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正經(jīng)生意人(久等了)
鄭偉健走后沒多久,周曉琳再次進入病房,她看出鄭耀陽情緒不高,笑著打趣說:“明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吧,難得你們父子倆沒有吵架?!?p> 鄭耀陽沉默良久,苦笑說:“恐怕我們以后再也不會吵架了?!?p> 他看出鄭偉建認命了,只要他不出錯鄭偉健就沒有可乘之機。只能繼續(xù)當外人眼中的好女婿、好丈夫、好爸爸。
家庭問題得以解決,但鄭耀陽卻開心不起來,因為他不是個好兒子。
周曉琳不知緣由,但隱約能感覺,鄭耀陽應該承受著很大的心理壓力。
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她的身份,連親妹妹都算不上,更不好發(fā)表意見。
周曉琳有意轉(zhuǎn)移話題,笑著說:“無線的邵先生來了,你要不要見他?說來也好笑,我剛出去就碰到他了,我懷疑他一直在醫(yī)院門口,等別人走了再過來?!?p> “年紀越大,越講規(guī)矩,越是自持清高,真難為他老人家了?!?p> 鄭耀陽嘆了嘆氣,無奈道:“心情很不好,我是真不想見他?!?p> 周曉琳說:“但是沒辦法對吧?!?p> “確實?!编嵰柨嘈?。
他將目標鎖定永盛兄弟,有個很明顯的弊端,稍有不慎撥出蘿卜帶出泥,會牽扯到一大串人物。
永盛兄弟的社團只是冰山一角,關(guān)鍵是后面站著龐大勢力。
時機不允許,實力不允許,鄭耀陽也不想摻和太深,免得最后得不償失。
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永盛兄弟這條線徹底斬斷,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又不牽扯他們身后的勢力。
邵毅夫的存在就變得尤為關(guān)鍵,只要有他的加入,哪怕出人命,也可以定性為惡性商業(yè)競爭,而不是地緣政治。
鄭耀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可以是墻頭草,但絕不能是旗手。
當旗手,他沒資格,也死得快。
商人要親近政府,遠離政治,能夠做到這兩點,先天就處于不敗之地。
鄭耀陽稍作準備,
讓周曉琳邀請邵毅夫進入病房。
邵毅夫進入病房,見到眼前的景象忽然有些愣住。
鄭耀陽面無血色,躺在病床上捂著腦袋哼哼唧唧,從包扎的來看,沒有受太重的傷,但看樣子像要斷氣了一樣。
邵毅夫快步上前,臉上露出關(guān)切之色:“耀陽,你沒事吧?!?p> 兩人以前從未見面,還有恩怨,但他卻能裝作一副相識已久的長輩神態(tài)。
一個合格商人才有的表現(xiàn)。
“六叔,您來了?!?p> 鄭耀陽假模假式準備起床。
六叔是個尊稱,如果按照實際的年齡稱呼,邵毅夫起碼可以當他曾祖父。
邵毅夫坐在床頭:“耀陽,你現(xiàn)在受傷了,躺著就行,躺著就行。”
鄭耀陽沉浸于角色扮演,訴苦說:“六叔,您是不知道下午有多兇險,要是車速再快點,我的小命就沒了?!?p> “人沒事就好?!?p> 邵毅夫面露古怪,鄭耀陽的狀態(tài),像極他前幾天裝病的場景。
他現(xiàn)在起碼有八成把握,是鄭耀陽在自導自演,但不能點破,只有陪演完這出戲碼,才能知道葫蘆里賣什么藥。
邵毅夫很快也進入狀態(tài),滿臉愧疚:“耀陽,是六叔的錯,六叔實在對不起你,要是能早點通知你就好了。”
“六叔,這事真不能怪你?!?p> 鄭耀陽面露悲苦,忿忿不平:“這兩兄弟真不是東西,簡直是行業(yè)毒瘤。香江影視圈就是被這種人給禍害的?!?p> “確實?!?p> 這點邵毅夫倒是挺認同。
好端端的正經(jīng)行業(yè),隨著大量社團的摻和變得烏煙瘴氣。TVB就是最大的受害者,旗下的藝人時常被強迫拍戲。
他們不答應還不行,那些王八蛋動不動就劇本帶著子彈一起寄過來。
“這個毒瘤必須被鏟除?!?p> 鄭耀陽越說越氣憤,激動地接連咳嗽幾聲:“就他們知道下黑手,真當我鄭耀陽是泥捏的?”
邵毅夫預感不妙,急忙詢問:“耀陽,你想干嘛?”
鄭耀陽怒氣沖沖:“今天敢割我剎車管,明天保不齊就敢割喉嚨,絕對不能放任他們繼續(xù)胡作非為,為害一方。
六叔,我知道他們勢力龐大,旗下成員無數(shù),背后還站著灣灣,但我們鮑家人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p> 邵毅夫頭皮發(fā)麻,安撫:“耀陽,鮑老弟最需要安心養(yǎng)病,這點小事真的不用勞煩他。也不一定是他們所為,很有可能是別人在借刀殺人,你可千萬別中計了。讓親者痛,仇者快啊。”
船王雖然每每被人問起,都否認武裝艦隊的存在,但這話根本沒人相信。
陸地上爭搶地盤做生意,互相看不順眼都拿刀互砍,何況是航行在海上。
幾發(fā)炮彈把船弄沉,對外宣稱是海難,死無對證,也不會留下半點證據(jù)。
老話說的好,跑馬行船三分險,這三分危險性就是來自于同行。
陸地荒郊野外寥無人煙,而海上則是更加荒蕪,有些船只靠岸是商船,是做正經(jīng)生意,但出??赡芫妥兂珊1I。
這種事情并不是沒有先例,有些國家甚至是海軍變海盜。
航運生意非常兇險,何況這個時期還是白人主宰著世界。
鮑玉剛是土生土長的華夏人,一路走來不知經(jīng)歷多少風險。
假如沒有強大的武裝艦隊,讓人心生膽寒,他無法成為世界公認的船王。
不是萬不得已,誰都不想跟船王硬碰硬,特別是生命垂危的船王,指不定會發(fā)什么瘋。
鄭耀陽皺著眉頭:“六叔,我也有想過是借刀殺人,但是赤裸裸的陽謀,你說我該怎么辦?”
邵毅夫沉默良久,嘆氣一聲:“行業(yè)內(nèi)的事情,應該我們自己解決,是永盛先壞了規(guī)矩,理應給你個交代?!?p> 鄭耀陽要報復永盛,他沒有意見也會出手幫忙,但止步于行業(yè),也止步于向家。
鄭耀陽面無表情:“是永盛兄弟,不是永盛?!?p> 邵毅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勸道:“耀陽,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給人留條活路吧?!?p> 鄭耀陽眼神狠厲:“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p> 邵毅夫沉默了很久時間,一直在心中權(quán)衡利弊。過了很久,出言詢問:“你打算怎么做?”
永盛兄弟是毒瘤,能夠鏟除對整個行業(yè)都是好事。
鄭耀陽笑道:“我們是生意人,當然用正規(guī)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