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到底是誰在委屈
柳忠之一張儒雅的臉上亦是難以置信。
“到現(xiàn)在你還在為她開脫!你看看,你都把她慣成什么樣子了?現(xiàn)在不好好管教,早晚有一天,你會毀了她的!”
說著,他拽著柳夫人往柳弦音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你去把那逆女給我叫醒,讓她為自己的行為承擔(dān)后果,送她進(jìn)祠堂到列祖列宗面前跪著!”
柳夫人劇烈掙扎著,渾身充滿著怒意,情緒十分激動(dòng)。
“我不去!柳忠之,你要是敢動(dòng)我的女兒,我就跟你拼命!”
柳忠之一想到柳輕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就心堵不已,“你這是害她,音兒是我的女兒,我怎么可能不管她!”
“借口!”柳夫人都?xì)庑α恕?p> “都是借口!你從來都沒有信過音兒,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怪我容不下那個(gè)賤人,把什么事情遷怒到女兒頭上。”
柳忠之氣得渾身發(fā)顫,突然喚來了兩個(gè)婢女,“去,把大小姐叫醒,讓她出來給二小姐道歉!”
“我看誰敢!”柳夫人眸中染上了一抹狠厲。
奈何,柳忠之?dāng)[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來,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不敢質(zhì)疑,急忙往柳弦音的院子跑去。
“你這是為了那個(gè)賤種,想要逼死我們母女嗎?”
“看來我是平日里太縱容你了,這段時(shí)間,你就在府中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做錯(cuò)了什么!”
“你要罰我禁足?”柳夫人險(xiǎn)些背過氣去,無法相信自己夫君會這么決絕。
“你們守在東苑,沒有本家主的命令,不得放夫人出去!”
柳忠之怒哼了一聲,甩袖往西苑而去。
“柳忠之,你這個(gè)混蛋!”
“你敢逼我女兒,我跟你沒完!”
柳夫人邊罵邊追出去,卻被柳忠之留下來的護(hù)衛(wèi)給攔了下來。
柳弦音的住處離西苑很遠(yuǎn),中間隔了一個(gè)荷花池。
而她與柳夫人同住東苑,院子靠得很近。
東苑的動(dòng)靜鬧得極大,柳夫人聲嘶力竭的怒罵聲傳了過去。
因而,沒等柳忠之派過去的婢女去喊,柳弦音就已經(jīng)醒了。
門外的婢女喊道:“大小姐,老爺讓你去一趟西苑,去二小姐的院子?!?p> 原本柳輕容生母就住在西苑,自從她的生母過世后,西苑就只住了柳輕容一個(gè)人。
柳弦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接過貼身婢女遞過來的披風(fēng),裹在了身上,“我阿娘那邊出什么事了?”
想起自己聽到的吵鬧聲,柳弦音心底生出了一抹不好的預(yù)感。
“怎么回事!”
說話間,她眸光凌厲地朝著婢女掃去。
婢女面面相覷,見柳弦音不耐煩,急忙低聲回應(yīng),“夫人那邊沒事,是二小姐出事了?!?p> 柳弦音未施粉黛的臉上染上了一抹不悅,想到自己那個(gè)不安分的妹妹極有可能又作妖了,瞬間惱火了起來。
“她又鬧出什么事情了?深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她都已經(jīng)忍痛割愛,把上好的冰凝膏分出一點(diǎn)用在了那賤人臉上,她到底還想怎么樣?
“大小姐,事情有點(diǎn)麻煩,二小姐用了你的藥,臉上起滿了疹子,紅腫得嚇人,已經(jīng)驚動(dòng)了老爺?!?p> 婢女說話時(shí)一個(gè)個(gè)垂著頭,都不敢去看柳弦音的眼睛。
柳弦音登時(shí)瞪大了眼睛,急匆匆往西苑走,口中不斷為自己辯駁。
“絕對不可能!本小姐沒有害她!”
“那藥是表姐給我的,不可能有問題,我自己都用了好幾回了?!?p> 一定是柳輕容那個(gè)賤人在故意誣陷自己。
她不過是打了她一巴掌,冰凝膏是活血化瘀的良藥,怎么可能害她起疹子!
“我娘過去了嗎?”一想到父親那張威嚴(yán)凝肅的臉,柳弦音頓時(shí)心慌了。
此刻,她非常希望柳夫人在場,替她擋一擋柳尚書的怒火。
婢女不敢隱瞞,如實(shí)道:“大小姐,夫人剛剛為了你跟老爺吵了起來,被罰了禁足。”
柳弦音臉色煞白,腳下的步子瞬間慢了下來。
從小到大,柳弦音最怕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因?yàn)榧刀柿p容能輕易得到父親的偏愛,她總是動(dòng)不動(dòng)地找柳輕容麻煩,為此還挨了不少訓(xùn)。
但她并沒有壞心,她只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引起父親的注意。
而這一次,她更沒想過要讓柳輕容毀容,她不過是在彌補(bǔ)自己的過失,怕父親知道后訓(xùn)斥自己。
西苑。
柳忠之正忙活著,一邊命令下人煎藥,一邊去安撫情緒不穩(wěn)的柳輕容。
“容兒,下次可不能再這樣嚇為父了,有什么事情,先冷靜下來,找為父替你做主?!?p> “為父知道你委屈,凡事都憋在心里,哎,這次,是你姐姐不對,為父已經(jīng)派人把她喊過來給你道歉了。”
柳弦音一腳跨進(jìn)門,就聽到了柳忠之溫和慈愛的聲音,整個(gè)人都僵住了身子。
“爹爹!我沒有!”柳弦音瞬間就紅了眼睛,嗓音里染上了哭腔,“我沒有想要傷害她?!?p> 柳弦音越想越心堵,看到父親這么慈愛的一面,她快要嫉妒瘋了。
“我是被冤枉的,爹爹,你一定要相信我?!?p> 柳忠之面色威嚴(yán)地掃了過去,“還不快過來給你妹妹道歉,幸好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否則為父定饒不了你。”
這一刻,柳弦音委屈得情緒瀕臨到了極致。
她無法沖著柳忠之爆發(fā),只能惡狠狠地瞪向了柳輕容。
“柳輕容,是不是你故意誣陷我的?藥是我給你,我怎么可能這么蠢,做出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柳輕容咬了咬唇,隨即臉上掛起了一抹釋然的笑容,“姐姐,我不怪你?!?p> “柳、輕、容!”柳弦音錯(cuò)愕,聲音似從嗓子里擠出來一般,透著無盡的狠意。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恨不得撲過去撕爛柳輕容這張?zhí)搨蔚哪槨?p> 然而,她不能,甚至都不敢去看父親的臉色。
此時(shí)此刻,她只感覺自己無論怎么解釋,在父親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特別的難堪。
柳輕容嘴角淺淺勾起一抹弧度,笑容溫柔,“爹爹,反正大夫都說了,我的臉很快會好起來的,你就別怪姐姐了吧?”
此言一出,柳弦音緊緊握住了拳頭,既憤恨,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