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狀告凌棲梧
珠子里的影像本就不長,一會便放完了。
程珺樹收回靈力收好珠子,回頭便看到阿渺面色極其凝重,不由得跟著緊張了些,“怎么,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阿渺慢慢抬起頭,鳳眸之中滿是化不開的愁緒:“畫面中的老乞丐是將我從小養(yǎng)到大的人,而那周李兩人,原本也是乞丐,只不過他們靠著從老乞丐那里搶走的金子,發(fā)了家,后來為掩人耳目,一直試圖殺老乞丐滅口?!?p> 程珺樹這就不懂了:“等等...我聽得云里霧里,那老乞丐哪來的金子?”
“當初天玄宗帶我修仙的雷心長老給的,應該是怕我走后,老乞丐一人年老體衰,所以留下些金銀,讓他后半生好過一些?!?p> 程珺樹恍然:“原來如此?!?p> 阿渺突然低下頭去:“但我沒想到凌棲梧竟然去找老乞丐,還殺了那兩人全家。”
程珺樹也納悶這點,不過很快他想通了,猜測道:“他殺掉威脅老乞丐的壞人,是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諒?而之所以殺他們家人...或許是怕那些家人通曉內(nèi)情后報復老乞丐?”
阿渺一愣,“是這樣嗎...”
程珺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之前凌棲梧求見,他只當這人居心不軌,現(xiàn)在看來,沒準他也很后悔當初對阿渺下殺手,不然為何好好地跑去凡間,不惜違反仙凡規(guī)定也要保護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乞丐,還不惜手染鮮血殺三百凡人,這一樁樁一件件,細數(shù)下來可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阿渺仿佛受到了什么沖擊,一時緩不過來,沉沉想了好久。
突然阿渺抬頭,看向程珺樹,程珺樹一愣:“怎么了?”
“珠子呢?”
程珺樹從懷里掏出來,珠子躺在他手心圓圓滾滾一小顆,阿渺一陣靈力擊打過去珠子碎成了粉末。
程珺樹反應也快,知道阿渺這是在銷毀證據(jù),便配合著踩了粉末幾腳,又重重地碾了碾,這下珠粉徹底跟泥土混成了一體。
程珺樹安慰她:“這下好了,證據(jù)銷毀,不會有人知道凌棲梧在凡間做過什么了。”
阿渺卻眉頭緊鎖:“不,還有肖喚?!?p> 經(jīng)她提醒,程珺樹心里一個咯噔。
肖喚當然知道,因為珠子就是從他那順過來的。
“那怎么辦,這幾日我在仙源派的煉丹房中聽別的弟子說,肖喚數(shù)年前門派大比時,曾輸給過凌棲梧,輸?shù)臉O為難看,現(xiàn)在凌棲梧鑄下大錯,多好的報復機會,肖喚怎會放過?”
阿渺當然知道肖喚不會放過凌棲梧,所以她留下一句“等我回來,不要亂跑”便果斷地消失在了原地。
原地只剩阿渺的靈力波動,已不見任何身影。
程珺樹呆呆的看了好一會才喃喃——瞬移,專屬化神大能的絕技。
此技通過消耗大量靈力以達瞬移之效,瞬移距離越長,所耗靈力越可怕,若識海靈力不夠,隨時有靈力枯竭的危險。
阿渺不過元嬰巔峰,竟能施展化神之技,簡直越階而用,她對靈力的領(lǐng)悟與掌控到底精通到了何種恐怖之境...
不過話說回來,程珺樹并不擔心阿渺施展瞬移會靈力枯竭,因為他知道她去了哪里,而那個地方并不遠。
...
快一點,再跑快一點,如果錯過這次,就再也沒有機會讓凌棲梧身敗名裂了!
俗話說沒有什么便越想要什么。
數(shù)年前那一戰(zhàn)丟盡臉面之后肖喚便最重臉面,在仙源派以大師兄自居,從不失態(tài),但這次他卻不顧儀態(tài)飛速狂奔,路上弟子詫異不已。
此時是上午,以霄君山為首的各大長老正在議事廳商議要事,肖喚目標明確,很快便跑到了議事廳前。
此刻弟子們正在演武場練劍,議事廳前正好空無一人。
肖喚面色一喜,當即跪下,雙手平舉于額前,低頭大喊:“弟子肖喚,狀告天玄宗凌...”
嗖!一道破空之聲耳邊炸響,肖喚受到驚嚇,喉嚨里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保持著跪地狀告之態(tài),低下的頭顱恰好看到一截雪白的靴子,他視線往上,正欲瞧清來者何人,下一瞬,衣領(lǐng)卻被一只纖細的手提起。
又是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肖喚消失原地。
議事廳中,霄君山正在同各位長老商議此次門派大比后續(xù),然而說著說著,卻聽到了肖喚的聲音,還察覺到了一股細微卻強大的靈力波動,他示意在場諸位暫停一下,隨后立馬外出查看,然而外面卻空無一人。
隨行而出的長老都說沒有聽到也沒有察覺到異動,霄君山皺了皺眉,也沒說什么,便帶人回去繼續(xù)商討了。
...
仙源派,斷崖邊上。
阿渺素手一揚,肖喚便被她扔了下去,在地上滾了一圈,距離他身后的斷崖,不過半米。
但肖喚不曾察覺,他只知自己被人拎了起來,并不知自己已經(jīng)換了個地方。
只見他就地起身,迅速朝對面看去,便看到了阿渺,當即瞪大雙眼:“怎么是你?你來干什么?”
阿渺上前一步,狹長的鳳眸隱約危險:“你方才在議事廳前想說什么?”
肖喚頭腦簡單,想都沒想,張嘴便道:“自然是狀告天玄宗凌棲梧在凡間殺害...”
不過他還不算全無戒心,話說一半,終于后知后覺察覺到了不對,隨之警惕道:“你問這個干什么?跟你有關(guān)系嗎?”
阿渺身形一動,隨后整個人瞬移到肖喚跟前,肖喚根本來不及恐懼,阿渺雷霆一腳便將他牢牢踩在腳底。
這時,半個身子都懸空在斷崖之上的肖喚終于察覺到,此處根本不是議事廳,而是懸崖!現(xiàn)在他情況極其不妙,全副性命皆系在這名女修的腳上,只要她松開,他便立刻會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阿渺腳底發(fā)力,肖喚腹內(nèi)臟器只覺一陣強力擠壓,登時忍不住慘嚎一聲。
阿渺微微俯身,叫他好看清自己的表情,“我再問你一次,你去議事廳想要說什么?”
如此近的距離,肖喚終于能看清她眼底的認真與威脅,心頭一寒,再也不敢隱瞞,當即老老實實交代了出來:“凌...凌棲梧在人間大開殺戒,破壞仙凡兩界和平協(xié)議,我...我要向門派狀告他?!?p> 阿渺的腿微微發(fā)力,肖喚只覺自己的身體又被送出去了一點,當即牢牢抱住她的腿,他扭頭往后看,此刻崖底恰巧也向上刮來一陣狂風,肖喚被狂風吹的心底拔涼,同時也看到了一片深不可測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