
“說吧!你忽悠著你娘去皇上跟前鬧,到底是憋著什么壞你?要怎么解決?”
玩鬧了一陣,漆夫人說到正題上。她也是冰雪聰明的一個人,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兒子是要有什么行動了。
“兒子不過是想借母親的虎威,換幾天清凈日子罷了!”冷卿塵也一本正經(jīng),“最近私底下的小動作不少,實在有些累人?!?p> “呸!你有多累!”看到兒子眉間流露出來的疲態(tài),漆夫人也不氣了,嘴上還是不饒他,“累了滾回去睡覺!”
冷卿塵當(dāng)即告辭,轉(zhuǎn)身就走,半點沒有疲憊模樣。
“……等等!”漆夫人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臭小子!方才說我什么?虎威?我是母老虎嗎?”
又輸了半招!不過她也放心了,想必是兒子早有了安排,只是不想說他的計劃惹她們掛心而已。
孫盼盼要“坐月子”,又不能出去亂跑了,每天乖乖躲在院子里,實在無聊至極。
“唉!”一上午,她不知嘆了多少次氣了,這分明是作繭自縛??!
不過這怪得了別人嗎?
不能!
“東家,張掌柜醒了,托我給您帶句話?!标惐K于帶了消息回來,孫盼盼讓左右退下,只留了桃兒在場。
“說吧!”
“他希望東家盡快去一趟,有重要的事要當(dāng)面說?!?p> “我記起來了,之前他就讓仙錦來說過這話……只是你也看到了,我這種情況,實在不好出門啊!”
“這個不難!”陳碑露出個笑容,“東家是不是忘了,我最擅長的是什么?”
“哈!”孫盼盼拍案而起,“易容!”
于是一上午,陳碑都在少夫人的院中沒出來,連綠柳都不讓進(jìn)去。
“嚯!這真的是我嗎?”孫盼盼對著銅鏡,簡直不敢相信,“這也太帥了吧!”
好一個翩翩濁世少年郎!
劍眉星目,挺鼻薄唇,硬朗中透出幾分儒雅,瀟灑中又有幾分真誠……
甚至還有一點點若隱若現(xiàn)的喉結(jié)!
太帥了集美們!
“委屈東家了!”陳碑被夸得有些臉紅,“我不太擅長女妝,只能讓東家先用男子的身份出入了?!?p> “不委屈不委屈!”孫盼盼連連搖手,“這可是我兩輩子的心愿,早就想女扮男裝出去騙人了!”
“騙人?兩輩子的心愿?”陳碑有點懵。
“嗐,那些都不重要,現(xiàn)在我就想知道,我這耳洞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