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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一百六十七章:啞巴老頭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4004 2024-07-08 23:11:05

  面前是聳立的冰窟,仰望頭頂,潔白的石壁反射著陽光,明亮而刺眼。

  “你能爬上去嗎?”。

  “我,沒裝備”。

  最好是象烏頭會用的那種,自動升降索。

  海茉莉說她也沒爬過,那雙長蹼的手掌并不適合攀爬,讓我做好挨摔的準備。

  開什么玩笑?之前海玲瓏背著林初羽都能出去,而且是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

  “她那時候還沒有恢復(fù)人形,當然比我厲害”。

  海茉莉伸開雙臂,摳住姐姐留下的手指窩,又蹬上一只腳:“來,上來吧……”。

  我其實沒多沉,不是所有做飯的都是胖子,尤其在認識胡小鈴以后,身心倍受摧殘,吃什么都不香,一下瘦了十幾斤。

  “害怕就閉上眼,別往下看”。

  她爬的并不快,每一步都反復(fù)嘗試好幾次,冰石不斷的在身邊掉落,從窟底傳來回聲。

  “……茉莉姑娘,我是真覺得你們這種人很厲害”。

  “我們是哪種人?”。

  她冷哼:“怪物?”。

  不雅,不雅,還是變異體好聽點兒。

  “你也不用臭美,在這個世界上,進化終止就代表著物種消亡,人類恰恰相反,完全依賴于科技,根本不重視自身的完善和超越,就象那具三頭尸,我覺得比你好看多了”。

  什么是超越,餓了吃,困了睡,冷了穿衣服,難道要不吃不睡、光著身子在大森林里作死嗎?。

  “這就是人類的弱點,我們能學你們,你們卻學不了我們”。

  既象是嘲笑、又象是威脅,行不行?不行沒關(guān)系,隨時可以取而代之。

  “那,那他要是進化成功會變成什么樣?”。

  海茉莉不答反問:“你先告訴我,哪種生物進化的最快?”。

  我不確定,老鼠、蟑螂、臭蟲?反正都是讓人討厭的東西。

  “是三趾人”。

  或者說荒城時期的吳氏族人。

  “就算沒有歡喜花的刺激,他們的適應(yīng)和進化能力也比你們快上幾百倍,從半人半鳥的烏額人到如今的四大家族,短短幾千年,你們用了多長時間?”。

  那誰知道,我又不是科學家。

  “不服氣?。俊?。

  她聽出來了:“不服氣你來背我”。

  “……你說什么?”。

  我扯著嗓子喊。

  真不是裝的,海茉莉的潛水衣很滑,感覺象摟著條魚,本來就緊張,何況一個耳朵眼里還塞著蟲繭。

  爬了一多半兒,仍然沒人追來,失落的同時,心里越來越不安,胡小鈴她們肯定沒打過李子不凡,弄不好已經(jīng)變成了血窩子。

  “別叨叨了,舍不得就回去,水道又不只這一個出口,虧你還是個騙子”。

  她很不耐煩:“容易感情用事,也是人類的弱點”。

  有一定道理,但從一個雙足魚人嘴里說出來,瞬間變了味兒。

  “別光批評我們,你們呢?”。

  海茉莉半天沒吭聲,突然問我知不知道徐智子?。

  “知道,以身為藥,刺血奉母”。

  “他出生在秀水村,隔壁就是我的老家”。

  大海。

  我很好奇她的祖先是人是魚、有腿沒腿,她卻告訴我,假如在海里看見沒有腿的人魚,趕緊跑,千萬不要過去拍照。

  聽起來好象很兇殘。

  “提你的名字,行不行?”。

  她冷笑:“你可以試試,海姓雖然出自水柳,但他們從來不認這門親戚,我也從來沒回去過”。

  水柳不是姓水名柳,而是這種人魚的代稱,傳說他們身形細長柔美,尤其是在海中,如同搖擺的柳枝。

  快到窟口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嚓嚓”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后悔了吧?啥都沒有,直接去二姑奶奶那兒多好”。

