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完之后,隊伍繼續(xù)出發(fā)。
駐守在不遠處的另一撥人也自覺的行動了起來。
不過,他們的目標并不是跟隨華嚴的隊伍,而是爭先恐后的涌向了華嚴隊伍駐扎過的區(qū)域,試圖從被遺棄的殘骸中找到吃的。
華嚴擔心有毒,沒敢讓大家吃除了蟲腿以外的部分。
所以,華嚴的隊伍帶走了所有的蟲腿,只留下蟲子的身體部分。
但其他囚犯可沒顧忌那么多。
刨除內(nèi)臟,只要是肉,餓極了就都能入嘴。
而味道,竟然比想象中的好,甚至比補充劑的口感好多了。
蟲尸只有一百多,對于五百多名囚犯來說遠遠不夠。
爭搶逐漸上升為扭打,擁有強壯體格的囚犯再次發(fā)揮了優(yōu)勢。
至于體弱瘦小者,只能將目光放在被蟲群襲擊過的人類殘尸上......
......
華嚴再次來到‘真史’旁邊,期待的問了一個問題。
“您有辦法幫我擺脫這幅電子鐐銬嗎?”
這件事很重要,因為關(guān)乎著他的能力是否會消失。
現(xiàn)如今,在野外生存的途中,他的思想窺探能力可以提前察覺到遠處的生物,這太重要了。
雖然,他抽出了一些血用作應急,但是,華嚴賭不起,他不能將生命安全賭在別人身上。
‘真史’淡淡回道:“你不是知道方法么?!?p> 華嚴啞然。
他的確知道一個取下電子鐐銬的方法,但這種方法過于‘悍猛’,他擔心自己吃不消。
因為有過鐐銬脫手的經(jīng)驗,從那之后,他就知道,只要打碎手骨,就能取下手腕上的鐐銬。
可代價是,他的右手恐怕很久都用不了了。
沒了靈活的右手,別說用槍自保了,就算吃東西都是個問題,一路還得需要別人來照顧他。
再說了,除了手之外,還有腳呢,他總不能將腳掌的骨頭也弄碎吧,那接下來該怎么走路?
方法太過雞肋,華嚴根本沒法實施。
“沒有其他辦法嗎?我需要保持能力,才能保護這支隊伍?!?p> 這句話隱含談條件的意思。
按照華嚴的猜想,‘真史’應該是無所不知才對,所以才能滿足光明教會對其的崇拜與追捧。
可‘真史’如果連一個小小的電子鐐銬都解決不了,還談什么無所不能。
‘真史’沒有回話,一臉淡漠的跟著隊伍前進,仿佛壓根不在乎這支隊伍的安危。
他雖然提議讓華嚴與荊杰保護這些懷孕的女囚,讓孩子們安全降生,但自始至終沒有表達出明顯的關(guān)切。
想想也是,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孩子出生,隊伍中的區(qū)區(qū)一二十名孕婦算什么。
說到底,‘真史’的提議不過是他臨時生出的念頭罷了,或許只是為了讓他腦海里的歷史增色一些。
華嚴放棄了追問,如果‘真史’這么好說話,那么光明教會早就統(tǒng)治世界了。
他看了眼右手,內(nèi)心頗為掙扎。
這份能力,還真是詛咒啊......
經(jīng)過良久的思考,華嚴咬牙放棄了通過自殘身體取下電子鐐銬的方法。
原因很簡單,其他人在沒有依靠思想窺探能力的情況下在野外活下來,他也能!