  “也不算白來,你聽聽,天龍,我記得小時候,四爺爺帶咱們回雪山,它還沒這么折騰呢”。

  “是不是那啞巴老頭死了?走,瞧瞧去”。

  “不,我害怕,你,你要是敢去,我告訴四爺爺,打折你的腿,哥……”。

  倆人“噔噔”的從頭頂跑過。

  一男一女,好象是對年輕兄妹。

  這場景無比熟悉,那天小雅怕我再下冰窟,也是死拽著不肯松手。

  “二姑奶奶?”。

  海茉莉似乎有些意外,側(cè)過臉:“他們好象知道吼山精在什么地方”。

  我也很驚訝,首先想到的就是白英烏衣、和刻在墻上的那些字。

  “為什么我進不去?”。

  “它到底是什么?”。

  以及“角影明尾骨,我要把它們?nèi)业健薄?p>  顯然,那個地方不光只有角蟲,而且有人在暗中看守,可白英烏衣幾次三番的試圖闖入,為什么沒人阻止?。

  剛爬了兩步,上面又來了五六個,聲音稚嫩,好象都是小姑娘。

  今天真熱鬧,一撥兒跟著一撥兒。

  “公主,咱們在這兒歇歇吧,吃點東西”。

  “該死”。

  海茉莉手腳并用,往左橫移,踩住一塊突起的石頭,勉勉強強能站兩個人。

  我哆里哆嗦的抓著她肩膀,她要是一撅屁股,老子就下去了。

  “唉……”。

  有人嘆了口氣。

  “別灰心,公主,山鷹迎著風,才能飛的更高”。

  “要是真能飛該多好,現(xiàn)在白老大不在,木里族長又得了瘋病,胡老板也聯(lián)系不上”。

  “就是,公主,那個胡二姑娘說話真難聽,啊,你們?nèi)撼菦]規(guī)矩嗎,立長擇賢,選舉投票,非要拉幫結(jié)伙比勢力,這滿世界的鬧家務(wù),丟不丟人?呸,她干的那些事兒更惡心”。

  這些人是從三春古城來的,她們的家族好象起了紛爭,來尋求外援,沒想到山南農(nóng)場吵的更厲害,都快打出狗腦子了。

  “胡二姑娘就是胡蘭圖吧?”。

  “嗯”。

  “你們老板呢?”。

  海茉莉沒回答,靜靜的聽。

  “母親說的沒錯,圣女寨不是英莫兒的,也不是徐家的,他們要的是你手里的東西,沒有就閉嘴”。

  語氣憤憤不平。

  小姑娘們七嘴八舌,有的勸、有的跟著罵、也有的幫著出主意。

  還提到了鹿家,聲稱一定要搶在小侯爺?shù)那邦^,大不了許給他一塊地,封個半城王,或者象鹿望機和三春始祖那樣,聯(lián)姻。

  我聽的云山霧繞,又不敢問,憋的直想放屁。

  腦門突然一涼,是雪花,下雪了。

  “你們覺得,那個傳說是真的嗎?”。

  一片寂靜。

  “……公主,就算是真的,可森林那么大,咋找呀?”。

  “盡人事,方知天命,不試試怎么知道,你們都去,多帶些赤龍牙,小豆子跟我走,咱們徐三春,誰也不求”。

  赤龍牙?。

  難道她們是齊家小孩兒,那為什么又自稱徐三春?徐三春應(yīng)該不是一個人,指的是生活在三春城的徐氏家族。

  老扎羅也姓徐,當年他神秘失蹤,很可能是去了三春古城,和當?shù)氐凝R氏部族生活在一起,繁衍生息,并成為新的統(tǒng)治者。

  這位老爺子還真是遍地開花,我甚至懷疑徐智子跟他也有關(guān)系,徐母身染血翠,瘋瘋癲癲,很象歡喜花毒發(fā)作時的癥狀。

  而只有吸食子女的熱血才會清醒,不正和毒老鼠互相吞噬一樣嗎?。

  也許她就是那個逃跑的白衣衛(wèi),扎羅的孫女,千字碑上被鑿掉的第一個字。

  外面已經(jīng)聽不到說話聲,海茉莉如猿似猴,一出冰窟,便仰面躺倒,剛喘了兩口氣,突然翻身而起:“快,那對兄妹還沒走遠,跟著他們”。

  風聲嗚嗚,我腦子里只有火爐、醬肉大餅、和床。

  “還是下山吧,你剛說過,三不碰”。

  我雖然也想看看吼山精長什么樣子,可這家伙的脾氣似乎不太好,就別沒事找事了。

  同時也信不過海茉莉,到了生死關(guān)頭,這女的一準兒把我推出去。

  通神道的人,什么干不出來?。

  “少廢話,見機而動,有風險才有高回報”。

  她踢了我一腳:“說不定能解開你們五趾水家的秘密呢”。

  大雪紛飛,用不了多久就會將腳印覆蓋,要追就快追,可剛踏上雪神山,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三頭蟲,青黑混雜,搖頭擺尾的朝這邊沖來。

  我扭頭想跑,被海茉莉一把揪住,推上旁邊的巖石。

  “不就是幾十條蛇嗎,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根本不拿正眼瞧我,望著蠕動的蛇群:“歡喜花最早叫蛇木花,說是龍鶴歸天,母蛇流下的眼淚,后來白英氏人把它當成避難所,改了名字,希望每天都能平安歡喜”。

  如今恐怕又得改名字了,萬人嫌、燒的快!

  “他們竟然敢燒歡喜花?”。

  海茉莉吃了一驚:“怪不得木里會發(fā)瘋呢,肯定是嚇的,這些白英氏人真是不知死活”。

  她似乎知道點什么,可這女人說話只說一半,就象商場里的免費試吃,你覺得好是吧?那就得掏錢買。

  絕對是職業(yè)病。

  蛇群過后,雪地上留下一個個黑褐色的東西,半圓、彎曲,形似瓦片。

  海茉莉剛要撿,被我制止:“別動,這是木人香,傷腦子”。

  不光傷腦子,還能聽見兩個女人不停的叫你,招魂似的。

  她半信半疑,伸手在香片上擦了兩下,聞了聞,臉上露出奇異之色:“移魂術(shù)?”。

  我這回學乖了,什么也不問。

  “這就是胡大哥說的導(dǎo)靈入竅,而且是借樁移魂”。

  海茉莉又開始自言自語:“一樁二魂,最難的一步已經(jīng)完成,可怎么會……,是棺出了問題,還是樁出了問題?”。

  她猛的抬起頭:“關(guān)鍵是木人香,味道對,形狀不對,玉環(huán)蛇把它扔在這兒,估計是在找替身”。

  我看著她。

  “啞巴啦?”。

  海茉莉揚我一身雪:“說話,知道那兩個女人是誰嗎?”。

  就等著她問呢。

  “你先告訴我二姑奶奶是誰?”。

  她一愣:“臭小子,別給我來這套”。

  得,這會兒腳印已經(jīng)被雪埋住,無蹤可覓,收工,下山。

  “我不知道”。

  “那龍鶴歸天是什么意思?”。

  簡而言之,就是沈鶴鳴沒死,騎著天龍飛走了。

  “后來的那撥人,是不是齊家小孩兒?”。

  “是”。

  海茉莉咬著牙。

  “她們在找什么?”。

  一句話沒說完,兩腿一軟,“噗”的趴在雪地里。

  這女人竟然給我使了個剪刀腳,把我摔個半死,還沒來得及掙扎,人已經(jīng)騎在背上,沖后腦勺就是一巴掌。

  “剛才還覺得你這人挺老實,對你客氣了點兒,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我只能求饒,說自己又沒中過香毒,不知道她們是誰,但這些木人香,很可能是吼山精脫落的鱗片。

  “鱗蟲無毛,凝香為甲”。

  海茉莉壓著我:“肯定是發(fā)生了意外,棺破樁毀,只能把魂移出去,可怎么會和吼山精在一起?”。

  她自問自答,突然“哈”的笑出聲:“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我嚇了一跳:“茉莉姑娘,別怪我沒提醒你,咱不說這家伙有多大,光是三頭蟲,就夠你受的,那里可有成千上萬條”。

  “我不行,你行啊,吼山精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聞了木人香,跟著召喚聲走,玉環(huán)蛇反而會保護你”。

  少來,這叫肉包子打狗,要去自己去。

  海茉莉從懷里掏出個東西,“嘩啦啦”一晃,象是裝真元珠的小盒:“你一半,我一半,放心了吧?”。

  “那邊有人看守”。

  “他們說是個啞巴老頭,又不瞎,這么多蛇叼著香片跑來跑去,難道就瞧不見?”。

  海茉莉一拍我:“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先摸清大致的方位,回頭我?guī)I(yè)的人員和設(shè)備上來,抓到吼山精,咱們倆就扯平了”。

  說著,用手指在肋巴骨上用力一按,我頓時覺得全身無力,魚似的張著嘴,卻喊不出聲,眼睜睜的看著她用木人香捂住我口鼻。

  很熟悉的香味兒,讓我想起了安魂洞。

  就在神智不清、視線模糊的時候,雪地里又出現(xiàn)了一群小蛇,糾纏翻滾,象是在爭奪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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