他大腦里知識比一般人更豐富,應該活的更好才對。
他可以拼盡全力,不代表他要走極端。
在他的身邊,還有許多與他有著共同目標的朋友,就算聽不到對方心里的真實想法,他也可以選擇相信別人。
隨著時間來到20時整,一股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進入心臟,然后重新泵給全身,華嚴腦海中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他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突然一松,陣陣疲憊感襲上心頭。
“走了五個小時了,準備休息一下吧?!?p> 眾人的臉上已有疲態(tài),但既然選擇了求生之路,就沒人像小孩子一樣開口抱怨。
大家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找處相對平坦的地面坐下,拿出之前攜帶的蟲腿充饑。
傷員與孕婦則吃補充劑,由持槍的人員保護在中間。
華嚴選擇的駐扎休息的地方是一片平坦的巖面,這塊巖石的體積不小,但露出地上的部分很平坦,和周圍地面落差不大。
華嚴叫來盧希達和她的手下,以及荊杰。
“盧希達,你辛苦了一天,先休息吧,我和荊杰值守前四個小時,如果有事會大叫?!?p> 盧希達也沒有推辭,她交代了手下幾句,就隨便吃了點東西睡覺了,而她的手下主要負責在她身旁值守,以免有人下黑手。
隨后,華嚴又分出兩撥持槍女囚,一波休息,一波警戒。
他看了眼后方跟著的一大批人群,眼神里毫無波瀾。
誘餌還有不少,相比他們這一小波幾十人,如果有獵食者出現(xiàn),肯定優(yōu)先攻擊大群人。
后面這些人有不少身上都沾染了血跡,可能是他們沒有野外生存的常識與經(jīng)驗,所以這些人并不知道血腥味是會引來殘暴的獵食者。
現(xiàn)階段引來獵食者也好,打得過,就吃肉;打不過,就留下這些累贅拖住獵食者,讓他率領(lǐng)的隊伍有機會逃跑。
野外生存是殘酷的,華嚴心中絲毫沒有仁慈的想法。
如果一定要有人死,那他想做最后一個。
確定一切無誤之后,華嚴轉(zhuǎn)頭回到荊杰處。
荊杰此時正坐在一塊較高的巖石上休息,此處良好的視野足以囊括整支隊伍。
當然,不包括后方那四五百名誘餌。
華嚴手持激光槍在荊杰背后坐下,負責注意另外一邊的動靜。
“其實,你和我是一種人?!鼻G杰突然打破沉默。
這話在華嚴聽來近似于羞辱,等于是戳破了華嚴偽善的外表,自然會讓人不快。
或許,他救這些懷孕的女囚,只是為了讓他心里好受一些。
他剛要反駁,荊杰卻繼續(xù)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真的有個妹妹?!?p> 華嚴一愣,也不管荊杰是背對他是否看的見,他點了點頭回應。
“我知道?!?p> 他探聽了荊杰的內(nèi)心的想法,所以,知道荊杰時常在擔心他那位毫無血緣關(guān)系,卻比親人更親的妹妹。
“她是我養(yǎng)父母的女兒,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背叛任何人,哪怕是整座城千萬人的性命,對于我來說都不如她重要?!?p> “很自私?!比A嚴用簡短的話語做了概括。
“是啊,可是我為什么要活的偉大,自私點不好嗎?”
這話華嚴回答不出來,因為他身處的位置決定了他的人生觀。
萬安教練曾經(jīng)很正直,可是世界給他的回報卻是妻子的死亡,以及女兒被人剁掉四肢。
老年的他為了女兒,選擇背叛正義。
“其實,我也有簡單的夢想,你應該能聽到我現(xiàn)在心里在想什么?!鼻G杰笑著問道。
可惜,華嚴伸出右手在荊杰面前晃了晃。
“聽不到了,時間到了?!?p> 荊杰秒懂,他回過頭,眼里浮出一絲笑意。
“這么說現(xiàn)在你又變回普通人了?”
華嚴懶得回答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他問道:“為什么你的能力沒被限制?”
“因為監(jiān)獄并不知道我的能力,如果不是為了救你的小女人,我才懶得暴露。你對她的關(guān)心,讓我想起了我的妹妹,所以,我?guī)土四??!?p> “恩,謝謝。”
“難得,你竟會對你的仇人說謝謝......”
話剛說玩,荊杰猛然起身。
華嚴扭過頭,見他臉色難看的望向后方‘誘餌’隊伍,不免心中產(chǎn)生不祥的預感。
“怎么了?”
“有人突然失蹤,出事了?!?